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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流云身体不方便，这件事情只能作罢。</p>
燕川到屏风后面穿衣服，喊了丫鬟进来伺候流云。</p>
他不是会伺候人的人，被流云嫌弃不说，还常常被她下意识地反抗伤害，所以他也就不往前凑了。</p>
被褥更换一新，丫鬟抱着脏了的被褥出去，留下了热水。</p>
两人简单洗了下后就在床上躺下。</p>
燕川把手放在流云小腹处。</p>
“干什么？”流云道。</p>
燕川：“……闭嘴睡觉！”</p>
有时候想想，对她好还不如对条狗好呢！</p>
狗还知道摇摇尾巴，这女人，则完全好赖不分。</p>
感受到小腹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热量，流云后知后觉地明白了，燕川是在缓解她的不适。</p>
“我一般都不太疼的……”流云小声道，“我身边有个丫鬟，来的时候疼到满地打滚，样子可吓人了。”</p>
燕川面无表情：“那你还不把她撵出去？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能伺候好你？”</p>
流云愣住：“话不能这么说吧。”</p>
“别跟我提你的丫鬟，我对她们不感兴趣，都是歪瓜裂枣。”燕川气呼呼地道。</p>
他就想知道她拓跋黑胖的过去，哪怕是这般隐私的事情。</p>
她张口闭口和他谈丫鬟，真是个十足的傻子。</p>
“那长得好看，你就感兴趣了？”流云扁扁嘴。</p>
听出她话语中的醋意，燕川心情大好，斜眼盯着她：“那又怎么样？”</p>
“不能怎么样……”流云嘟囔一句，忽而狡黠一笑，“那我可能心情不太好。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控制不住力度，要是踹你一脚也就罢了，万一气急了，捏坏你怎么办？”</p>
说话间，燕川就感觉到她胖乎乎的手在被子里生乱，用力咽了口口水，斥道：“别点火。”</p>
流云这才大笑着松开手，感慨道：“老天爷总算是公平的。让女人柔弱，也给了男人软弱之处。”</p>
燕川不想说话。</p>
他觉得姿势不太舒服，便想换一只手给她揉肚子，结果却被流云拉住：“我说的是，我一般都不太疼，但是今天有点疼。给我揉揉行吗？”</p>
她歪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p>
对流云而言，这样的体会实在太过美好，所以她无耻地装柔弱。</p>
她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她父皇的妃子们一个比一个柔弱。</p>
这分明是要东西求呵护的姿态嘛！</p>
学会了！她简直不要太聪明，流云心里得意，面上却还是可怜巴巴的模样。</p>
燕川没好气地道：“不舒服还不赶紧闭嘴睡觉，哪来那么多话！”</p>
他也不换手了，就着之前的动作替她揉了半宿肚子，流云则没心没肺地靠在他胸前呼呼大睡。</p>
“傻瓜。”燕川没法去熄灭灯火，便一直看着她。</p>
流云其实很耐看，只是从前疏于打扮，加上风里来雨里去，活得太粗糙而已。</p>
此刻她睡着了，燕川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能看到她长长的睫羽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看到她鼻子微翘，有几分不易察觉地可爱……</p>
他的黑胖，原本也应该是个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小姑娘啊！</p>
她的前半生，他遗憾错过；但是她的后半生，他绝不缺席，他要把她没有得到的宠爱，加倍给予她。</p>
从前他最讨厌贺明治，可能有嫉妒，也有不屑。</p>
——他才不会相信，贺明治能对一个小女娃娃生出什么感情，分明是利用之心，还得给自己盖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遮羞布。</p>
后来因为蒋嫣然，他对苏清欢充满钦佩，也对贺明治这个同样被苏清欢带大的人改观不少。</p>
但是燕川换成了另一种鄙夷——能对那么小的女孩产生感情，禽、兽！</p>
现在他却深深羡慕这个禽、兽。</p>
如果有可能，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到小流云身边，呵护她成长，不让她为任何人事伤害。</p>
好在他们还有未来，一切都还只是刚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p>
燕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过去，手一直放在流云小腹上没放下。</p>
“太子妃醒了吗？”</p>
外面传来的声音吵醒了燕川。</p>
他不悦地皱眉，同时侧头看向怀中的流云，果然发现她也睁开了眼睛。</p>
“看看你的丫鬟，被你惯坏了，还有没有点规矩！”燕川不虞地道。</p>
流云打了个哈欠，笑眯眯地道：“这是朗月，她从小就是个大嗓们。不知道怎么今日换成了她当值。”</p>
她知道燕川龟毛，所以他在的时候，她都让几个性情温婉妥帖些的丫鬟伺候。</p>
当然都是相对而言，她们拓跋部落的女子，从来都是豪爽大气。</p>
等燕川起身穿好衣服后，流云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这才懒洋洋地道：“进来吧。”</p>
她平时不爱赖床，但是今日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原因，觉得被窝里暖融融的，很不想起身。</p>
被唤作朗月的丫鬟端着水进来，把木盆放到桌上。</p>
燕川眼睁睁地看着溅出来的水把桌面浸湿，一阵无语。</p>
流云却并未介怀，道：“朗月，今日怎么是你伺候？”</p>
朗月嘻嘻笑：“本来是淮东姐姐当值，但是她今早吐了，就央求我来帮她。公主，您是现在起还是等一会儿起？”</p>
说话间，完全没有伺候燕川洗漱的自觉性。</p>
燕川早就习惯了被这群丫鬟这样对待，不以为忤。</p>
只要她们对流云忠心耿耿，他也能做到不拘小节。</p>
“淮东怎么吐了？是昨晚吃坏了东西还是着凉了？”流云关切地问，往被子里缩了缩，“我不想起来。”</p>
“那您就躺着。这水留给太子洗漱，也不算浪费。”</p>
燕川听见这话脸就黑了。</p>
总有一天，他得好好收拾收拾这些没规矩的丫鬟！</p>
朗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燕川的黑名单，兴奋地道：“淮东姐姐是怀孕了。”</p>
燕川挽袖子准备洗脸的动作顿住了。</p>
怀孕了？黑胖身边的丫鬟都没成亲，怎么就怀孕了？</p>
他不由看向流云。</p>
流云一脸惊喜：“真的怀孕了？”</p>
燕川：“……”</p>
这时候三观的不同就体现出来了。</p>
中原最为守礼，拓跋部落则十分野蛮，大蒙应该介于两者之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