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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欢站起来从陆弃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低声道：“我知道为了师傅和穆嬷嬷的事情，你花费了很多心力。是，我曾经觉得可以奋不顾身为他们报仇，但是现在那种冲动已经不再了。”</p>
无论做什么，他们都回不来了。</p>
她不会放任凶手逍遥法外，但是也不会急于求成，给陆弃那么大的压力。</p>
“如果真如我们所想，”苏清欢理智地开口道，“这件事情与宫中有关，那恐怕需要旷日持久的努力，还需要一些运气才能查清楚。”</p>
宫中白骨多少，有多少秘辛，永无见光之日；多少冤魂，永无昭雪之日。</p>
“我相信天理昭彰，只要我们一直不放弃，总有水落石出的那日。”苏清欢坚定地道，“师傅和穆嬷嬷泉下有知，知道我们在为他们追查凶手，即使暂时不得法，也会原谅我们的，对不对？”</p>
“对。”陆弃拉着她的手，“我懂你的意思，不会操之过急的。”</p>
“嗯。我没有那么着急，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处理。山穷水尽的时候放一放，说不定会柳暗花明。”</p>
第二天，苏明俊和曹溦来了，苏清欢很高兴地迎出去道：“大哥和嫂子来了。”</p>
曹溦的身孕已经八个多月，肚子高高耸起，看着都吓人。</p>
苏清欢自己怀孕的时候觉得身轻如燕，不需要别人格外照顾；但是看到别的孕妇，总觉得需要好好照顾。</p>
苏明俊气急败坏，上来就往她后背拍了下，没用多大力气，却拍出了声音。</p>
所有人都愣住了。</p>
曹溦忙拉住他，嗔怪道：“来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好好说话嘛！哪有你这样做大哥的，上来就打人！”</p>
苏清欢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作，装作委屈地道：“大哥你打我干什么！”</p>
听曹溦的意思，他这是在家里就生气了来找茬的，并不是来到府里受了怠慢。</p>
可是最近并没有事情发生啊！曹溦挺着肚子来看自己，哪次不是对她奉为上宾？真是恨不得自己亲自伺候她了。</p>
苏清欢想想觉得真委屈了。</p>
苏明俊伸手又要打，可是终究舍不得，而且白苏白芷两个也高度谨慎的模样，让他泄了气，怒道：“你跟我进来再说！”</p>
曹溦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苏清欢的手，对她微微摇摇头，示意她不打紧。</p>
看她的样子，分明不像生气。也就是说，与曹溦也没有关系？</p>
苏清欢扶着曹溦进去，白苏和白芷则被苏明俊拦住。</p>
“没事，我嫂子在呢。”苏清欢笑嘻嘻地道，“你们让人准备饭菜，中午留大哥和嫂子吃饭。”</p>
“不吃，让你气都气饱了。”苏明俊一脸傲骄。</p>
“大哥，我哪里做错了，你打我骂我都不要紧，总要跟我说个清楚啊！”</p>
苏明俊进门后就气鼓鼓地坐下，一言不发，让苏清欢一头雾水。</p>
“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当成耳旁风了？”苏明俊猛地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水都被震了出来。</p>
曹溦作势抱着肚子，虚弱道：“清欢，我肚子怎么忽然疼了，你快给我看看。”</p>
苏明俊立刻过来，紧张地蹲下身子道：“怎么了？怎么了？”</p>
“定然是刚才吓到了。”曹溦嗔怪道，“能不能好好说话。”</p>
看到她面颊上扶起的红云，苏明俊就知道她在撒谎，“哼”了一声后道：“他是个男人，怎么能娘们唧唧地害怕！”</p>
话虽然说得凶，他还是回到椅子上坐下，看着姑嫂两人在他眼皮底下做小动作。</p>
“面具，鬼手张的面具。”</p>
听到曹溦小声的提醒，苏清欢很快反应过来。</p>
当初苏明俊不许她告诉陆弃面具的事情，现在陆弃却找他问鬼手张，显然是误会自己没听话了。</p>
到底是疼她的。</p>
苏清欢笑着给苏明俊行个礼：“大哥容禀。”</p>
“别给我弄鬼！”苏明俊伸手点着她的额头，“我是看出来了，在秦放面前，你就是狗肚子藏不住二两香油。千叮咛万嘱咐的，你就不听我的话！这是觉得嫁给他，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p>
“不是不是。”苏清欢笑嘻嘻地解释道，“当初我确实没告诉她。后来我不是从程宣那里逃走了，用了那面具，却还是被将军认了出来。我就告诉他了事情始末，他也是感谢大哥的。真的是之后才告诉的。”</p>
听完她的解释，苏明俊气消了些，哼哼道：“反正你在他面前就是不藏心眼，傻子！”</p>
“嫂子在你面前藏心眼了吗？这天下的便宜，也不能让咱们老苏家都占了吧。”苏清欢笑着道，讨好地上前给他倒了杯茶。</p>
“大哥来了。”陆弃急急地掀开帘子进来，见几人说说笑笑，心里才松了口气。</p>
苏明俊看着他额角的薄汗，冷哼一声道：“哪个去通风报信了？”</p>
确实是白芷去报的信。</p>
苏清欢忙道：“一家人说什么通风报信，听见大哥来了定然得倒履相迎。这么好的妹子嫁给了他，他得多恭敬。”</p>
苏明俊看似不靠谱，实际上做事最为谨慎靠谱，让人挑不出错处。</p>
他上门绝不会是兴师问罪这么简单。苏清欢猜测着，多半是有了鬼手张的消息。</p>
陆弃拉着苏清欢一起坐下。</p>
苏明俊开口道：“鬼手张说，程宣确实托人找过他，要开个箱子，但是后来并没有打开，程府的人便又把箱子取走了。”</p>
果然如此！</p>
“鬼手张都打不开，那箱子一定做得十分精密。”</p>
“玄铁所制，虽小却沉，严丝合缝，除了钥匙孔外无处下手。”</p>
苏清欢摸着下巴，若有所思。</p>
现在的情况只说明，箱子确实存在而且别人暂时打不开，只要箱子在，里面的东西就是安全的。</p>
可是去哪里找箱子？目前别无线索，只能慢慢调查了。</p>
“鬼手张还说，他觉得这箱子还在京城。”苏明俊又道，“因为大概是年前，又有人问他，能否帮忙开这个箱子。”</p>
“是谁？”苏清欢和陆弃异口同声地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