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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想，阿妩对小鱼儿爱屋及乌，其实在内心深处，她还是把自己当成他的妹妹，当成小鱼儿的姑姑。</p>
她也是真的把世子府当成自己的家，不过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就是了。</p>
罢了罢了，感情的事情，唯有交给时间，强求不得。</p>
阿妩继续道：“真的，我和哥哥说得都是肺腑之言。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都从不瞒着哥哥。我如果介意，早就跟你说了。”</p>
世子看着她，正色道：“小老虎，你听我说。现在介意的不是你，而是我。”</p>
“哥哥你想始乱终弃？”阿妩蹙眉道，“这样不好。”</p>
“不是，我有话对你说。当年你还小，所以不懂，我也一直没告诉你真相……”</p>
世子把夜音和小鱼儿的来历说了，当然没有说得那般不堪，只道是夜音与人通奸所生，自己为了稳住她，才谎称自己无能。</p>
阿妩听得瞪大眼睛。</p>
她没有因为谈及世子“能不能”的话题而羞涩，只因为这匪夷所思的事情而赶到震惊。</p>
世子笑笑：“小老虎说得有一点是对的。我确实因为看到娘和表舅的相处模式，所以才会一直要求自己洁身自好。如果非要说先来后到，你也是最先来的，没有别人，从来都没有。”</p>
阿妩依然有些反应不过来。</p>
“小老虎，哥哥只有你，从过去到现在到将来，我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你。”</p>
世子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温和却坚定，眼神缱绻而认真。</p>
“小老虎，哥哥不舍得你面对那么复杂的环境；哥哥也知道，你心之所向，是高天流水，大漠孤烟，我不会让别的事情消磨你。”</p>
阿妩从来没觉得夜姨娘或者其他女人是问题，但是当她听到世子从多年前就开始为自己筹划，为自己洁身自好，心里有种奇怪的温暖的热流淌过。</p>
所到之处，繁花盛开。</p>
“哥哥，我真的不知道……”她木讷地道，突然觉得，自己怎么才能配上这样的深情呢？</p>
她已经接受了要嫁给哥哥的事实，但是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她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要如何对哥哥好。</p>
阿妩很内疚。</p>
世子摸摸她的头：“别胡思乱想。现在我还是要把夜音放在府里，他们母子，我日后也会好好安顿。我刚才回府里，只是警告了夜音，并没有怎么为难他们。”</p>
“我回府只是顺路，这次回来是因为父王想要见我。”</p>
阿妩一听这个，心里刚刚萌芽的那点儿儿女私情一下就被抛到脑后。</p>
她立刻问：“老王爷找哥哥干什么？”</p>
世子脸上极快地闪过一道冷光，然而很快消失不见。</p>
“老生常谈，”世子淡淡道，“不必理会。小老虎去而复返，又是为了什么事情？”</p>
阿妩把事情同他说了。</p>
世子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小老虎和我想到了一处……”</p>
阿妩激动：“哥哥也是这么想的？小可还觉得我想得不妥当，哼！可是哥哥为什么不去做呢？”</p>
“小老虎怎么知道我没做呢？”世子含笑道。</p>
阿妩眼睛亮了：“哥哥已经让人去了？”</p>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就我自己想到了呢！这点小可说得对，他说哥哥那么聪明，一定也能想到。”</p>
“你跟他提了这件事情？”世子不动声色地问道。</p>
“嗯。”阿妩并没有否认，“我原来不想哥哥在老王爷那里为难，想自己去又怕不妥当，便想拉着他一起。嗯，更重要的是，要是犯了错，让他和我一起受罚，嘻嘻。”</p>
这就是一起成长养成的习惯。</p>
世子无数次遗憾，但是也无从弥补——他终是错过了她人生中的重要阶段。</p>
但是以后，他绝不会重蹈覆辙了。</p>
“小老虎长大了，不会动辄得咎受罚了。”世子笑道。</p>
“但是也会做错事情。”阿妩吐吐舌头。</p>
“万事有我在。”世子含笑道。</p>
阿妩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哥哥跟我说说皇陵的事情呗。”</p>
世子道：“我猜测父王确实是把不少东西都藏在那里了。但是皇陵比想象中的复杂，机关陷阱极多，而且岔路无数，我派进去几波人，都折了不少，但是却没带回来太多有用的东西。”</p>
阿妩摸摸下巴：“可是老王爷知道啊。”</p>
贺长楷怎么知道的，阿妩很好奇。</p>
世子点头：“父皇确实知道得比我们多。但是我现在也有些怀疑，他到底是真的都知道，所以把东西藏进去了，还是说只是借此机会掩人耳目，其实把东西藏在了另外的地方？”</p>
阿妩也想不明白。</p>
但是她现在懂得了另一件事情，为什么哥哥至今对老王爷还诸多忍耐，也没有登基，恐怕就是因为没有掌握老王爷全部的东西。</p>
想想也是头大。</p>
世子见阿妩眉头紧皱，愁眉苦脸地思考着，不由笑道：“愁什么？我们的帮手，已经在路上了。”</p>
阿妩顿时来了精神：“什么帮手？谁来帮我们？是我爹娘要来吗？”</p>
之前就说苏清欢和陆弃从辽东到东南，或许能从上京取道，短暂停留，所以她立刻想到了。</p>
世子笑着摇头：“不是。娘和表舅，对机关之术也不慎精通。”</p>
阿妩想不出来了。</p>
世子也不卖关子，揭开了谜底：“我最近在跟小萝卜通信讨论这件事情，他说手上有两个人，或许能帮上忙，已经想办法让他们往上京而来了。算日子，应该也快到了。”</p>
“谁？”</p>
阿妩其实不明白，既然是小萝卜手上的人，为什么还要想办法让他们来？直接下令不行吗？</p>
爹娘不在，边城难道不是小萝卜最大吗？</p>
“一个是鬼手张……”</p>
这个阿妩熟悉，但是她有些迟疑：“他不行吧。虽然手巧，也擅长做东西，但是这和机关还是不太一样。他曾经跟我说过，有个师弟极为擅长机关，可是后来死在机关上，他也就不研究了……”</p>
“终归比旁人要强很多。”世子笑道，“还有一个人，你无论如何也猜不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