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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闻得邓坤之言。/Www.QВ⑤、CǒМ/转首对如来笑道:“你一心求死而来,适才已然由生至死,由死至生走了一遭,滋味如何?是否仍然想一死了之?”
如来呆呆站在原地,半晌无言,平心而论,他是不想死的。无论是多宝还是如来,俱为一体,乃是心高气傲之人,否则当年在诛仙阵时怎会不自量力向老子动手?入释一事虽然并非他心甘情愿,但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其后也强迫自己代入如来佛祖这个新角色,一心想在三界中做下一番大事业。谁知半路杀出个邓坤,把佛门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如来情知大势已去,再难和邓坤抗衡,他自负惊才绝艳,断不容自己在截教倾覆之后,又在佛门再受一次类似的折辱。何况此番若是佛门不存,他再也无处可去——就算截教仍肯接纳他,他也无颜回去。是以他心灰意冷。不由得萌发死念,但这也不过是一时意气,刚才和邓坤做了一场,生死只在一线间,此刻不禁又犹豫起来,只觉心乱如麻,听见轩辕问话,不知如何回答,许久方才茫然道:“我……我不知道。”
伏羲突然大喝一声:“咄!愚不可及!此时尚不归去,更待何时?”
这一声大喝,声音雄浑,直贯如来双耳,“嗡”的一声,恍如晨钟暮鼓,震得如来全身一阵,脑中霎时间转过无数念头,一生所做之事以惊人的速度一件件在眼前浮现,到最后又统统归于一片空白,登时大彻大悟,蓦然哈哈大笑起来,长吟道:“多宝如来,皆是一身;截教佛门,均属无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长笑声中,如来全身绽放光华,光芒消退时,已然换了一个人。那鹊巢贯顶之首复长出青丝,披散下来,身上的僧衣也换作一件八卦道袍,眉目虽然无异,神情却截然不同,向三圣皇稽首道:“承蒙三位圣皇指点之恩,多宝不胜感激。”
三大圣皇齐声大笑,各还了半礼。伏羲笑道:“恭喜多宝道友返本归源。此全是你顿悟之功,并非我等之能,不敢承谢。”
多宝道人微微一笑,复对邓坤打一稽首道:“见过师弟。”
邓坤见了这等光景,哪里还能不明白?心下亦喜,连忙还礼道:“小弟见过道兄。道兄拖难复归本门,是道兄之幸,也是本门之幸,着实可喜可贺。”如来变回多宝,等于断了佛教一条臂膀,自家多了一大助力,此消彼长,怎教邓大官人不欢喜?
哪知多宝面上带笑,摇头道:“我虽复了多宝之身。却毕竟曾属佛门,纵然此刻拖出,恩义仍在,不忍以力图之,师弟要对付佛门,贫道只好作壁上观,不能相助。还请师弟莫怪!”
邓坤一怔,随即展颜笑道:“道兄说得哪里话?倘若道兄不愿和昔日同门对敌,自然一切随道兄心意。只是道兄此刻有何打算?要不请道兄先回金鳌岛静修,待得小弟与佛门判了胜负,再来一同重建本门如何?”
多宝摆摆手道:“金鳌岛有你主持已然足够。贫道自从入了西方,久不闻通天师尊的教诲矣!贫道欲上紫霄宫面见师尊,随侍左右。”顿了一顿,续道:“师弟大才,诸事皆有定计,本不须贫道相助。待得你重建本门之时,贫道自会前来听候差遣。”
邓坤一想这也可以,忙道:“不敢当,道兄随心意行事便是。”
多宝这时候极为洒拖,又朝众人团团一礼,道:“诸位保重,贫道去也。”再不多言,足下起云,径向三十三天外升去,刹那间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天外。
伏羲望着他背影,笑道:“数千年因果,一朝了结,快哉。快哉!”
邓坤向着三皇深深一揖,道:“三位圣皇解拖多宝道兄,弟子在此谢过了。”
神农哈哈一笑,道:“这也是他命不该绝,要不然怎的就如此凑巧,我等便在此时出现,刚好救下他一命耶?”
邓坤闻言一愕,讶异道:“难道三位皇爷不是专为救多宝道兄而来么?”
三皇愣了愣神,像是看傻子一样用奇怪的眼神望着邓坤,看得他浑身难受。轩辕道:“当然不是。我等来寻你乃是另有要事,只是恰好碰上你们动手而已。”
邓坤这时也是摸不着头脑,问道:“三位皇爷找弟子有何吩咐?”
