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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妩和小可离开后，苏清欢也有些警惕，问蒋嫣然：“姜青萝的身边？”</p>
“有人，夫人放心。”蒋嫣然道。</p>
苏清欢点点头。</p>
几年之前，打发走了几个瘦马，唯独剩下姜青萝一个，苏清欢其实是有些不安的，便问蒋嫣然为什么偏偏留下她。</p>
蒋嫣然说出自己的理由，苏清欢便默许了。</p>
“嫣然，”她又开口，“你说燕云飞找上静姝，是偶然还是算计好的？”</p>
边城中虽然不像京城，遍地王孙贵族，但是身居高位的文臣武将不少，俨然一个小朝廷。</p>
魏绅在其中，实在不算什么重要人物，最多也就是曾经煊赫，但是已经告老还乡的旧臣而已。</p>
“魏夫人性格是有名的单纯憨厚，但是和夫人交好，所以自然会推测出，魏姑娘也单纯善良，容易欺骗；而且她们母女，与咱们府里走得很近。还有，有人知道，魏大人其实是半隐退，一直没有离开过核心。”蒋嫣然淡淡道。</p>
她的意思是，有人对他们很了解，精心布局，选择了静姝下手。</p>
没想到，柏舟会撞破那场私奔，苏清欢会闻到异香并且布置下陷阱，而静姝，敢爱敢恨，更不是容易控制的棋子。</p>
苏清欢点点头：“你和我想得一样。既然如此，你还是要多操心府里的动静。”</p>
“是。”蒋嫣然顺从地答应。</p>
苏清欢心里有些沉重，为了驱逐这种不愉快，她笑着开口道：“我看小可刚才进来的时候，面红耳赤，不知道阿妩这个淘气的又怎么欺负他了。”</p>
“我看夫人十分喜欢小可？”</p>
刚才小可走之前，苏清欢还特意让白苏把他喜欢的点心带了两包回去。</p>
苏清欢没办法跟陆弃那个宠女狂魔说阿妩的婚事，便和蒋嫣然分享自己的想法：“你觉得小可和阿妩怎么样？”</p>
她把自己的理由说了。</p>
首先是人好，其次是知根知底，再然后是不要远嫁，与阿妩感情也不错。</p>
蒋嫣然道：“夫人，感情的事情，怕是不能勉强。”</p>
苏清欢点头：“我知道不能勉强。但是这两个孩子都是心大的，都没往那方面想。我想如果现在，不，再等等挑破这件事情，两人如果都不反对，相处一段时间，说不定就成了。”</p>
蒋嫣然心想，您实在太小看阿妩了。</p>
小可可能真的没想，但是阿妩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男孩子，比小可好看，比小可会说笑哄她，比小可其他方面好的人，大有人在。可是她每次进出只带小可，若说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没有别的想法，蒋嫣然是不信的。</p>
其实在这点上，阿妩和世子一模一样。</p>
正如苏清欢所说，他们在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后，都开始向着那个方向努力。</p>
只是世子，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下一步就会求亲，绝对不会允许阿妩跟了旁人。</p>
阿妩也固执，回头再坚持要小可……蒋嫣然不敢想象那情景。</p>
想到这里，她道：“夫人，您不要着急。他们还小，性情不稳定，非要把不属于他们年纪的东西强加给他们，一来怕有逆反心理；二来也怕将来一方变了心，另一方无法接受。他们太小了，谁变心都实属正常。”</p>
“你说得也有道理。”</p>
晚上，蒋嫣然坐在书桌前，握着笔，却迟迟未动。</p>
红叶看着她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壮着胆子劝道：“姑娘，若是不知道写什么，奴婢先陪您出去走走吧。牡丹园里的花儿都开了，去走走或许能清醒些。”</p>
蒋嫣然摇头，终于落笔，却只写了一句话，便吹干了纸上的墨迹，慢慢把纸叠成小小的一条，让神鹰带走。</p>
红叶自是知道她给谁带信，心中忐忑不已。</p>
神鹰是将军用来传递军情，也与世子保持联系的——当年的事情，旁人看不清，蒋嫣然看得清清楚楚；红叶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即使当时想不明白，后来也醒悟了，知道那只是一场大戏。可是姑娘擅动神鹰一事，瞒着府里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成为悬在红叶头顶的一把利剑，总怕什么时候掉下来。</p>
她也替蒋嫣然委屈，那么深厚的爱意，得不到任何回应，却依然无怨无悔。</p>
世子从战场回来，先去见了贺长楷，行礼后疏离道：“儿子幸不辱使命，已经把燕云缙的左翼先锋黄训斩杀。”</p>
说着，他一摆手，立刻有属下捧着匣子上来，里面装的什么不言而喻。</p>
贺长楷膝上坐着他的第五子，年仅三岁的贺明泽。</p>
贺明泽感受到世子一身凛冽之气，吓得在贺长楷怀中瑟瑟发抖，泫然欲泣。</p>
贺长楷不悦地道：“知道了，那么血腥的东西，别让人带上来，吓坏了你五弟。”</p>
世子面无表情地让属下退下。</p>
贺长楷安抚了怀中稚子，这才对世子道：“虽说你立功了，但是损耗的人马粮草也太多了些。回去反思一下，哪里做的不好，回头再来见我。”</p>
世子身后的几个属下，眼中都迸出不满——三万人对阵敌方五万人，以死伤六千的代价，令敌方折损近两万人，王爷竟然还能挑出毛病！</p>
他们都忍了这种不公平待遇太久，现在群情激愤。</p>
世子却只道“是”，回头一眼扫过属下几员大将，几人立刻低头，不敢与之对视。</p>
五年的战场厮杀，早已洗尽了世子身上曾经的儒雅之气；现在，他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无人敢轻视。</p>
世子没有在王府中逗留，直接回到了军营中。</p>
几个属下这才义愤填膺地表达了对贺长楷的不满，不知道第多少次怂恿世子扯旗单干。</p>
世子一如从前，冷静疏离地道：“时机尚未成熟，此事以后再议，把虎牙叫进来。”</p>
他不在的时候，留了机灵的虎牙，让他盯着这上京的动静。</p>
虎牙进来，见到世子回来自是激动，行礼后一五一十地把世子不在时候的情况禀告了，然后含糊道：“那边送了一封信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