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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不是？”婆子甲立刻道，“富贵人家什么不缺，可是也受不了亲娘糟践啊！这么冷的天，就逼着那么小的孩子洗冷水澡，吹冷风，把他弄得生病，想要世子回来……”</p>
阿妩一听都要气炸了——夜音怎么争宠她不管，但是这般丧心病狂地利用一个孩子，她听完义愤填膺，怒气冲冲。</p>
她没有犹豫，直接喊住两个人，“站住，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p>
虽然向来嘻嘻哈哈，和蔼可亲，但是阿妩发怒的时候，颇有陆弃的威严，两个婆子看清是她，吓得腿软，跪倒在地，连连磕头。</p>
阿妩冷声道：“说清楚，夜姨娘到底怎么折腾小公子的！”</p>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p>
阿妩冷笑：“敢在背后嚼舌根子，真让你们说反而不敢说了？打量着我好脾气，不是世子府的人，不能拿你们如何是不是？”</p>
两人连称不敢。</p>
谁不知道，世子爷冷脸冷心，唯一上心的就是这位秦大姑娘。</p>
她就是世子爷的眼珠子，心肝宝贝，谁敢触这逆鳞？</p>
两人心里都十分懊悔，恼怒自己嘴大，怎么背后说闲话就让这位听去了？</p>
不说实话这里过不去；说了实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候夜姨娘知道了，能有她们的好果子吃？</p>
夜姨娘兴许被惩罚，但是生过孩子，还是生了世子唯一的儿子，凭借这一点，她的地位就撼动不了。</p>
阿妩觉得两人煎熬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开口：“以后给我记住，主子的事情，出了府门，一个字都别给我提！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p>
虽然两人给自己透露了重要消息，但是并不意味着要纵容她们这样的做法。</p>
到处都可能有细作，比如今天这番话如果被有心之人听到，捏准了夜音争宠的心里，不知道能生出多大的事情。</p>
明旭不就是被大蒙人知道，一直对父亲有怨怼之心，才会被利用的吗？</p>
阿妩的警惕性十分高。</p>
两个婆子年纪都大，惯于察言观色，听出阿妩话语中网开一面的意思，连连称是，不住地骂着自己。</p>
阿妩话锋一转：“现在跟我说实话，我就不带你们去夜姨娘面前对质。说谎话其实也可以，但是自己掂量着，别被我戳破，否则你们全家上下就做好被发卖的准备！”</p>
两人心中一惊，背后说几句闲话，主子或许怪罪，但是没到全家被发卖的程度啊！</p>
这位小主子，看起来好说话，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厉害角色啊。</p>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糊弄不过去，于是一五一十地把平时夜姨娘虐待小鱼儿，想要利用他争宠的事情一一道来。</p>
阿妩听完后，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几乎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p>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p>
阿妩径直往世子府的方向而去——她倒要问问，如果哥哥一直不回府，那个歹毒的女人能不能杀了自己亲生儿子！</p>
两个婆子相互搀扶着站起来，面上都露出惶恐之色。</p>
婆子乙道：“这可怎么办？秦大姑娘会不会把咱们俩说出去？”</p>
“我觉得不会。”婆子甲道，“秦大姑娘是个有信誉的人。”</p>
话虽如此说，但是两个人还是没有买菜的心思，一起回到府里，准备打探消息。</p>
阿妩到夜姨娘院外就听到她在责骂小鱼儿：“告诉你多少次，要好好读书习字，才能被你父亲喜欢。看锦鲤，锦鲤能让你父亲多看你一眼吗？上不了席面的东西！”</p>
小鱼儿毕竟是个孩子，听见亲娘如此歇斯底里的咒骂，吓得呜呜哭。</p>
“闭嘴！给我把泪收回去！”</p>
随即便是“啪啪啪”，什么东西打在身体上的声音。</p>
阿妩推开院门进去，口气嘲讽道：“夜姨娘好大的威风，还管教起主子来了。”</p>
姨娘生了儿子依然是奴才，她的儿子却是府里正经的主子。</p>
夜姨娘见是她，虽然心里不忿的，但是并不敢反驳，还得上前行礼，赔笑道：“让大姑娘见笑了。并不是奴想越俎代庖，实在是小鱼儿顽劣，府里又没个主子。等您进了门，他有了母亲管教，自然就好了。”</p>
阿妩一巴掌甩过去。</p>
夜姨娘捂着脸，一脸的不敢置信。</p>
阿妩一字一顿道：“主子的事情，轮得到你置喙吗？你欺负我不懂规矩，在我面前跟我说什么‘进了门’？这一巴掌，是替哥哥管教你，告诉你什么叫做规矩！”</p>
小鱼儿看见亲娘挨了打，忽然小老虎一样冲过来，猛推阿妩。</p>
他的奶娘和伺候的丫鬟仆妇都吓坏了，后知后觉地过来拉小鱼儿。</p>
小鱼儿却扑腾着腿，还要来给亲娘出气。</p>
夜姨娘面上闪过得意之色，然而她到底不敢在阿妩面前放肆，便假装委屈地哭喊求饶道：“大姑娘，他还是个孩子，不懂规矩，你别跟他生气。”</p>
阿妩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冷傲地看着夜姨娘：“他怎么样，都轮不到你说话。”</p>
小鱼儿护着亲娘，这没错，虽然有这样的亲娘很可悲。</p>
她今天来不是替世子教育儿子的，所以对小鱼儿，阿妩完全没说话。</p>
“你的一生荣宠，都寄托在小鱼儿身上。”阿妩看着夜姨娘，“别觉得他现在护着你，你就得意洋洋。把你提脚卖出去，让下人伺候他，一样能长大，到时候你看他还能不能记得你！”</p>
这话她完全是吓唬夜姨娘的。</p>
让人骨肉分离是要天打雷劈的。</p>
谁知道夜姨娘却当了真，紧紧搂住小萝卜，看着阿妩道：“大姑娘，您可不能这么做啊！”</p>
“有什么我不能的？”阿妩眯起眼睛看着她，“夜氏灭亡这么久，你还有什么依仗？”</p>
“您这样，会让小鱼儿跟您离心的。”慌乱之中，夜姨娘终于找到个借口。</p>
“他跟我离心？难道我会怕吗？”</p>
“可是他是世子唯一的儿子啊！”夜姨娘激动之下把什么都说了，“世子不能生孩子，以后……”</p>
“你说什么？”阿妩声音阴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