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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竟然是真想和她成亲的……</p>
这其实也是正常吧。</p>
哥哥对她的情意，她心知肚明，只是……</p>
“不，哥哥。”阿妩很是坚决地摇头拒绝，看着世子眼神里的温度一点点地冷下去，她的心很疼，但是却艰难地道，“哥哥，现在不行。”</p>
“我知道了。”世子垂下眼眸，神情中有些自嘲，“是我痴心妄想了。”</p>
“不是。”阿妩快要哭出来了，但是并没有改变主意，“哥哥，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别逼我好不好？”</p>
“我知道嫁人是我提出来的，可是那时候不是燕云缙没来，咱们想整合军队吗？”</p>
她声音压得很低，旁边的人只能看到她泫然欲泣的表情。</p>
从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到一个着急会落泪的小女孩，阿妩用了极其短暂的转换时间。</p>
众人心中纷纷想，世子到底说了什么，能让大姑娘这般神情。</p>
一时之间，什么猜测都有。</p>
“小老虎，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世子看着她的眼睛道。</p>
他什么事情都可以稳如泰山，唯有在感情上，放纵自己这一次。</p>
他等了太久太久，实在想确认她对自己的心思。</p>
“我不知道。”阿妩诚实地道，“哥哥，我也很想给你答案。可是小萝卜失踪，生死未卜；姐姐因为上京一城的安危牺牲自己，水深火热，我若是还有心思想这些……哥哥，你还喜欢那样的我吗？”</p>
蒋嫣然为了所有人牺牲，她明明能去救她，却忙着自己的婚事，而没有更早地把她从泥淖中拉出来，以后又有什么颜面去见她？</p>
世子忽然笑了，伸手擦擦她的脸：“小老虎说得对，是哥哥痴了。”</p>
他只想着自己等了许多年，为今天的婚事做了许多准备——包括让她立功立威，让贺长楷“生病”……只希望自己今天能够假戏真做，水到渠成，却忘了他的小老虎何等重情重义。</p>
他觉得成亲是确定名分，阿妩却是十分认真地对待。</p>
所以她的反对，不是因他，而只是时机不对。</p>
阿妩看着奢华的排场和满眼受伤的世子，心中难受，咬着嘴唇道：“哥哥，咱们以后再说好不好？”</p>
甚至她心软地觉得，喜欢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p>
她根本不明白爱情又怎么样？</p>
和哥哥过一辈子，哥哥还会委屈她吗？</p>
但是真的，不是现在。</p>
“好。”世子看着她，“咱们先进去见娘，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婚事取消！”</p>
说完，他回头下令：“今日大捷，大蒙惨败，宜将剩勇追穷寇！婚事暂缓，日后天下太平再议！”</p>
她注定是他的皇后，日后要以更加煊赫的排场来赢取她。</p>
说完，世子不理身后的种种声音，下马牵着阿妩的手大步往里走去。</p>
苏清欢见阿妩平安归来，听她讲述顺利的经历，不由松了口气。</p>
“娘，您不知道多简单！”阿妩手舞足蹈，“咱们的人就守在下面，砍萝卜白菜一样，下来一个剁一个！他们分成十几个地方落下，咱们就一百来号人守着……砍几十个人，刀刃都卷了，换一拨士兵继续来。”</p>
明明那么血腥的场景，她说起来却混不在意，兴高采烈。</p>
果然是天生的女将军。</p>
阿妩说完后继续道：“这次咱们没有损失，大蒙的精锐却损失大半。我觉得要快，消息可能还没送回去，咱们要打燕云缙一个措手不及！”</p>
“消息不可能没传回去。”苏清欢道，“你刚才不是说，到最后他们察觉到不对，跑了一些人吗？”</p>
“那倒也是。但是知道了也无所谓，”阿妩道，“反正他真的是没有多少兵力。”</p>
“天狼军十万，地虎军两万，”苏清欢冷静地道，“燕云缙的兵力加上那些朝廷的人，数量不下于我们，所以不能莽撞。”</p>
就算是自己这方战斗力更强，也不可能倾巢而出，留下一座空城去攻打燕云缙。</p>
万一对方还有后招呢？</p>
万一称帝的田青听到消息打回来了呢？</p>
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每一步都要谨小慎微。</p>
越着急的时候越不能乱，否则只能坏事。</p>
要救蒋嫣然，还是要用巧劲，至少要讲究战术战略，直愣愣地去攻打，不是最好的方法。</p>
阿妩是因为刚刚取得的胜利而兴奋过头，同时也是太担心蒋嫣然，失去了理智。</p>
这么浅显的道理，世子肯定也懂，但是他聪明地不提，苏清欢很清楚。</p>
阿妩也不是胡搅蛮缠的性格，虽然刚开始有些急，但是定下心神来，也知道苏清欢说得有道理，咬着唇瓣皱眉思索。</p>
这时，世子才开口道：“小老虎，你陪着娘，让我去。”</p>
“你不能去。”苏清欢摇头，“你手下那么多大将谋士，只要定下方向，不必非要你亲自去。”</p>
世子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容许他这么任性。</p>
他要坐镇上京，统筹全局，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而妄动。</p>
“锦奴，”苏清欢看着他，“别说是嫣然，就算是阿妩被掳走，你都不能轻举妄动。你现在肩负的，是整个中原！”</p>
字字铿锵，态度强硬。</p>
年少时或许以为爱情是这世上至高无上的存在，一切都要为了爱情让路。</p>
现在却明白，责任是沉甸甸的，天下是沉甸甸的。</p>
此身既然已许国，便绝不能再后退。</p>
令苏清欢欣慰的是，她二三十岁才能够通透的道理，阿妩现在就很明白。</p>
“哥哥，娘说得对！”阿妩道，“我去！我带人去救姐姐。”</p>
什么策略，想想再动，但是她一定要去，哥哥一定不能去。</p>
两日之后，大蒙营帐。</p>
蒋嫣然捧着奶茶小口啜着，凝神思考，算计着日子，这几天也应该有结果了。</p>
大蒙大败之后，以燕云缙的性格，未必就会夹着尾巴逃跑。</p>
很可能，他还要做最后的挣扎。</p>
是的，最后的挣扎。</p>
因为失去了精锐力量，他基本等于被宣告出局，世子的胜利，已经拉开了序幕。</p>
他这种人，临死也要拉垫背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