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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腻歪了一会儿，陆弃道：“我饿了。”</p>
“不行不行。”苏清欢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我这几天不行。”</p>
陆弃愣了下，咬着她耳垂道：“我是肚子饿了，不是这里饿了。”</p>
说着，不要脸地抓着她的手……</p>
“我让白苏传点心。”苏清欢也不敢用力挣脱，娇嗔道，“别闹，让人听见。”</p>
“不想吃点心，甜腻腻的，我想吃水煮鱼片。”</p>
苏清欢听见“鱼”就有些反胃，却不敢露出异常，道：“让厨娘做吧，我不敢沾凉的。”</p>
“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做。府里这么多人，不用你下厨。”</p>
说话间，奶娘把阿妩抱进来，陆弃便去逗弄阿妩去了。</p>
张家宅子中。</p>
银红听蒋嫣然说是苏清欢派她来送东西的，再看她虽然年纪小，但是通身气派不容小觑，忙笑容满面地把她迎进门。</p>
“冒昧请问姑娘如何称呼？”银红带着几分讨好道，又呵斥婆子把几个女儿带出去，让丫鬟捧茶。</p>
蒋嫣然没怎么谦虚就上座，四处打量着逼仄的屋子和简陋的陈设，道：“鄙姓蒋，夫人说你们刚入京，处处都得花银子，让我给你再送一百两银子来。”</p>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银红道，“劳累蒋姑娘跑这一趟。初来乍到，家里还没收拾，让您见笑了。”</p>
一百两银子对她来说不多不少，但是来自于苏清欢，她就很高兴了。</p>
她犹豫着是不是要给蒋嫣然一个封赏的荷包，但是看着她用了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衣服也是上好的材质做工，又觉得会失礼。</p>
蒋嫣然正襟危坐，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犹豫，淡淡开口道：“我是将军家的远房亲戚，承蒙夫人不弃，留我在身边管家。”</p>
银红顿时明白过来，这位半主半仆，但是毫无疑问，在苏清欢面前是极有体面的。</p>
打赏就不合适了，只能日后找机会搜罗些新奇的玩意儿讨好她一二。</p>
银红热情了许多：“怪不得我一看蒋姑娘便觉得您娴静大方，温柔可亲，原来您是真正的大家闺秀。”</p>
“过奖了。”蒋嫣然淡淡道，“听说你带着女儿三丫入府，夫人对三丫也很喜欢。”</p>
银红大喜过望，心砰砰砰地跳着，心中有个想法呼之欲出——难道说，苏夫人看上了三丫，想让她入府？</p>
那他们一家是真有了指望！三丫这么小，她肯定得跟着，到时候好好提点她，让她好好伺候大姑娘，日后还怕没有前程。</p>
她的苦心没有白费啊！</p>
她激动地道：“夫人真这么说了？我还有大丫二丫，双胞胎，更大些，我让她们一起来给姑娘磕头吧。”</p>
“那不必了。”蒋嫣然还是一副平静的模样，“三丫就很好。”</p>
“爹，爹——”外面传来几个小女孩高兴的声音。</p>
随即，张屠户抱着两个，他的大儿子抱着一个，几人一起往屋里走来。</p>
“你娘呢？”张屠户声音很粗。</p>
“家里有女客，”银红忙快步走到门边，对张屠户摆摆手，从腰带里掏出一小块银子，“别进来冲撞了贵客。你们爷几个去街角自己吃去。我不喊你们别回来，太闹腾。”</p>
张屠户嘟囔一句：“咱们家里哪里来的贵客。”</p>
银红瞪了他一眼，又小心翼翼地回头看看蒋嫣然，见她低头看茶杯，没有不耐烦的模样才松了口气，低声道，“是将军府的管家姑娘。”</p>
张屠户顿时变了脸色，声音也大起来：“来干什么？你莫不是失心疯，真要把三丫送去吧。我可告诉你银红，你要敢这么干，我，我……”</p>
“你要干什么！”银红叉腰，“我这是害她吗？她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吗？我这是为她好！你以为做奴婢就不如你做平民？那你也得看看是做谁的奴婢？苏夫人人品你不知道吗？别说人，就是她身边阿猫阿狗，都比别的猫狗皮毛更亮！我们三丫要是真被夫人看上，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造化！”</p>
既然已经被蒋嫣然听到了，那她得表明态度，自己并不是卖女求荣，就是崇拜苏清欢，想给女儿找一条更好的路。</p>
张屠户被怼得哑口无言，半晌后才道：“反正我不愿意。咱们又不是没有银子，我舍不得我亲闺女去给人家做奴婢，皇上的奴婢也不行。”</p>
“行了，夫人还没说要，你瞎激动什么?快走快走，都带出去，我看着心烦。”</p>
张屠户人好又疼孩子，是个好相公，但是没什么见识。</p>
银红是真心为这个家谋划，想通过三丫打通与将军府连接的桥梁，对以后三丫自己，姐妹以及兄弟的前程，都会大有裨益。</p>
张屠户接过银子，嘟嘟囔囔地带着一串儿女出去了。</p>
“蒋姑娘您别见笑，”银红进来谦卑地道，“我跟您也就交个底。当初我相公厚道，帮助过夫人，将军和夫人赏赐了我们今天所有的一切。这份恩情，子子孙孙都不敢忘。但是人往高处走，我们未必守得住这么多银子，我也不希望儿女们都做泥腿子，一辈子辛辛苦苦见不到世面……”</p>
“你说得我都懂。”蒋嫣然摆摆手，“人人都有自私之心，只要不是损人利己，便没有什么好羞耻的。你把门关上，我跟你说件事情，只要你能答应我，我就能让三丫入府。并且只要我活着，就敢保证她的前途，还会让你们一家受到庇护。但是这件事情若是你泄露出去，后果也不是你能承担的。”</p>
银红受到了惊吓，半晌后才咬咬牙道：“蒋姑娘，不知您今日来，是自己前来还是得了夫人的授意？”</p>
她总觉得，蒋嫣然说话做事，和苏清欢不太一样，带着威压和凉薄，这让她十分不安，唯恐要做伤害苏清欢的事情。</p>
蒋嫣然何等冰雪聪明，立刻明白她的顾虑，不急不徐地道：“是我自己来的，但是要请你和三丫帮夫人做事。戕害夫人之人，于我而言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这点你放心。我现在就问你，愿意还是不愿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