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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用力地摇头，眼神悲怆而绝望。</p>
它忽然粗暴地把皮皮从身上抓下来放到地上，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做出要砸它的动作。</p>
“栀子！”苏清欢急忙喝止它。</p>
栀子没有砸下去，悲伤地看了一眼苏清欢，把石头狠狠砸到地上。</p>
“娘，我看栀子是真疯了。虎毒不食子啊！”阿妩道，“不行，我得把皮皮抢过来……”</p>
可是话音刚落，栀子便把皮皮抱起来，紧紧地揣在怀中，俨然一副害怕别人伤害自己孩子的慈母模样。</p>
苏清欢咬着嘴唇想了想后道：“栀子，你是告诉我，有人要谋害我性命吗？”</p>
栀子不惜用自己最爱的孩子来做示范，除了示警，她暂时想不到别的。</p>
栀子绝望地摇头。</p>
“那是阿妩？世子？或者将军？”苏清欢一个一个地指过去，栀子都摇头。</p>
苏清欢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想了，看看其他人，表情也没比她明白到哪里。</p>
但是苏清欢肯定，栀子现在还能跟她对话，并不是发狂了。</p>
它眼下的焦躁，定然是因为有事。</p>
陆弃揽住苏清欢，低声道：“不要着急。”</p>
栀子挠了挠头，忽然窜了出去。</p>
苏清欢等人急急跟上。</p>
栀子抱住一棵树，然后做了个……拔树的动作？</p>
这样它抱不过来的大树都会被撼动，难道代表的是有人要颠覆世子？</p>
“有人要造反吗？”苏清欢又尝试着问。</p>
栀子气得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哀哀叫着。</p>
可是折腾了很久，久到栀子都筋疲力尽了，也没人弄明白它的意思。</p>
栀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怀中抱着皮皮，仰面看着众人，眼睛里是疲惫和不舍。</p>
“你先回去歇着。”陆弃心疼苏清欢在外面站了这么久，跟着焦心不已，于是开口道，“我会让各处加强戒备，以防万一。”</p>
可是苏清欢看着栀子，后者完全没有任何表示。</p>
她知道陆弃说的不是栀子想要的答案，可是她真的也筋疲力尽，沙哑着声音道：“让人照顾好它，别打骂勉强它。可能是我们太蠢笨愚钝，没有弄清楚它的意图。”</p>
陆弃答应。</p>
阿妩在栀子身边坐下道：“娘，您回去休息，我在这里陪着栀子。”</p>
苏清欢点点头。</p>
她需要回去冷静地想一想，到底错漏了哪处细节。</p>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清欢问：“阿妩呢？还陪着栀子？”</p>
白苏点点头：“原本以为栀子闹累了就会跟着回来，可是它硬是挺了一天，直到现在都不肯回来。谁碰他他就歇斯底里地交叫，推搡，甚至咬人。”</p>
“那我们先吃，吃过了我再去看看。”苏清欢咬着嘴唇道。</p>
白苏欲言又止。</p>
苏清欢看到她的表情，“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p>
白苏低头道：“夫人，您和大姑娘都很紧张栀子，因为栀子乖巧通人性。可是外面有些人就嚼舌根，说，说您和大姑娘是恃宠而骄。”</p>
苏清欢气笑了：“一只猴子都成了他们的眼中钉，真是……不必理会他们。”</p>
她算是看清楚了，那些人想要找事，无论她怎么小心翼翼都能被他们抓住话柄。</p>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跟他们计较，而是搞清楚，栀子这般到底是为什么。</p>
白苏点头。</p>
她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嚼舌头的人哪里都不少，只是害怕苏清欢猛地知道心里难受，所以提前告诉她一声，让她心中有数。</p>
吃过饭，知道栀子还没回去，苏清欢出去让阿妩回去休息，准备让侍卫轮流看着它。</p>
可是栀子突然拉着她的袖子，说什么也不让她走。</p>
苏清欢愣住，“你想让我陪你？那行，我陪你待一会儿。你吃点东西，你看你都当了娘，皮皮也等着吃奶。”</p>
说话间，她指了指地上的果盘。</p>
“娘，那我先回去了。”阿妩见状道。</p>
苏清欢刚点点头，就见栀子用另一只爪子抓着阿妩，也不让她走。</p>
灯火之下，它眼中恳切的哀求一览无余。</p>
苏清欢抱住它，温柔地摸摸它头上的毛：“不想让我走吗？”</p>
栀子连连点头。</p>
阿妩笑道：“你是猴子，头无片瓦也能过，我和我娘不行啊！尤其我娘，夜凉身体受不住……”</p>
“等等——”苏清欢忽然想到了什么，打断了阿妩的话。</p>
“娘？”阿妩奇怪地看着她。</p>
“你刚才说什么了？再说一遍。”</p>
阿妩眨巴眨巴眼睛，“我说，栀子是猴子，头无片瓦……”</p>
“对了，就是这里。”苏清欢道，“栀子，你是想告诉我有危险，不能回营帐休息吗？”</p>
栀子连连点头。</p>
阿妩正茫然间，就听苏清欢继续问：“栀子，你是不是察觉到有地动要发生？山崩地裂，房屋坍塌那样？”</p>
栀子头点得更快，咿咿呀呀仿佛在委屈地说，你怎么现在才明白过来？</p>
阿妩震惊道：“地动？要地震了？”</p>
苏清欢面容凝重：“恐怕是真的？动物比我们更加敏感。这样，你去跟你哥哥说一声，如果说不明白，就让他来找我。清婉，去把将军找来。”</p>
这件事情必须得慎重，不能说风就是雨，万一误会就会沦为笑柄。</p>
但是也不能放松，否则准备不够，酿成惨重后果，就会悔不当初。</p>
这件事情的后续就是，苏清欢和陆弃暂时不走了，世子让军中所有人露宿，当然找的理由是为了让众人卧薪尝胆。</p>
对于军队来说，只要有蛛丝马迹的危险，就必须防范在先。</p>
但是这条消息还是没有散步到百姓之中。</p>
苏清欢虽然于心不忍，但是也明白，即使是世子，也不能冒这个险——如果地震不发生，那他被一只猴子戏弄，威严何在？</p>
“还没睡？”</p>
陆弃晚上辗转反侧，苏清欢不由开口问道。</p>
“嗯。”陆弃声音闷闷的。</p>
“在担心地震？”苏清欢道，“其实也未必就是多大的事情，可能是栀子弄错了，也可能把小事放大了，而且我们不是提前有所准备吗？”</p>
“我担心的，是阿妩。”</p>
苏清欢以为他说错了，“担心锦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