伏羲道:“不是吩咐。而是有人托我等助你寻得一件宝贝。你虽然得了盘古真身,火候仍缺,前路多有崎岖,未必能高枕无忧。有了此物在手,当可再添几分胜算。”
邓坤听说,大为惊诧,心想我此刻有盘古真身,还有五方旗,就算和圣人单挑也能胜之,是什么宝贝这般了得,非拿到手不可?不过既然三皇说能多添几分胜算,想来并非虚言。宝贝这个东西是怎么也不嫌多的。当下问道:“敢问究竟是何物?”
神农道:“日前玉帝封你为勾陈大帝,统率妖族,地位和昔日东皇太一相若,但你此刻比他还少了一件至宝。我等此番出火云宫,正是要助你找到此宝,名正言顺登上妖皇之位。”
邓坤陡然变色,失声道:“难道三位皇爷所言的乃是混沌钟?”
三皇同时大笑。轩辕点头道:“不错,不错!正是混沌钟。此宝本来不当在本量劫重光,但有人逆转了天命,让此宝得以出世,不过此宝虽现。却是无主,天下各大能之人皆有可能占为己有,须得你自己去争取,方能到手。”
邓坤闻言,皱眉沉思,混沌钟自从巫妖终战,太一身殒之后便失了踪,后来无数人寻找也一无所获,纵观西游原著,从头到尾也没有见过此宝现身,想来确实如同轩辕所言,这宝贝本来不该这个时候出来的。但是自从邓坤穿越,改了不知多少原著情节,如今连这不该出现的先天至宝也要重光,倒也不算太过匪夷所思。邓坤所想的,乃是到底何人有如许本领,竟能逆改了天命,强要此宝现世,又为什么要教三皇帮助自己取得宝贝。这一节,他想破了头也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他打从穿越以来,得定海珠、得妖皇印记、得凤凰血、得四剑、得五方旗、最后修得盘古真身,虽然每一样皆有前因后果,但回头看去,似乎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背后推着自己走一般。这件事情他早就隐隐有感觉,但细想时又茫无头绪。假如说是天意,好像又有些说不过去——天意不就是洪均么?要是说是天意,那理应是按照原著的剧情,八十一难按部就班完成,然后佛教大兴才对。哪里有他什么事?
想来想去,终究是没个结果,只好问道:“如此说,三位皇爷知道混沌钟的下落?”
不料三皇一齐摇头,说道:“我等不知!”
邓坤登时满头黑线。却见伏羲笑道:“莫急。我等尽管不晓得混沌钟在何处。但我来前占了一卦,卦象显示欲得混沌钟,须得去找广寒宫中的嫦娥仙子,得其指引。方可启出宝贝。”
伏羲推算之术傲视三界,便是圣人也有不如,邓坤当然不会怀疑,却仍忍不住问道:“难道混沌钟便在嫦娥仙子手中么?”
伏羲摇头道:“这倒未必,不过卦象所言,嫦娥确是此中关键。嫦娥曾是大巫后羿之妻,后来居住在太阴星上,与帝俊之妻羲和也相处了一段时日,和人、巫、妖三族皆有莫大牵连,想来她或许知道某些有关混沌钟的隐秘,也未可知。我等去寻她一问,便知究竟。”
邓坤心道:“我与嫦娥素无交情,纵然去寻她,她也未必肯如实相告。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还去强迫她不成?”一念未转,却见三皇说道:“事不宜迟,走罢。”当下启云向广寒宫方向而去,邓坤只好跟了上去,诸位妖王也想一齐跟去,轩辕却道:“嫦娥仙子向来深居简出,甚少接触外人。人去得太多,莫惊吓了她,反为不美。”
邓坤一想也有道理,便着诸妖王先回三山一岛,又教孙悟空还去保唐僧。自己跟着三皇上广寒宫,自忖道:“听说嫦娥有倾城倾国之貌,偏又是个寡妇,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现下已有三个老婆,可千万莫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让她们听去了,那可是呜呼哀哉。还好有三皇同行,要是我自己独自前去,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邓坤胡思乱想,按下不提。这一行四个俱是大能之人,云速均快,不多时,广寒宫已然在望。就在此时,突然闻得广寒宫中传来一声娇呼道:“……你干什么,使不得……”然后是一声女子惊呼,语带彷徨,紧接着是“嘶啦”一响,似是衣衫撕裂之声。三皇和邓坤不由得面面相觑,心道这是玩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