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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阿妩的肺腑之言，她真是低估了夜姨娘，她竟然连雇凶杀人的勾当都能干出来。</p>
夜姨娘本来就怵阿妩，现在看到她还有穆敏这样强劲的帮手，更是吓得都要尿裤子，扶着门框才堪堪站住，双腿打颤，连连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是……”</p>
“嗖——”一道冷箭划破空气，径直向夜姨娘射去。</p>
阿妩眼疾手快，袖箭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向冷箭射去，终于在箭头堪堪碰到夜姨娘心脏位置的时候及时打歪了那支冷箭。</p>
冷箭射穿了夜姨娘的肩膀。</p>
穆敏松了口气，死不了就好，否则就被真正的凶手跑了。</p>
“姐姐，我去找放冷箭的人。”</p>
“不用。”阿妩沉声道，“我的暗卫会跟去的。你去看看箭上有没有毒。”</p>
能避开她的暗卫，放冷箭的人是了解她的。</p>
她不敢让穆敏追出去，害怕她出了危险，无法对小萝卜交代。</p>
“娘，娘——”小鱼儿看见夜姨娘肩膀上的鲜血，拼命挣扎着哭喊道。</p>
阿妩松开他，看他急切地跑过去，脸上带着焦急的眼泪。</p>
夜姨娘呻、吟着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p>
“闭嘴！”阿妩上前斥责道，“祸害遗千年，你命大着呢！”</p>
“果然有毒。”蹲下身子给夜姨娘检查的穆敏道，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来，“去拿水。”</p>
阿妩道：“这药很珍贵？”</p>
不是她冷血，夜姨娘这样的人，都配不上被救。</p>
不过看在小鱼儿的面子上，她才愿意施以援手。</p>
可是如果是极为珍贵的药，那就没必要浪费了。</p>
她不是大夫，不像娘亲那样悲天悯人，她得看值得不值得。</p>
“寻常解毒药丸，不过很好用。”穆敏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解释道。</p>
丫鬟捧了水来，夜姨娘却不肯吃药，把头扭到一边道：“我不要，说不定就是什么毒药，你们哄骗我，想毒死我。”</p>
阿妩拉着穆敏转身就走。</p>
这种蠢货，死有余辜。</p>
她想知道凶手有的是办法，甚至于现在，她基本都有了推测。</p>
“娘！”小鱼儿忽然开口，同时跪在地上，拉住阿妩的裙子，“姑姑，我娘是一时糊涂，说错了话。您看在她受伤的份上，别跟她一般见识，我替她给您磕头了！”</p>
阿妩摇摇头，给了穆敏一个眼神，把小鱼儿拉起来，叹了口气道：“你娘这么糊涂的人，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通透的孩子？”</p>
“小鱼儿，你记住，今天是你的善念救了你自己和你娘亲。”</p>
“其实姑姑早就知道不对了，你即使不提醒我，他们也暗算不到我。”</p>
“你的那句‘姑姑小心’，姑姑领情，并且现在就回报了你。”</p>
“你娘生你养你，你该向着她。但是你也大了，该学着明辨是非，用眼睛看，更用脑子想事情。”</p>
小鱼儿流泪。</p>
“你娘没事。”穆敏说着，不由分说地捏开夜姨娘的嘴，把药丸塞到她口中，又在她喉咙的某处点了一下，药丸便被吞了下去。</p>
“去叫大夫来替夜姨娘拔箭。”阿妩吩咐下去，又对穆敏道，“敏敏，我们走。”</p>
“嗯。”穆敏擦擦手，跟在阿妩身后。</p>
两人从地上挣扎的弓箭手身上迈过去，旁若无人的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p>
一队侍卫鱼贯而入，收拾残局。</p>
“姑姑——”小鱼儿喊住阿妩，咬着嘴唇道，“是祖父的人来找娘的，我听到了。”</p>
夜姨娘歇斯底里地用没受伤的手臂摇晃着骂道：“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你这样出卖了你祖父，娘这一箭，不是白挨了吗？”</p>
她已经不指望再能得到世子的关注，只能曲线救国，讨好贺长楷。</p>
不管怎么说，贺长楷都是世子的亲生父亲，说话也还有一定的分量。</p>
小鱼儿含泪看着自己糊涂的娘亲：“娘，事情败露，这支箭谁放的，您还不知道吗？”</p>
阿妩冷笑着摇摇头，对夜姨娘道：“你防着我，想算计我……可是你从来不想想，你这脑子，配吗？我但凡用点儿手段，都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p>
“你该庆幸，你生了个好儿子。”</p>
“但是小鱼儿的身世，没人比你自己更清楚。”</p>
“世子哥哥骗你，是因为根本不想碰你。”</p>
“你真的以为，有我娘和我姐姐在，世子哥哥会生不了孩子？可笑！”</p>
她原本并不想揭开真相，但是小鱼儿这般懂事明理，阿妩忽然有些不想耽误他。</p>
也许现在揭穿对他来说太残忍，但是他现在的心智，已经能对自己的未来有所考量。</p>
与其将来痛，不如现在痛，然后重新规划好自己的人生。</p>
夜姨娘面无血色，呆呆地看着阿妩。</p>
一直自以为是的信仰被颠覆，她现在都忘了喊疼。</p>
阿妩带着穆敏离开，看她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不由问道：“心情这么好？”</p>
穆敏笑嘻嘻地道：“小萝卜告诉过我，世子也是在咱们府上长大的。”</p>
“是，”阿妩斜眼看她，“然后呢？”</p>
“将军对夫人很痴情，世子对你很痴情……”穆敏的两根葱段般的食指指尖无聊地对碰着，脸上露出笑意，“所以，嗯，小萝卜也会很好的。”</p>
阿妩：“……没事，他不好的话，你就等着阿狸。”</p>
穆敏：“……那差得有点大，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以考虑，哈哈哈。”</p>
两人说笑着往外走。</p>
“姐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要去跟世子说一声？”二门处，穆敏开口问道。</p>
“嗯，我现在就去找哥哥。”</p>
暗算她是小事，但是贺长楷还贼心不死，想要重新夺回权势，那就很严重了。</p>
贺长楷的心思她也能猜出来，现在谁不知道哥哥对她用情很深？</p>
想借着打击她来打压哥哥而已。</p>
贺长楷在利用女人一事上，屡败屡战，令人惊叹。</p>
当然，未必没有哥哥祖母，陆老王妃的手笔在。</p>
他们现在手里能用的牌不多，竟然想到利用夜音这样的猪队友，也是黔驴技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