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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听完燕云飞的话，阿妩怒了。</p>
“我是问你他破绽是什么，你竟然给我出这么下三滥的主意！”</p>
“你提前问他破绽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举动，”燕云飞道，“反正我都告诉你了，要不要你自己决定。现在咱们俩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好我好大家好。”</p>
“那我也不能答应。”阿妩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p>
燕云飞这混蛋，竟然让她卖个破绽，让燕寒划破她衣裳，说燕寒是只童子鸡，到时候一定手足无措，她把握住机会就赢了。</p>
“我也没说其他地方啊！”燕云飞急了，“袖子就行。”</p>
“哪里都不行。”阿妩道，“那还不如你去给他下点泻药靠谱呢！”</p>
“你有吗？”鬼迷了心窍的燕云飞立刻道。</p>
“什么？”</p>
“泻药啊。”</p>
阿妩：这个人疯了，彻头彻尾的。</p>
下泻药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干，否则以后人家怎么看她，她也是要脸的。</p>
可是到底怎么办？也总要想办法赢了才是。</p>
燕云飞不靠谱，只能靠自己了。</p>
比武是在收完麦子的晚上，篝火熊熊，众人围坐，笑嘻嘻地看着场中站着的两人，甚至有些将士开始下注买输赢。</p>
“没人买你赢，”燕云飞上前检查兵器看双方是否作弊时，摸摸鼻子低声对阿妩道，“所以赌局差点开不起来了。我扔了十两银子买你赢，你争口气。”</p>
“赢了银子一人一半。”阿妩笑嘻嘻，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p>
燕云飞问：“你有办法了？”</p>
“凭实力。”</p>
燕云飞：“……呵呵。”</p>
“一条绳上的蚂蚱，快下去吧，别耽误时间，打完了我还得回去睡觉。”阿妩嫌弃地道。</p>
燕云飞这才道：“好了，武器都正常，开始！”</p>
阿妩和燕寒相互行礼，然后主动攻了上去。</p>
两人你来我往，大战了几百个回合……是不可能的，三四十个回合之后，阿妩便露出颓势，燕寒却扎扎实实地进攻，发挥十分稳定。</p>
正当众人都以为要分出胜负时，却见阿妩诡异一笑，手中的柳叶刀忽然以一种刁钻的角度向燕寒砍了过去。</p>
这一刀，按理说燕寒肯定能躲开。</p>
但是不知为何，他还是没有躲开，肩膀处的衣裳被阿妩撕开。</p>
按照事先定下的规则，阿妩赢了。</p>
“这怎么回事？”燕云飞不解地瞪大眼睛。</p>
阿妩笑着朗声道：“燕将军承让了。”</p>
燕寒拱拱手，沉默地退了出去。</p>
众人一片寂静。</p>
这件事情就此决定下来。</p>
燕云飞终于达成所愿，本来该十分高兴，可是现在被好奇心折磨的，兴奋都少了几分。</p>
“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赢的？”</p>
不仅他好奇，所有的将士都好奇啊。</p>
可是从燕寒嘴里，他们是不可能问出一个字的。</p>
“凭本事赢得咯。”阿妩在数银子，“一共赢了三百二十两银子，一人一百六十两。”</p>
“那不可能。”燕云飞道。</p>
“爱信不信。”阿妩道，从腰间掏出令牌给他，“喏，拿走。祝你好运，不要被魏大人打得满头包。”</p>
燕云飞带着一肚子的不解离开了。</p>
阿妩留书一封，自己也“离开”了。</p>
众人不明所以，但是燕寒却说，接到了皇上的秘旨，让他们前往京城。</p>
燕寒身边多了个小侍卫，瘦瘦的，身子骨也很弱的模样，脸色苍白，总是咳嗽，说句话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般。</p>
燕寒说，这人姓谢名虎，皇后娘娘的表弟，奉皇后娘娘之命，这次要把他带回大蒙。</p>
众人都没有起疑，但是不少人怀疑谢虎有肺痨，对他都避而远之。</p>
“还有三四天就可以进京了。”众人眼中的病秧子谢虎，实际上生龙活虎的阿妩在燕寒营帐中比划着舆图道，“给皇上的信送出去了吧。”</p>
这么多人浩浩荡荡往京城而去，是不可能瞒住的。</p>
“送去并且已经收到回信。”燕寒声音低沉，声音中带着令人心安的那种沉稳，“中原皇帝也不是傻子，所以他让五千士兵在京城外停留，让我带不超过十人进城见他。”</p>
这个倒是预料之中。</p>
毕竟现在京城风雨飘摇，五千铁骑进城，真能抽干皇帝最后一口气。</p>
“十个人够了。”阿妩道，“能带我混进去就行。”</p>
“多几个人，你就不起眼了。”燕寒道。</p>
“说得也是。”阿妩打了个哈欠，“那就等着进城，我困了，先去睡了。今日是不是该我睡地上了？”</p>
阿妩提出君子协定，一人睡一天床上，睡一天地上。</p>
“我今晚要出去巡营，一会儿便走，你睡床上吧。”燕寒面色淡淡的。</p>
“那多谢了。”阿妩也不矫情，笑着道。</p>
燕寒看她要解头发，转身出去。</p>
阿妩扑哧一声笑了，没想到，大蒙人之中，也有这样心思细腻的男人。</p>
燕云飞一直想知道她为什么能赢了燕寒，她偏偏不告诉他，任由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p>
——因为她和燕寒提前商量好了，这是一场假比试而已。</p>
她说服了燕寒，就这么简单。</p>
她首先把自己详细的计划都跟他一一道来，向他证明自己进可攻，退可守，即使最坏的情形发生，也能全身而退；然后当然要许之以利——寻常的利当然不行，她答应给燕寒的，是两本孤本兵书的复制本。</p>
当然她不会说，这兵书已经在蒋嫣然的嫁妆里，是陆弃特意送的，以示对蒋嫣然的重视和对燕云缙的信任。</p>
女人喜欢的东西很多，但是大抵就是衣裳首饰，甜言蜜语这两类；男人喜欢的东西不算多，女人、宝马、战争……这些能让他们血脉贲张的东西。</p>
送兵书，算是投燕寒所好了。</p>
易容对阿妩这个鬼手张半个弟子来说易如反掌，所以就有了谢虎。</p>
阿妩躺在床上盘算着，先要跟燕寒进宫见皇上，然后找机会潜入后宫——这似乎很不容易，毕竟戒备森严；还是得找个其他机会，先跟外祖母说上话才好。</p>
这些年，外祖母似乎隐匿起来，与世隔绝一般，没有什么消息传来。</p>
也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