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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到阎三更叫出“六娘”这两个字,全都扭头看他,表情各异。
牢笼中立即有了动静,那个红衣声音猛得贴近了笼边,双手抓着铁杆低头望着地面,“是谁?谁在那里?”
阎三更运起真元去看,已能够看清那女子的面容。柳叶弯眉樱桃嘴,鼻尖有一颗俏丽的小痣,此时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颇为虚弱。
“六娘真的是你!”阎三更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赶忙呼喊道:“是我!阎三更!”
牢笼中那姑娘闻言一愣,随后语带哭腔地抓着铁杆,“小三哥!真的是你吗?小三哥!”
“是我!你呆在上面别动,我立马救你下来!”阎三更喊了一声,立即左顾右盼起来。剩下三人虽然面带调笑,也是分头帮忙寻找。这样巨大的机关,绝不可能没有操纵之物。
屠炭熟悉机关术,很快就在洞窟山壁上寻到了一面突出的石台,石台上分天干地支的按钮。何必知回头看了一眼六娘所在的位置,对屠炭说道:“这个牢笼应该是模拟了星空的布局,谢晓柔正处在天元位置。”
屠炭根据何必知的指挥,按下了相应的天干地支按钮。洞窟中便响起了“咔咔咔”的齿轮铁链运作声响。
关着六娘的那个牢笼缓缓地降了下来。
牢笼还没落地,阎三更已经冲到了铁牢旁边,“六娘,你后退一些,我把门锁弄开。”
谢晓柔擦了擦眼泪,乖巧地退后了两步,靠在另一边的铁杆上。
阎三更气运丹田,将真元凝聚在手掌之上,向那门锁重重一劈。“当!”门锁与铁索应声而断,牢笼开启。
阎三更刚刚拉开牢门,谢晓柔已经扑到了他的怀里,“小三哥!六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谢晓柔埋在阎三更怀中低声哭泣,阎三更反手将她抱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在这里?六娘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孩子?”
何必知在一旁撇了撇嘴,“这是这时候该问的话吗?难道不是应该先安慰一下谢晓柔?我真是不知道谢晓柔这姑娘是被哪块猪友蒙了心窍,喜欢这么个傻子。”
风易飞疑惑地挠着后脑勺,不知道何必知说的什么意思。
屠炭只是摇了摇头,走到两人身边,搭住了阎三更的肩膀,“该让谢姑娘休息一下,缓一缓,这些日子定然是受苦了。”
谢晓柔突然脸色一红,将阎三更推了开来,“啊!何公子,小飞,屠大哥,你们都在啊。”
何必知用红颜扇一敲脑门,“合着你刚才都没有看到我们?”
谢晓柔满脸不好意思,已经脸红到了脖子上。
“好了,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阎三更没好气地瞪了何必知一眼,随后扶住谢晓柔的肩膀,“六娘,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晓柔吸了吸鼻子,稳定住自己的心神,随后说道:“当年小三哥你一走了之……”
“哟!”何必知起哄地嚷了一声。
阎三更慌忙地捂住谢晓柔的嘴巴,“六娘,咱们一定要从这么久之前开始聊吗?”
“有什么不能说的?”何必知啧啧称奇,“咱们谁不知道你当年做的破事儿?归老爷子给自家外孙女比武招亲,你说你没那个意思还要上去搅局,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好嘛,最后把所有人都给抽翻了,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你还好意思一直叫我人渣?”
阎三更梗着脖子说道:“那是他们太不经打!”
谢晓柔也为阎三更说话,“不是小三哥的错。”她眼中闪着泪光,“肯定是我当年还有许多缺点,小三哥才会不辞而别。”
“叙旧以后再说。”屠炭看着几人就要吵吵起来,不急不缓地插入了话头,“谢姑娘,还请你简单说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阎三更听到这话偷偷松了口气,悄悄给屠炭竖起了大拇哥。
谢晓柔抹了抹眼泪,将话头重新拉了回来,“当年鬼见愁四分五裂,姥爷带着我们机关师一脉成立了雾影派,我们便在暗中生存了下来。买卖机关武器,有时候做些脏活,日子过得虽然清苦,但是自在逍遥。”
众人静静听着,谢晓柔也说得越发顺畅,“不过去年开始,姥爷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她眼眶再次泛红,“姥爷一心扑在机关术上,将修炼丢在了一旁,没有那些延年益寿的手段,在一次火药改进失败后,被炸瘸了一条腿,也就将雾影派里的事情交给了我爹。可是……大伯二伯他们很是不服。”
“然后你就被绑架到了这里?”何必知摇动着红颜扇。
谢晓柔垂下头去,“那一日我去后山采矿,突然昏迷在了山雾之中,醒来就在这笼子里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只是每日给我送饭,还有……”她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些,“还有清理牢房,什么话都不和我说。不过,我观察到他们的武器,以及这里的机关运作,有不少是老爷设计的。”
“果然如此。”屠炭点头道:“这里的布置确实是雾影派的风格。”
“你一失踪可是大有文章可做。”何必知冷笑一声,“不传长子也就算了,还传给了外姓之人,老家伙这是到老也不清楚什么是持家之道啊。”
“姥爷不是不懂。”谢晓柔弱弱地辩驳了一句,“姥爷只是觉得我爹宅心仁厚,能够带领大家继续悠然世外……”
“老家伙从小就喜欢你。”何必知笑着说道:“他那点心思太好猜了,传给你爹,也是想未来把雾影派全交给你。你那些叔叔伯伯看着老家伙把雾影派传给外姓,已经是很不乐意了。想想未来还要交到你这女娃娃手上,还不得把他们逼疯了?”
何必知一语中的,谢晓柔顿时咬住了嘴唇,“我没想和大伯他们抢什么……”
“怀璧其罪,不过如此。”何必知摇了摇头,“我基本了解是什么情况了,所以你被那些不服气的家伙给绑架了,或许他们等不及了,想要在这一代就把权利给抢过来?”
谢晓柔面露难色,叹了口气,“大伯二伯他们不会如此……”
“不对啊。”风易飞疑惑地挠着脑袋,“那和我们这件事儿,就是和小木头薛荣华又有什么关系?”
阎三更皱眉说道:“他们不仅要对付六娘一脉,还勾结了薛荣华。”
“恐怕不止于此。”何必知严肃道:“雾影派始终藏于云雾之下,清贫的日子总有人会觉得难以忍受。如今他们与薛荣华合作,看来是耐不住寂寞了。”
阎三更咂舌道:“反派之事,雾影派也勾结其中?”
何必知笑着说道:“你想想当初用在你们身上的开山炮,我可不觉得就凭燕国自己的机关术,能够将火炮改进到这种地步。”
屠炭点头表示同意。
阎三更沉默片刻,随后说道:“六娘,你在这里,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孩子?大概五六岁的模样?”
谢晓柔摇了摇头,“从始至终,这里就关了我一个人。”
“我们猜错了地方。”阎三更握紧拳头,抬头望向井底光源,“他们还在观中?”他又微微咬牙,“还是已经离去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