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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是我输不起的代价。”陆弃看着她，浅棕色的瞳孔中深情流露。</p>
“所以即使西夏来袭，刘均凌来信催你回去坐镇，你都无动于衷？”苏清欢静静地道，黑亮的眼眸中满是了然。</p>
“你怎么知道？”陆弃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随即又是震怒，“谁告诉你的！”</p>
“前天你从书房回来，虽然极力掩饰，我却还是看出了不太对。”苏清欢叹了一口气，“鹤鸣，你我多年，现在彼此间难有秘密。”</p>
为了守住怀孕的秘密，她都快累死了。</p>
“后来你哄着阿妩玩，我偷偷去你书房看到了。”</p>
西夏十三王子李飞度带兵来袭，为的是得到战功，与已经日渐做大的李焱龙相抗衡。</p>
所以他来势汹汹，大有不立战功不回去的气势。</p>
“你不用担心，刘均凌能对付。”陆弃神情淡定，“你如果看过信就知道，战北霆提前预警过。而且我也并没有想过要用将士们的命去替我们填路，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只是需要按捺住，等过年。”</p>
“边城那边你不担心？这次西夏是十万大军，李飞度立下了军令状，不赢便死。鹤鸣，我害怕，你知道吗？因我缘故耽误你……”</p>
“你是因为我才被皇上盯上的。”</p>
苏清欢不再和他争辩，道：“我先进宫看看这次他们又想干什么。”</p>
等到进宫后，她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新鲜事，还是旧事重提。</p>
被柳轻菡相逼，她犹豫了片刻，终于做了决定。</p>
她要让陆弃走！</p>
边关军情，比火情还急，若是因为她耽误了，她这颗玻璃心如何受得了？</p>
“那就有劳娘娘指点一二了。”</p>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柳轻菡的瞳孔猛地一缩，显然十分惊讶，也很不赞成。</p>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柳轻菡一眼，眼神中包含了千言万语，微微颔首。</p>
柳轻菡脸上露出笑容：“这才听话。你记得，我不会害你。”</p>
“是，也请娘娘相信臣妇，臣妇说话办事并没有像您想象的那般不牢靠。”</p>
苏清欢走到桌案前，略一思索，写下了一封情意绵绵的信。</p>
柳轻菡拿起来逐字逐句地看过去，脸上露出些许满意之色，道：“你还算有点可取之处。不过你没说盼他归来……”</p>
“娘娘，”苏清欢一脸正色，“将军是在行军打仗，为国为民，我怎么能拖他后腿呢？”</p>
“也是。难得你有这么开阔的心胸，信便放在这里，我回头奏请皇上派人替你送去。”柳轻菡似乎不经意地说道。</p>
“不敢劳烦娘娘。”苏清欢一脸警惕，“府里也有传信之人。”</p>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了。”柳轻菡道，“哎哟——”</p>
她手中的信纸不知道为什么没抓住，悠悠地飘到桌上的砚台上，沾上了大片的墨迹。</p>
“手滑了，算了，不要了。”她捡起那张纸揉作一团，信手扔到地上，“你再写一张。”</p>
“臣妇回府再写即可。”</p>
“那就走吧。”</p>
等到苏清欢离开，皇上从屏风后绕出来，笑道：“爱妃刚才催清欢走有些过，她若是警醒，怕就察觉到了痕迹。”</p>
柳轻菡心里一凛，面上却带着撒娇的笑意：“皇上，臣妾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情。这心砰砰砰地跳，都快跳出来了呢。”</p>
“等晚上朕替你好好揉揉。”皇上意味深长地笑道，做了个手势，就有太监上前捡起那纸团，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p>
“皇上，”柳轻菡似乎鼓起了很大勇气才道，“您能不能对清欢和阿妩网开一面？她们是臣妾在这世间所剩不多的亲人了。”</p>
“爱妃放心，”皇上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圈到怀中，“朕的江山，还需要你和清欢这样的福星呢。秦放死了，自然万事俱了，我怎么会为难她们孤儿寡母？要是秦放不死，我更需要清欢来帮我说服他听话，你说我又怎么会害她呢，对不对？”</p>
柳轻菡听着他似乎带笑的声音，却觉得头皮发麻，勉强笑道：“那就多谢皇上了。”</p>
果然皇上就想利用苏清欢，可是她却不愿意了。</p>
曾经最向往的生活，现在看来不过是笑话一场，深宫繁华落尽，唯有一地寂寞。</p>
痛定思痛，柳轻菡清醒地意识到，除了苏清欢，她什么也没有，谁也靠不上。</p>
所以别说弥补，别说慈母心，就是为了自己的退路，她都不能让苏清欢出事。</p>
也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日竟然顺水推舟答应下来。</p>
难道，是已经揣测明白其中玄机，然后提前透露给了陆弃？除此之外，柳轻菡也不做他想。</p>
只希望一切顺利吧。</p>
“白芷，你去找鬼手张，请他替我做一张与将军面容相同的人皮面具，然后问问他，人身上的伤疤能否造假。”</p>
回去的马车上，苏清欢就已经盘算开来。</p>
“是。”白芷很痛快地答应，“上次他答应给大姑娘做的玩意儿，我顺便去催催她。”</p>
白苏却若有所思地道：“夫人，您这是，要逼将军按照您的计划来吗？”</p>
苏清欢苦笑：“是。我现在怀孕，只能拖累将军，边关形势又这样，他说不急，可是整夜整夜难以入眠的也是他。”</p>
虽然她一直很努力，就怕有一天成为他的拖累，却不得不承认，眼下这种靠拳头才是硬道理的关口，她还是拖累他了。</p>
若不是为了最大程度保证她和阿妩的安全，陆弃早就带着她们离开了。</p>
白苏想了想后道：“其实奴婢也赞成您的想法。只要将军不在了，对您的关注就会小很多。到时候我们趁机出京并不难。”</p>
既然分开能更好地脱身，为什么非要绑在一起呢？</p>
“嗯，我也这般想，我会说服将军的。”苏清欢郑重点头道，更加坚定了内心的主意。</p>
现在她还不知道，马上就会发生一件事情，推动着她的计划继续往前走。</p>
回到府里，蒋嫣然已经在二门等苏清欢，见马车停下，就上前扶她。</p>
“姨母，有件急事需要您定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