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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弃晚上才回来，头发湿漉漉的，衣裳也换过了。</p>
苏清欢大惊，脱口而出道：“鹤鸣，你干什么去了？”</p>
不会把程宣和王佩杀了吧……</p>
“给你出气去了。”陆弃淡淡道，“没让你出去，和锦奴在府里做什么了？”</p>
苏清欢看他如此轻描淡写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道：“先说你怎么给我出气了？你就说，有没有闹出人命！他们死不足惜，但是杀人要偿命的！”</p>
“杀了他们，我怕脏了我的手。”陆弃冷哼一声，“他们暗算你，又用流言败坏你名声，我这次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p>
“你如何报复的？”苏清欢刚松了一口气，见他狠辣的表情后又有些不确定了。</p>
“没做什么，不过找了四十个身体健硕的侍卫，在长安门前搭了台子……”陆弃眯起眼睛，棕色的眸子中杀机尽显。</p>
“搭台子做什么？”</p>
“当然是让人看戏。”陆弃声音忽然变得轻描淡写，“程宣和王佩，在台子上，被我的人轮了。”</p>
苏清欢从椅子上弹起来，没错，就是弹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p>
“轮，轮了？”她结结巴巴地道，“轮什么？怎么轮了？”</p>
“就是你想的那样。”</p>
“你疯了！”苏清欢大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p>
陆弃的脸瞬时阴云密布，“你还心疼谁不成？”</p>
“我怎么不心疼？”苏清欢跺脚生气地道。</p>
“你——”陆弃脸色气得铁青，拍案而起，针锋相对，“是不是萧煜原谅窦璇，让你有了别的想法！”</p>
苏清欢气红了眼圈，狠狠一拳砸在他胸口上，“陆弃你欺人太甚！我心疼那畜生干什么！我害怕的是你出事。光天化日，在长安门前搭台子让人轮了那对狗男女，是大快人心，可是你怎么办！大理寺已经说他们无罪，程家和王家的人到皇上面前告你一状，你怎么办！你出了事，我又该怎么办？好，好——”</p>
苏清欢越说越激动，抬起袖子抹了一把泪：“你要再流放，我陪你流放！你要被判个斩立决，我陪你死！做一对死鸳鸯，满意了吗？”</p>
动作太激烈，牵动了腿上的伤口，钻心的疼，苏清欢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气得浑身发抖。</p>
陆弃见状要抱她：“地上凉，起来。”</p>
“别动我！”苏清欢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我有外心了！要你干什么！”</p>
“别说气话，”陆弃瞪了她一眼道，“把你惯坏了。”</p>
“是我把你惯坏了！”苏清欢怒道，“疑神疑鬼，说话专门往我心口戳刀子。陆弃，你要是再有下次，我们就完了！完了！一刀两断！”</p>
“再胡说！”陆弃狠狠在她腰上拧了一把，“你是我的，不能想别人，一丝一毫都不能！”</p>
苏清欢扭过头去不想理他。但是平息片刻后，想想自己的表达确实也有问题，而且也担心他如何应对，便没好气地道：“你这么做，皇上那边怎么办？”</p>
陆弃索性也坐在地上，伸手把她抱在自己膝头，道：“地上凉。先告诉我，这样解气了吗？”</p>
“解气！”苏清欢毫不犹豫地道，“唯一不爽的是，你不让我亲眼去看看！”</p>
“你？就对我放狠话可以，”陆弃嗤笑道，“见了那场景，不心软才怪。”</p>
“胡说，我又不是南郭先生。”苏清欢不服气地道，“快说，皇上那边怎么办？你闹这么大，就是司徒清正那帮御史都不能放过你。”</p>
陆弃道：“你当为什么要拖到今日才审？因为今日皇上会收到邸报，西夏已经动了，我最多半个月就要出征。你说皇上现在会如何处置我？戴罪立功罢了。”</p>
他立了功，皇上忌惮他是镇南王的人，害怕他做大，也不会给什么实质性的封赏；那索性就放肆些，戴罪立功。</p>
“半个月？”苏清欢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喃喃道，“我还以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可能就不用去了呢。”</p>
“呦呦，这是好事。”陆弃看着她失神落魄的担忧模样，在她耳边轻声道，“地虎军需要铁血历练。不打仗，如何能联络更多的将领，创造更多的机会？”</p>
这场仗，本来可以延缓到明年，但是他不想等了。</p>
他要尽快整合手中力量，握住更多的权利。</p>
只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才能给他心爱的女人更多的安全保障。</p>
苏清欢懵懵懂懂，但是确认了陆弃不会有事，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只要你有数就行。不过，你能想到这样对付程宣，也是够狠够解气了。”</p>
程宣大概是活不了了。</p>
他那么高傲的人，被革除了功名，又当街被轮，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p>
可是他前途尽毁，形象崩塌，对程家来说已经没有用武之地，毫无疑问会成为弃子。</p>
苏清欢心里不是没有感慨，但是却没有怜悯。</p>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p>
陆弃手段看似更加酷烈，但是却是自己受害后愤而反击，比起程宣那本性之恶好上无数倍。</p>
至于王佩，更早之前，她就应该得到报应了。</p>
就算她自己有脸活下去，王家也绝不会允许她苟活。</p>
这世间对女子就是这般苛刻，哪怕是别人对她施暴，承受最多惩罚的还是她自己。</p>
更何况，王佩根本就不无辜。</p>
“王佩的处理方式是我想到的，”陆弃道，“程宣那里，是魏绅提醒我的。”</p>
苏清欢：“……我就觉得你也想不出来这么损的招数。”</p>
“我原本打算让他亲眼看着王佩被轮后，亲手将他凌迟，但是魏绅的主意显然更好。”</p>
“有拳头真好。”苏清欢由衷地感慨道。</p>
这事情换个文臣做，口诛笔伐会把他淹死；但是换成即将出征的陆弃，朝野内外就宽和许多。</p>
“还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下。”陆弃看着她，眼神有些忽闪。</p>
“什么？”苏清欢道，“说来听听。难得你没有替我做决定，还跟我商量，值得表扬。”</p>
“呦呦，若是我想让你死，你愿意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