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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念怔了一下。
“不是……他，他……他不清醒，他被人下药了，你再这样下去会把他打死的……”
见他似乎冷静下来，应该不会再动手了。
但他那双冰冷凶戾的眼睛好吓人，她不再敢看他，转头去看萧鹤川。
她松开程楚骁，转身想去看看此时顺着墙壁坐在地板上、好似奄奄一息的萧鹤川。
程楚骁伸手拽住沈知念，将她扯进怀里，看到她身上的针织衫被撕烂了一块，因而露出莹润白皙的肩膀。
他眸色泛沉，一条手臂紧扣着她的腰，朝着易寒用下巴示意，“带走。”
易寒还被沈知念的勇气惊得杵在原地，仍处于震惊状态，被程楚骁两个字叫回了魂。
她怎么敢上去抱的啊……
老板那种盛怒状态，讲道理刚才他觉得自己都要被揍了，这种时候谁靠近谁倒霉。
听到那两字，易寒立刻上前，跟许岩把地上快要陷入昏迷的萧鹤川架出去，送往云洲旗下的私人医院。
这种事，绝对不能传出去半个字。
沈知念怔怔看着萧鹤川被易寒和许岩两人带走，思绪混乱，有点回不过神。
程楚骁看着她望着萧鹤川离开的那个方向盯着一直看的模样，如果不是他把她扣在怀里，她可能已经追上去了。
他扣住她的下颌，将她的小脸转过来，看到她脸上的泪痕，那双眼睛还盛着点泪水，长睫湿润浓密。
好不可怜。
长指贴在她的脸颊上，他冷着一张脸，将她脸颊上的泪痕揩干净。
沈知念抬眸触到他冷厉的眼神，慌不择路垂下眸，她被吓得不轻。
想到他刚刚那副模样，她抿紧唇瓣。
泪腺有点控制不住。
他真的好吓人。
程楚骁低眸，望着她瓷白精致的脸蛋，落在她抿着粉唇上。
那唇瓣抿紧又松开，泛着点水润，透出些诱人品尝的嫣红色。
他长指在她柔软的脸颊上划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挑起抬高，垂首，贴近。
沈知念脑袋乱糟糟的，像是毛线乱成一团，刚要有些思路，眼前男人突然压低，他身上清冽的冷香扑入鼻尖。
她心跳忽地加速。
怦怦怦跳得极快。
颊边漫出水红色，她抬手，指背贴着唇挡住他要落下来的吻，掀眸。
“你干嘛……”
程楚骁在距离她三指的位置停住，望进她水洗过的潋滟双眸里。
她只看了他几秒，眼神有些闪躲。
他微微眯眸，长指捏了捏她的下巴。
她似是回过神，抬手开始推他，想要从他怀里出去，又像是有点抵触与他这么亲密。
他声线低沉，冷清凉淡：“怕我？”
她没答，大概是默认。
他想起刚刚她突然冲过来用力抱住他，眉间一拧，嗓音更低，“怕我还敢过来抱我？”
为了萧鹤川。
怕他被他打死。
程楚骁深吸一口气偏开头看向别处，松了手放开她，左手握着右臂揉了揉，疼感越来越清晰。
沈知念从他怀里出来，原本紧张得没办法思考的脑子总算松懈下来。
她今晚是有被吓到，但后来更让她受惊的是那个他可能会落下来的吻。
他刚刚是要亲她吗？
她去拿了一件小薄外套穿上，坐到沙发上，抱着纸巾包抹眼泪，想哭一会儿把心底压着的情绪排解出去。
可他还在，又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刚刚还救了她，如果她直接赶人，好像又有点不合适。
但她又想起，她现在是在沪市拍戏，他应该在京城，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那通电话……
她没话找话，“你，你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程楚骁偏头，目光清冷地睨了她一眼：“出差，路过。”
沈知念看了看玄关的方向，“那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轻揉了几下手腕，慢条斯理地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淡声：“走进来的。”
沈知念：“……”
他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不想跟她说话。
好好的天被直接聊死。
一天天就会板着个脸凶人的老男人。
她抿了抿唇瓣，偏头不再理他。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表情太明显，他一手支着脑袋，歪头仔细盯着她，问了句：“在心里骂我？”
她：“……”
她的小心思这么明显吗。
“在谢谢你今晚救了我。”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了。
她看向他，直白地问：“你不回去吗？时间很晚了。”
程楚骁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刚刚用纸巾擦得那鼻头也红红的，这会儿她没有满脸都是担心萧鹤川有事的表情，看着似乎顺眼许多。
他问：“哭完了吗？”
“哭完了去我房间睡。”
沈知念：？
她被他这句话惊得不轻，这种话一点儿都不像是从程楚骁嘴里说出来的。
“去你房间睡？”
“嗯，我没有吃药，你可以放心。”
“……”
这话让她突然想起之前两个人差点擦枪走火时，他也能冷静抽离。
她觉得他就算是吃了药也不会动她，他绝对会立马去泡冷水澡。
吃了药也不行。
程楚骁看着她脸蛋上一言难尽的神情，还有看向他时略带点怀疑的眼神，眉间一皱。
他微微眯起狭长黑眸，“你那是什么表情？”
沈知念敛了敛神色，“我为什么要去你房间睡？我有自己的房间……”
他气定神闲地模样，说出来的话却恰好是与之相反的效果，“因为你的房门被我撞坏了。”
沈知念：？
她迅速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什么？！
她想起什么，反应过来，又想到他刚刚揉手臂的动作，“那你是……你受伤了吗？”
“嗯。”
她也不知道他手臂怎么样了，硬生生把那门撞开……她头皮一麻，“那你要去医院看看啊。”
程楚骁看着她脸上好似担忧的表情，原本已经到喉咙里的‘不用’咽了下去，只道：“不想一个人去。”
“你等下。”
沈知念去找手机，在沙发底下找到她摔得屏幕粉碎的手机，勉强还能打个电话。
他伤了手臂确实不适合开车一个人去，好歹这伤是因为她受的，总不能不管。
“我给许岩打电话说一声，让他来接你……”
程楚骁：“……”
“不用，我没事。”
话落，他起身，“走吧。”
“诶……”沈知念叫住他。
男人停住，侧过身，目光深邃看着她，眸底闪出点碎光，听她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