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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苏清欢不信，“哪有那么容易看出来？”</p>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陆弃在她脸上亲了亲，“我按捺一时，等进京之后，让你风风光光嫁给我，洞房花烛，咱们再……”</p>
他在她耳边说了一串浑话。</p>
苏清欢拧了他一把：“越来越不正经了。”</p>
闹过之后，她忽然问：“是不是你回京的事情有眉目了？”</p>
“为何这么问？”黑暗中，陆弃眸色复杂，有冷哂，有愤怒，更有志在必得。</p>
“我只是感觉，你告诉我，是不是京中有消息了？”苏清欢固执的问，感觉心飘飘忽忽地浮沉，落不到实处。</p>
陆弃沉吟片刻，道：“确实是有好消息。但是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所以便没告诉你。”</p>
苏清欢心想，对她未必是好消息吧。</p>
陆弃察觉到她的沉默，以为她是替自己担心，安抚道：“这事情你不用操心，自有我暗中筹谋周旋，也有九哥和其他人接应……”</p>
苏清欢努力驱赶心中的黯然，开玩笑道：“我还以为除了镇南王，你再没有什么助力了呢！不过话说回来，股肱之臣，朝中基柱，无论如何总有人替你说话的。”</p>
“呦呦，我答应你的，一定会给你。”</p>
“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苏清欢幽幽地道，“去了京城有京城的麻烦，现在的日子有现在的开心。”</p>
和他卿卿我我，没羞没臊的日子，她过得滋味十足。</p>
“你担心什么？”陆弃问，“如果是因为身份之事，那就杞人忧天了。只要是我的女人，没人敢置喙。”</p>
“当面不说，背后呢？你能堵住悠悠众口吗？”苏清欢道，“我不是想退缩，只是想到你会因为我而被别人指指点点，心里就替你委屈。我自己倒是无所谓的，脸皮厚，到哪里都不怯场。”</p>
“你不委屈，我委屈什么？”陆弃道，“你是我秦放的妻子，到哪里也都无需怯场，我就是你的底气。”</p>
“好。”苏清欢响亮地答道，声音中带着轻松——不可改变的事情，不必纠结；她可以学，如何去做一个配得上他的妻子。</p>
过了几天，苏清欢生起了习武的念头，缠着白苏教她防身术。</p>
“天气这么热，等秋天再说。”陆弃如是说。</p>
苏清欢却不肯，道：“我又不求以一敌十，只求有些自保能力，还能强身健体。”</p>
陆弃道：“我教你！”</p>
“不行，”苏清欢嫌弃，“一边凉快去，我们女人说话做事，男人别插嘴。”</p>
早已经习惯了他们相处模式的白苏和白芷，都低头露出笑意。</p>
陆弃在树下喝着茶，吹着徐徐凉风，怡然自得地看着苏清欢满头大汗，不断自虐。</p>
她学医聪明，但是练武真的没什么天分，白芷虽然只是站在旁边看着白苏教她，急得鼻尖都冒汗了。</p>
世子出去玩回来后，看到她软塌塌的拳法，都直摇头：“娘，您还是歇歇吧。”</p>
苏清欢气呼呼地道：“我就不信我学不会！”</p>
敲门声拯救了实在看不过去的四个人，白芷如释重负，笑着道：“是有人上门求医吗？我去开门！”</p>
白苏清了清嗓子，尽量婉转地道：“习武非一日之功，夫人不能急于求成。要不今日就算了吧……”</p>
苏清欢抽出帕子擦擦头上的汗，不服气地道：“等我看完病，咱们继续！”</p>
“夫人，”白芷从照壁后绕进来，身后带着个人，“这位大哥说要找您。”</p>
苏清欢看了一眼来人，愣住了。</p>
陆弃看着她的反应，眯起眼睛打量着来人。</p>
二十七八岁的汉子，身材精壮，穿着一身天青色衣裳，打着绑腿，相貌堂堂，一看就是个爽快能干的汉子。</p>
“姑娘！”来人冲苏清欢拱手行礼，好像没看到她的妇人装扮一般。</p>
陆弃的手指敲打着躺椅的扶手，发出不容忽视的清脆的敲击声。</p>
苏清欢回过神来，笑意吟吟地道：“李大哥来了。别喊姑娘了，我已经嫁人了，那是我相公。”</p>
她指着陆弃，同时用眼神暗示他别这么无礼。</p>
陆弃像没看到一样。</p>
笑话，来人敢无视她的妇人装束，睁眼说瞎话，他为什么还以礼相待！</p>
李欢曾经是程宣身边的长随，他的母亲是程家老祖宗身边的嬷嬷，所以地位格外高些。</p>
程宣上京的时候，因为他母亲身体不好，就没有跟着去。</p>
他性格随和，苏清欢对他印象很不错，因此态度客气。</p>
“苏娘子，”李欢面色有些勉强，拱拱手道，“长话短说，老祖宗说想你了，想接你回府里住几天。”</p>
苏清欢听完这话，面色有些冷，却没有撕破脸皮，婉拒道：“我已经成亲，夫君不同意，我不好出门。”</p>
李欢不由看向陆弃，不算客气地道：“苏娘子是程家出来的，老祖宗极喜欢她。所以……”</p>
“所以，”陆弃不紧不慢地拿过蒲扇摇了几下，“所以老祖宗对她被发卖，是何态度？”</p>
李欢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看和苏清欢道：“当初那事之后，老祖宗也狠狠地哭过几次……”</p>
苏清欢用手势制止他，冷然道：“李大哥不必再说。老祖宗对我如何，都装在我心里。你还是实话实说，今日到底找我干什么？若你非说是老祖宗想念我，那你回去转告，我也思念她老人家。但是人生很多时候，相见不如怀念，我感激她曾对我的好，遥遥地祝她老人家长命百岁。”</p>
李欢心中暗暗叫苦，想起临行前老祖宗的嘱咐和自己拍着胸脯的保证，他硬着头皮道：“其实是老祖宗身体不舒服，旁人看她不放心，想让苏娘子前去与她看一看。”</p>
苏清欢迟疑了下，看向陆弃，嘴唇动动：“相公——”</p>
她眼神带着几分祈求之意，显然是在暗示陆弃她想去。</p>
说老祖宗薄情也罢，势利也罢，并没有对她施以援手；但是她曾经对她很好，苏清欢不敢忘记。</p>
“不许去。”陆弃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劈头盖脸地骂她，“记吃不记打，只记得程家给你一口吃的，忘了你是如何被逼投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