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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欢嗔道：“我不管史老夫人认不认得全，反正你要尽可能多的记住。”</p>
阿妩吐吐舌头：“我尽力而为。不过记不住也没关系，我不说话就是。”</p>
她就不相信，她这身份，还有人敢强迫她平易近人不成？</p>
到时候她就一副生人勿近的孤僻模样，不是她们该哄着她吗？</p>
和蔼可亲只是她的众多选择中的一项，对于还在算计着她的人来说，她实在没有什么耐性哄着她们。</p>
苏清欢道：“你爹和哥哥没跟他们撕破脸，你就不要出头挑事。”</p>
“知道知道。”阿妩笑嘻嘻地道，并没有放在心上。</p>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p>
客客气气的，你好我好，大家面具一戴，怎么都能凑个和乐的局儿；倘使敢跟她耍心眼，她可不打算给脸。</p>
哥哥对史云都是先打压后拉拢，她对自己什么态度也心中有数。</p>
“娘，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阿妩害怕苏清欢还唠叨她，脚底抹油就想溜。</p>
“等等。”苏清欢唤住她，“记得下午过来，要量体裁衣，做参加寿宴的新衣裳。”</p>
“不了，我就穿男装去。”阿妩拒绝，“我还和小可约了议事，我先走了，娘。”</p>
苏清欢无奈。</p>
说到小可，她想起昨天来给她请安的裴景夫人，不由摇了摇头。</p>
裴景浪子回头，裴夫人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小可现在却不认亲爹。</p>
裴夫人来哭了一场，说都是自己当时没有劝住裴景，导致父子现在如此隔阂。</p>
虽然苏清欢对于她在裴璟最困难的时候亦不离不弃表示欣赏，但是对她这番话，并没有很放在心上。</p>
作为一个后来进门，自己又有儿子，与小可十几年素未谋面的嫡母，硬要说她对小可有多少感情，苏清欢很难相信。</p>
人都是世俗的。</p>
裴璟现在既无功名又无金钱，虽然两人感情不错，但是在裴夫人面上，还是能看出岁月留下的沧桑痕迹。</p>
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有情终究无法饮水饱，热恋退散，生活却还得继续。</p>
杜景的帮忙，始终比不上亲兄弟的帮扶。</p>
现在裴夫人哭哭啼啼，又是自责内疚又是忏悔的，说到底，还是因为小可出息了。</p>
生活不易，谁都想不劳而获走捷径，所以苏清欢没有责备她；但是站在小可的角度，现在想来占便宜，那也太迟了。</p>
所以对于裴夫人的哭诉，苏清欢也只是不轻不重地安慰了几句，并没有大包大揽，承诺帮忙。</p>
裴夫人生了两子一女，长子比小可小五岁，今年九岁，幼子幼女是龙凤胎，今年八岁。</p>
日后各自造化还是看自己了。</p>
“我娘让我去参加史老夫人的寿宴，你不知道史家有多少女人，”阿妩一脸夸张地对小可道，“白苏姑姑还给了我一份名单，嗯，裴夫人也去。”</p>
小可似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木然道：“与我何干？”</p>
“跟你没关系，没关系。”阿妩忙道，“那天你也得去吧。你都收了史文哲那么贵重的礼物，当然得去了。”</p>
史文哲是史云的长子，也是他最器重，能够独当一面的儿子。</p>
前日他给小可送了一把千金难求的宝刀。</p>
小可乐滋滋地收了，私底下还跟世子说，这件宝贝将来充公了也要赏他，世子答应。</p>
“去。”小可道，“主要也不放心你。对付男人你行，对付女人你真不一定行。”</p>
阿妩：“……你这么操心，会早衰的。要是将来我进宫了，你还不放心怎么办？要不进宫做个公公？”</p>
小可怒骂：“最毒妇人心！你和世子，果然是一路人。”</p>
这两口子，怎么都盯上了他的宝贝！</p>
他断子绝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p>
阿妩哈哈大笑。</p>
“那天会很有意思估计。”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这次应该能够光明正大地好好看看那对姐妹花了。”</p>
“她们是外室之女，进不了府里的。”小可翻了个白眼道。</p>
阿妩一脸遗憾。</p>
到了史老夫人寿宴这日，苏清欢早早梳妆打扮，让人去叫阿妩一起出门。</p>
结果二门见面时候，苏清欢才发现她身穿一身月白衣袍，浓密的黑发以金冠高高挽起，眉眼间英气勃勃，坐在马上，脚踩马镫，雌雄莫辨，好一个英姿飒爽的翩翩少年。</p>
“你这副样子，回头不让你进二门。”苏清欢笑道。</p>
阿妩道：“那最好不过。娘，您上车，今日我给您做侍卫！牛鬼蛇神，统统退散！咦，您还带着栀子呢！”</p>
白苏站在苏清欢身后，怀里抱着栀子。</p>
不仔细看，看不出栀子怀里还有一个小小的脑袋。</p>
“嗯，害怕它留在府里捣乱。”苏清欢轻描淡写地道。</p>
其实是觉得带着栀子方便。</p>
这小东西通人性，身形灵活，还会学话，说不定能探听到什么消息。</p>
苏清欢登上马车，众人一起往史家而去。</p>
史云作为一方节度使，他母亲的寿宴，自然是要轰动全城的，所以送礼拜寿的人到处都有，在史家的侧门后门都排了长长的队伍。</p>
但是苏清欢身份不一样，所有人都要给她让路，所以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抵达。</p>
史云的夫人带人在二门处迎接苏清欢。</p>
身后丫鬟婆子乌压压地站了一片，却都敛容屏息，一点儿嬉笑声都没有。</p>
史夫人带着众人给苏清欢行礼，然后热情地跟她说笑，请她一起往里走。</p>
阿妩心中冷笑，倒是很会装模作样。</p>
她把缰绳扔给旁边的人，大摇大摆地跟着进去。</p>
“这位公子请留步，请随奴婢到前院去。”</p>
在跟史夫人寒暄的苏清欢回头笑道：“阿妩，还不上前给史夫人行礼？”</p>
史夫人上下打量阿妩，露出不知道真的假的惊讶之色，笑着赞道：“一直听闻大姑娘巾帼不让须眉，今日得见，果然英气勃发，不同寻常。”</p>
“夫人谬赞。”阿妩落落大方地道，快步上前扶住苏清欢，“娘，您慢点。”</p>
真懒得听这些人睁着眼睛说瞎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