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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很着急,脸色不虞,看起来有几分……来势汹汹?</p>
就算平时陆弃在,他避嫌也不会这般看着自己,自从陆弃走后,他更是远远看见自己都退避三舍,今日怎么会……</p>
苏清欢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p>
世子见苏清欢垂下的手骤然握成拳头,再看她眉头紧蹙,知道她是紧张了,于是往前走了几步去迎贺长楷,行礼道:“父王,您怎么来了?”</p>
他试图用这种拖延,来给苏清欢调整情绪的时间。</p>
贺长楷根本没有理他,大步走到苏清欢面前道:“鹤鸣上京之前跟你说什么了?”</p>
他面色十分难看,用狰狞来形容也不为过,眼神凶狠,似乎要把苏清欢生吞活剥了一般。</p>
苏清欢淡淡道:“什么也没说。我还以为,他跟王爷说过。”</p>
贺长楷甩袖怒道:“愚蠢!现在还瞒着我,鹤鸣马上要尚公主了你知不知道?”</p>
这句话在苏清欢听来,无异于晴天霹雳。</p>
尚主?陆弃要尚公主?一定是她听错了。</p>
不仅是她,世子、白苏、白芷都瞬间变了脸色。</p>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地道。</p>
贺长楷冷笑:“不可能?京中都已经传遍了,我都收到来自三拨细作的传书了!你现在还要瞒着我吗?愚不可及!他到底如何跟你说的?”</p>
苏清欢咬了咬舌尖,用疼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闪不避地看着贺长楷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请问王爷,这个消息到底是不是准的?”</p>
贺长楷有些恼羞成怒:“当然是准的!你,你连他都……”</p>
陆弃谁都可以娶,都比苏清欢强,除了公主。</p>
尚主那意味着,他彻底偏向朝廷那边,那自己和他的关系变岌岌可危了。即使不是一下子突变,日后也很难转圜了。</p>
他现在有些恨苏清欢,不是说把陆弃迷得晕头转向,一心一意吗?怎么转身他就要尚主?</p>
贺长楷觉得这样的陆弃,令他感到陌生而惶恐。</p>
陆弃对苏清欢的一往情深,他是亲眼见过的;可是这偷偷摸摸进京尚主,又是为哪般?</p>
难道是介意苏清欢被温大夫看去了?</p>
应该多少有这方面的原因。贺长楷忍不住代入自己,怕是也极难忍受的。</p>
贺长楷越想越恼怒,对苏清欢道:“你赶紧收拾东西上京阻止他,去晚了,生米煮成熟饭,你哭都没地方哭。”</p>
苏清欢深吸了几口气后道:“我不信。我是在那么多将士的见证下,堂堂正正嫁给将军的。就算公主看上了他,也不能越过我。”</p>
这件事情绝对有蹊跷,打死她都不会相信陆弃进京是为了尚主。</p>
依靠女人,陆弃不屑为之。而且他对她的心,对她的一往情深,苏清欢觉得自己此刻哪怕只是怀疑一点,都深深辜负了他。</p>
可是,她还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想从贺长楷口中打探到更多的消息。</p>
贺长楷道:“三媒六聘,哪一样有?更何况,就算你有,只要皇上答应公主下嫁,你也得让位。你再仔细想想,鹤鸣离开之前跟你说过些什么?我看是否有机会能帮帮你。”</p>
苏清欢心里有些乱,但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抽丝剥茧地分析。</p>
无论如何,尚主之事绝对子虚乌有。</p>
不过,贺长楷这番话,实在是深谙人心了。他大概觉得自己会病急乱投医,求他帮忙,所以来套话。</p>
可是,对陆弃的信任,让苏清欢只是震惊一下后,就开始冷静分析各种可能性了。</p>
她想了想,忽然抬头看着贺长楷道:“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王爷觉得我该怎么办?”</p>
“进京去找他,阻止这件事。我和母妃都是站在你这边的。”</p>
“你说你的,别拉扯我。”陆老王妃是声音忽然从他身后响起。</p>
她一手拄着拐杖,另一手被上官王妃扶着,气场十足地道,“鹤鸣做不出这种事情来。”</p>
笑话,他要是真的那么容易为名利弯腰,何必要为苏清欢大动干戈?</p>
“苏丫头,你好好在这里养胎,哪里都别去,千万别上当!”</p>
“是。”苏清欢微笑着行礼道,“将军离开之前,嘱咐我伺候您老人家,我答应了就得做到,哪里也不去。”</p>
陆老王妃赞许地点点头,又转脸看向贺长楷骂道:“亏你年龄一大把,听了这捕风捉影的几句话就自乱阵脚!”</p>
“母妃,这件事情绝不是小事。”</p>
“你够了!”陆老王妃打断急于解释的贺长楷,挥挥手道,“要是大事你就出去准备忙活,别管内院的事。苏丫头自己是个明白人,没有被嫉妒冲昏头脑。她现在怀着身子,安安分分养胎,平平安安诞下孩子最重要。什么尚主,什么另娶,她都不该管。”</p>
“母妃,那有万一呢?”</p>
“没有万一。鹤鸣性情孤傲,不屑于利用婚事女人。他对苏丫头如此,你当都是装的吗?别说尚主,就是公主愿意给他做丫鬟,他都不能同意。”</p>
以己度人,有时候是对的,但是更多的时候,限制了人们的想象。</p>
贺长楷眼见着问不出什么来,向老王妃告退之后甩袖离开。</p>
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呢!陆弃这突入起来的尚主,让贺长楷脑海中有无数的阴谋论浮现。</p>
“白苏,”苏清欢回到房间后,靠在软枕上道,“这件事,你怎么想?”</p>
白苏很坚决地道:“将军绝不会做那种事情,就算是假装都不会答应。”</p>
苏清欢若有所思地道:“那你说,如果这消息是捏造的,你觉得造谣之人,意图何在?”</p>
“目标不是王爷就是您。”白苏苦笑一声道,“依奴婢来看,王爷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p>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是个局,而且这个局是为我设的。”苏清欢摸着下巴道,“你说若是我听到将军尚主的消息,依我平时的脾性,应该怎么做呢?”</p>
白苏认真地想了想后道:“进京理论,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p>
若果真如此,必会弃如敝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