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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我是哪样的？”温雁来笑着问道，提笔在斟酌如何给苏清欢回信。</p>
“反正不是现在这样。现在你身上，多了些……烟火气吧。”穆臣道，眼睛直视他，“说实话，你对苏夫人……”</p>
“治明慎言！”温雁来冷了脸。</p>
有些话不能说出来，说出来许多事情就变了。即使现在并无旁人也不可以。</p>
“我的错。”穆臣做投降状，“只要你的病能好转，我们都乐见其成。说真的，苏夫人这般坦荡，你若是不能做到如此，我看不起你。”</p>
他今日来，正是担心温雁来会因为流言蜚语而断绝与苏清欢的往来，不想苏清欢却正好来信开解，让他对苏清欢更加刮目相看。</p>
苏清欢果然是极好的，怪不得明珠视她为生死之交。</p>
说话间，温雁来已经想好了回信内容，笔走龙蛇，很快写完。</p>
穆臣凑过去他也没掩藏，大大方方给他看。</p>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他摇头晃脑地念出来，细细思量，赞不绝口，“好，好，十分贴切。”</p>
套用古人诗句，表明了他和苏清欢想法一致，内心澄澈坦荡。</p>
温雁来让南星跑一趟去送信，更加表明自己的心迹。</p>
苏清欢收到他的来信，总算松了一口气。</p>
因为那些人渣损失任何一个朋友，都会让她痛心。</p>
还好，青山与我如是。</p>
昌平侯府这边有了眉目，很可能流入宫中的箱子却不知从何查起，苏清欢很头疼。</p>
“夫人，好消息。”白芷掀开帘子进来，笑得一脸高兴，“说是皇贵妃娘娘下旨斥责那些散布流言的人了。说再有人敢如此，严惩不贷。”</p>
苏清欢放下手中的甜碗子，柳轻菡？</p>
她竟然插手这件事情了？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p>
“知道了。”她淡淡道，“白苏，再给我一个甜碗子。”</p>
现在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想她到底想什么，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p>
“夫人，不能再吃了。”白苏拒绝，“加了冰太过寒凉，您要调理下身子，等将军回来也该准备再添个小公子。”</p>
苏清欢：“……我什么时候说要生了？”</p>
“大舅爷说的。”白苏一本正经地道。</p>
“那让他给将军生吧。”苏清欢窃笑。</p>
阿妩出生以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世子帮她分担了太多。</p>
再来一个？等风平浪静吧。</p>
可是她想起陆弃一本正经偷吃山楂丸子，还反复跟温大夫确认药效的事情就觉得很想笑。</p>
等过两年，一定给他个惊吓！</p>
正说笑间，小丫鬟隔着帘子道：“夫人，宫中来人了。”</p>
原来是柳轻菡要苏清欢带着阿妩进宫。</p>
“夫人？”白苏一脸警惕。</p>
苏清欢想了想，“不要紧，我带着阿妩去一趟便是，要是没事就早些回来。”</p>
柳轻菡想见阿妩也算人之常情，不能总不能让她见。</p>
再加上其实如果皇上真想对她们母女做些什么，不管是宫内还是宫外都不会顾忌，所以也不必害怕。</p>
白苏有些迟疑，还去把世子请来，听世子和苏清欢意见一致这才略安心。</p>
苏清欢换好了衣裳正在梳妆台前对镜插金钗，见到她如释重负的模样，笑着调侃道：“白苏，你现在只信世子，都不信我了。”</p>
“不是奴婢不信您，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确实世子看得比您透彻。”</p>
世子虽然知道没什么危险，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阿妩，一直把苏清欢送上马车还道：“娘早去早回，妹妹过一个时辰要吃奶。”</p>
奶娘坐在苏清欢身边点头如捣蒜，“奴婢不敢忘记的。”</p>
进了宫，在宫女的带领下，苏清欢怀抱阿妩，一步一步走到柳轻菡的宫中。</p>
行礼请安之后，她抬头看向柳轻菡，却发现后者脸色很不好看。</p>
“把阿妩抱上来我看看。”她口气威严地道。</p>
苏清欢不肯假手于人，自己抱了过去。</p>
女官有些不知所措，柳轻菡冷笑道：“罢了，她就下了这么一颗蛋，宝贵着呢。我还怕她伤我不成？当初也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p>
苏清欢知道她向来言语刻薄，也不生气，抱着阿妩送到她面前。</p>
“阿妩，这是皇贵妃娘娘，也是你的外祖母，赏赐了你许多东西，将来长大要报答她老人家。”</p>
“我还不老！”柳轻菡冷声道，低头看向阿妩的眼神却不自觉地流露出疼爱和宠溺，“小东西，你娘看在我赏赐你许多东西的份上，也算有良心，总算还承认我是你的外祖母。”</p>
她向来嘴上不饶人，苏清欢很知道，所以但笑不语。</p>
阿妩不认生，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柳轻菡亮晶晶的发饰，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咧开嘴笑了，咿咿呀呀自言自语。</p>
“她说什么？”柳轻菡问苏清欢。</p>
苏清欢：“……我也不知道。”</p>
“你怎么做人娘亲的！”柳轻菡怒斥道。</p>
苏清欢：“……这么大的孩子，哪个娘亲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p>
大家都一样，是你没有常识，哼！</p>
柳轻菡“哼”了一声，倒是没再继续骂她，看着阿妩粉嫩嫩的小脸，她下意识地想伸手摸摸。</p>
然而看到自己长长的护甲，到底把手停在半空。</p>
苏清欢心软，低头逗弄阿妩道：“阿妩，让外祖母抱抱好不好？”</p>
阿妩懂什么？这话分明是给柳轻菡的邀约。</p>
柳轻菡眼中的跃跃欲试一瞬而逝，摆摆手道：“不行，我不敢。你出生的时候我都没有抱过，我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好了，你抱着她坐，我有话要问你。”</p>
苏清欢抱着阿妩坐下，柳轻菡却又道：“你让奶娘抱着她到一边去坐。”</p>
见苏清欢迟疑，她冷笑道：“你当我要害她？又不让她出门，让她远一些，因为我要骂人，别吓到我的乖外孙女。”</p>
苏清欢：“……”</p>
等她起身把孩子交给奶娘抱到旁边，女官挪来一张精巧的小床，上面放了许多各种各样的玩具，显然是早有准备。</p>
阿妩也顾不上母亲，没出息地在小床里坐着挨个摸摸咬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