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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嫣然果然把药方给了燕云缙。</p>
燕川知道这件事情后激烈反对，认为蒋嫣然不可信，不会真的为大蒙着想。</p>
燕云缙也不反驳，当着他的面把所有太医召集来一起看这个方子。</p>
太医们都说用的只是寻常药材，除了怀疑功效外，并没有质疑有毒。</p>
燕云缙让人先小范围内试用，效果竟然出乎预料地好。</p>
燕川无话可说，但是仍然坚信蒋嫣然别有用心，眼下可能只是以退为进，获得他们的好感。</p>
燕云缙对他的这种态度很生气。</p>
他是一直尝试着跟燕川讲道理，容忍他像容忍不懂事的孩子一般。</p>
但是事实都摆在面前，燕川却罔顾事实，一副捂住耳朵“我不听”的熊孩子模样，实在让人生气。</p>
燕云缙生气的结果就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甩袖而去，没有给燕川留脸面。</p>
燕川被父皇当着那么多人下了脸面，脸色涨得发紫，冷声道：“父皇身边的奸佞妖女，我早晚要除掉。”</p>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休整军队，让众人早点恢复战斗力。</p>
“你的信写完了吗？”燕云缙问蒋嫣然。</p>
“不着急，我还在写。”蒋嫣然漫不经心地道。</p>
“你的药很好用。”燕云缙提起此事脸上就露出了笑意：“你总算有良心了一次。”</p>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跟你交换而已，希望你言出必行。”</p>
“不过是给你丫鬟送封信，就算你想把人要来，也没什么问题。”</p>
蒋嫣然的信密密麻麻地写了十几页，讲述了她来到燕云缙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燕云缙中毒，她被燕川的人关起来用刑的事情。</p>
燕云缙也不是偷看，而是当着她的面大剌剌地看。</p>
看到这里的时候，他觉得脸热：“写这个干什么？那不是误会吗？再说，你怎么不写我把你救了出来，处置了那些士兵的话？”</p>
“误会也好，事后处置也罢，我都不想听。”蒋嫣然冷声道，“我就问你，有没有这回事？”</p>
燕云缙气短：“有是有……”</p>
“废话少说，拿回去好好检查，明天让人把信给我送回去。”</p>
燕云缙把信收起来揣到袖中：“等晚点我再看。”竟是毫不掩饰他对她的疑心。</p>
她这封信实在写了太多琐碎的事情，燕云缙回到自己营帐中，翻来覆去地看，也没有看出异常。</p>
可是其中有件小事，引起了他的注意。</p>
蒋嫣然回忆起昔日和这个叫红叶的丫鬟用鲜花捣碎的汁液做胭脂的事情，其中特意提到了花名。</p>
她不是一个爱回忆过往的人，也是一个不爱说废话的人，所以燕云缙很自然地就让让人去查这种花。</p>
最后还是太医解答了他的疑问。</p>
太医说，这种花的花汁无色无味，蘸取了用来写字，会像清水一样不留下什么痕迹。但是在火下一烤，就会显现出来。而等温度降低，颜色重新消失。</p>
燕云缙屏退了所有人，小心翼翼地把信接近烛火，竟然真的有字显现出来。</p>
每一页都有十几个字，连起来的意思让燕云缙沉默了。</p>
蒋嫣然的密信内容是大蒙军队经过一冬天的修养，现在兵强马壮，让世子谨慎，不要轻易出兵攻打。</p>
这和事实南辕北辙。</p>
众将士生病只是其一，中原皇上现在已经供应不上粮草，也让燕云缙十分恼火，屡次发作。</p>
所以现在，对他而言真是不好过的时候。</p>
他现在只能继续挤中原皇上，逼他送来钱粮，可是谈何容易？</p>
这些事情，蒋嫣然也应该知道。</p>
那么她这样写信的目的是什么？</p>
燕云缙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p>
难道蒋嫣然真的是担心自己，要帮自己，所以故意用这种方式来让贺明治以为她传递的是真实的消息？</p>
如果现在对方打来，他真的是疲于应付。</p>
再给他一两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准备好，那才能好好应战。</p>
可是他也不能大剌剌地告诉蒋嫣然，自己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憋得他十分难受。</p>
“信送出去了。”他装作漫不经心地对蒋嫣然道。</p>
蒋嫣然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低头认真地修剪着盆景。</p>
燕云缙一点儿也没看出来那盆景有什么值得捯饬的，更没有从她脸上看到任何外露的情绪，不由有些挫败。</p>
他只能安慰自己，她应该是为自己着想，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p>
上京，世子府。</p>
蒋嫣然的信先被送到了世子面前，世子看过后又交给阿妩。</p>
两人都很聪明，自然也勘破了玄机。世子对药材本来就有研究，所以没有找人帮忙，直接用烛火烤出来了密信的内容。</p>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p>
阿妩看了信的内容后，心情很复杂。</p>
看得出来，姐姐现在在燕云缙那里处境尚可，但是受刑险些丧命怕也是实话。</p>
但是她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密信的内容上。</p>
“她说的是反话，但是目的应该是真的。”世子开口道。</p>
阿妩听得云里雾里。</p>
“以燕云缙的警惕之心和才智，不难猜出这封信的玄机。”世子抽丝剥茧，徐徐道来，“所以她是故意给燕云缙看的。前些日子大蒙军中风寒盛行，我猜多半受了很大影响。”</p>
“所以她说对方兵强马壮，估计是反话。”</p>
“那姐姐又想暗示我们什么？”</p>
“她说不让我们去打燕云缙，这句话应该是真的，所以并不怕燕云缙看到。”</p>
阿妩一头雾水：“那姐姐到底想让我们干什么，现在去攻打？”</p>
“不是。”世子笃定地道，“她是假装帮燕云缙，实际上暗示我们，假装按兵不动，实际上却可以把军队调动前去先对付田青。”</p>
燕云缙看到这封信一定很高兴，而且预期上京会看到这封信不敢出兵，所以接下来就该风平浪静。</p>
让他自以为占到便宜的时候，先去把田青收拾了。</p>
“哥哥，我去！”阿妩主动请缨，“我配合杜叔叔带兵绞杀田青，你在上京坐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