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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脊双锏出,大地震动。
金色真元宛若实质火焰,萦绕在翟富裕身周,烧得空气蒸腾,也有光暗曲折。
阎三更抬起手来,从指缝之间去看翟富裕,他轻声笑道:“还真是刺眼啊。”话音未落,翟富裕身形一闪而没。再看清时,一双金锏已至胸前。
重踏地面的暴烈声响,这时方才传来。
阎三更只来得及合拢双臂,刚刚给自己镀上淡淡一层金光,便被双锏敲中了手臂。阎三更这等八尺男儿,像是蚊蝇一般被拍飞了出去。
双臂在空中乱舞,已是失了控制,两道锏痕落在其上,红肿发紫。
阎三更死咬双唇,不曾发出痛呼。他勉强使出千斤坠,脚跟顶住校场边缘,未曾飞远。等他抬头时候,耳边又是一声雷鸣炸响,翟富裕再至面前。
“给老夫倒下!”翟富裕双锏点来,阎三更抬不起手臂,只能耸肩侧身自保。
“嘭”的一声,阎三更肩头中锏,整个肩膀红肿扭曲,左手已被砸得全无作用。好在他借着重击之力,就地一滚与翟富裕拉开了距离。只是那鲜血洒满地,围观众人多是心中不忍,撇过头去。
翟富裕舞动双锏,画出两朵金花,将锏上鲜血甩落地上。他望向阎三更,脸色顿时一僵。
阎三更再次站了起来。
他忍着剧痛,扯出一丝嘲笑,“老家伙,你这就恼羞成怒了?”
“竖子!”翟富裕怒吼出声,五步之遥,一跨便至。他高抬双锏对着阎三更当头砸下,“我等为国守节!此乃大义!岂是你这等江湖流痞能够妄加羞辱?”
阎三更竭力躲闪,右肩又是中锏,整个人向后翻倒而去,摔了个五体投地。
翟富裕冷哼出声,似是满意,“竖子!老夫看你还能站得起来?”
阎三更喘了几声,用额头顶住地面,结合双腿蹬踹重新站起身来,“为谁守节?一个死了几百年的没落王朝?”他口角溢血,却是咆哮不止,“你们要当守陵人,你们自己去当!凭什么逼小飞也入陵墓?大好年华,难道就要埋在墓里?”
“大羽必兴!”翟富裕挥动双锏,对着阎三更便是一阵披风乱舞,“光复大羽!这是他命中注定!这就是他的命运,一如我等,此生此世甘为大羽抛头洒血!”
阎三更嘲讽一笑,“你们真的甘心吗?”
“住嘴!”翟富裕暴喝出声,全力施为。
金光舞成一道光幕,阎三更已是无力躲藏。他所能能做之事,只是竭尽全力,运起真元抵抗。然而他连战三场,又与翟富裕相差太大,真元能留几何?
半步金刚,终究不是金刚。
众人便见到阎三更身上金光闪烁,几锏过后,金芒破碎,再过几息,血花四溅。阎三更成了炼手的沙袋,任由翟富裕揉碎搓圆。
屠炭已是双目赤红,獠牙亮起,他身上筋肉膨胀收缩,似是随时都会炸裂起来。何必知一伸手,将他拦住。
血眼屠炭大惑不解,对着何必知低声咆哮,“你为何拦我?”
何必知嘴角咬出血来,“他还没有输,他还没有求饶。”
屠炭闻言望去,见到在双锏这狂风暴雨之中,阎三更依旧站住了脚跟,挺直了脊背,半步不退。
“老大!”风易飞死命挣扎,运起真元甩开身边两人。他奔向校场,可没走出两步,又被四周甲士扑倒在地。
风易飞目呲欲裂,却是动弹不得,他只能对着校场之中高喊,“富老!快住手吧!我当太子!我当这个太子!我会谨守承诺,为长寿乡为大羽肝脑涂地!求你!快住手吧!”这话音之中又是恳求,又是悔恨。
翟富裕终于停了下来,他面上溅着阎三更的鲜血,望向风易飞,似是十分满意,“太子殿下,早些如此,老臣也不必这样。”
双锏狂扫过后,阎三更终是双眼翻白,摊跪在地。
翟富裕双手一拍,那龙脊双锏便重新化作金光,消失于无形之中。挂在金锏上的鲜血没了凭依,如雨落了一地。
“阎三更已败!”翟富裕朗声说道,志得意满,“焚羽祭……”
“老头……这,就是你想要的?”阎三更的声音再次传来。
翟富裕面沉如水,回头去看。
阎三更浑身浴血,摇摇欲坠。他颤颤巍巍地支撑起身躯,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让你未来的王哭着求饶,这,就是你想要的?”
翟富裕望向风易飞,面露难色。
“哈哈哈哈,我算是看明白了。”血入眼眶,阎三更双目难睁,“逼着别人做你的王,逼着别人承认你的价值,这就是你所谓的脊梁?呸!”他往地上吐了口血沫,“你们就是一群自欺欺人的可怜虫!没了所谓的守节尽忠,你们的人生剩下的只有狗屁!”
这一次,翟富裕没有反驳,他只是重新祭出龙脊双锏,一步一步地朝阎三更走去。杀气从他身上一丝丝一寸寸地散发出来。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想要给阎三更一个教训,如今他已是动了真正的杀机。
“守节尽忠?大羽脊梁?”阎三更似是浑然未决,笑得浑身都在颤抖,“从头到尾,你们为的只是自己!”
“沉浸在昔日的荣光之中不可自拔,死守着过往,要将身边的一切一同拖进坟墓。看不到未来,不愿去看未来,所谓活着,就和死了一样。”
翟富裕加快了脚步,已经冲到了阎三更面前。
阎三更止住笑声,一字一顿地说道:“所谓懦夫,就是你们这样!”
“死!”翟富裕高举双锏,锏上有龙气汇聚。两道金光冲天而起,两条金龙盘绕在双锏之上。
双锏震动,龙吟声起。
“龙脊锏法、金龙降世!”
观战众人之中,唯有烟雨蓑衣方寒轻叹了一声,“天人道修外天地,止息道自成天地,金刚道修内天地,翟富裕内天地将成完美,离金刚不坏也仅有一步之遥了啊。”
翟富裕双锏一指,双锏化金龙,盘绕之中,向着阎三更直冲而去。
“该死!”屠炭双目一瞪,快步前冲,三步之间已成蛮兽。
“莽夫!”何必知衣炔飘飘,与蛮兽并肩而奔。
“老大!”风易飞甩飞身上众人,如风一般刮向场中。
方寒双眼半开半阖,单手握住刀柄,真元就在手臂之上凝聚,身周似有骤雨雾生。
然而……
咫尺,天涯。
“死吧!”翟富裕面上满是狰狞。
金锏一引,两条金龙在盘旋之中互相牵扯融合,硕大龙头对着阎三更当头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