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陆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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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在同一府中,但杜燕琳却是没见过沈沛蓝,见她抱着酒儿,也猜出了她的身份。

    原来那就是出身商贾的三夫人,没想到竟是这般的美貌,怪道能嫁入侯府世家。

    “姑母,三夫人也要带酒儿妹妹去国公府的赏荷宴吗?”

    杜燕琳不解,酒儿不足一岁,一般这样小的孩子都是养在深宅大院里,轻易不带出门。

    主要是孩子太小,带出门不方便,且容易冲撞一些贵人。

    郁三夫人是商贾出身,她不明白这个道理,难道郁老夫人也不明白吗?

    杜燕琳暗暗皱眉,只觉得永定侯府的一些规矩实在松散。

    杜夕月看了自家侄女一眼,原本噙笑的嘴角敛了敛:“我们家酒儿可是陆老夫人特意下了帖邀请的,自是要去的。”

    酒儿福气深,又聪明乖巧,连宫宴都去得,区区国公府的赏荷宴有何去不得。

    杜燕琳愕然,却也不敢深问。

    国公府外车马如龙,排起了长队。

    永定侯府与明国公府往来不大多,但杜夕月和沈沛蓝的马车到的时候,却被国公府的小厮单独引到专属的位置。

    杜燕琳跟着杜夕月、沈沛蓝进去的时候,不少丰都的贵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杜燕琳一颗心怦怦跳着。

    她看到二三品大员还有侯府、伯府的家眷都还在外头候着,顶着热烘烘的太阳,一个个脸上笑意盈盈,不敢露出一丝不满。

    他们却已经有专门的婆子引着从侧门进了国公府。

    想当初,她随娘亲去参加尹州知府夫人举办的宴会,她娘那样清高的人,都要陪着笑脸。

    如今,别说一个小小的四品知府的夫人,眼前这些二三品大员甚至伯侯府的家眷,都羡慕地看着自己。

    这让杜燕琳内心十分震撼。

    一路走来,雕梁画栋,水榭游廊,假山凉亭,无一处不精,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酒儿忽然对一旁引路的婆子道:“嬷嬷,我想出恭。”

    杜燕琳顿时一个激灵。

    这就是带孩子的不便之处,小孩子屎尿憋不住,不知道这婆子会不会笑话他们没规矩。

    沈沛蓝倒是淡定地朝引路的婆子笑笑:“麻烦嬷嬷让小丫鬟给我带个路。”

    引路婆子赶紧道:“奴婢带三夫人和酒儿小姐去,露珠儿,你领世子夫人和杜小姐去荷园。”

    一个小丫鬟应了一声,朝杜夕月二人行了一礼:“世子夫人,杜小姐,请随奴婢来。”

    恭房离得不算远,酒儿在里头磨蹭了半天,沈沛蓝就知道这丫头只怕又要做些什么。

    等两人从恭房里出来,引路的婆子看看日头,想到老夫人的交代,便直接引着酒儿母女抄了近道去老夫人的福寿堂。

    路上遇到一名身穿玄色衣袍的青年,青年面容俊朗,身姿挺拔,看样子应是国公府的主子。

    引路婆子赶忙行礼:“五爷。”

    陆尧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到沈沛蓝,手垂于袖内,有些紧张地攥着:“郁三夫人。”

    沈沛蓝感觉对方有点眼熟,没想起来,不过引路婆子唤对方五爷,定然是府里的主子,她微微颔首:“陆五爷。”

    得知婆子要领沈沛蓝和酒儿去老夫人院子里,陆尧道:“正好我也要过去,郁夫人先请。”

    沈沛蓝觉得有些不大妥当,不过有个婆子在侧,再说,怀里还抱着酒儿呢,她倒也坦然。

    沈沛蓝大大方方走在前头,酒儿趴在她肩上,正好对着陆尧。

    “叔叔,你腰间的包包真好看,能给我吗?”

    “酒儿。”沈沛蓝轻斥一声,“不要随意向人讨要荷包,不礼貌哦。”

    陆尧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她:“无事,不过一个荷包罢了。”

    酒儿抓着荷包,嗅了嗅:“娘亲,包包好香。”

    【这里面竟然有蜜蝶草,蜜蝶草的香气比较淡,可遇热会散发浓香,香气容易诱发喘症。】

    【而且,若有人身上佩有冰琪兰就更糟了,这两种香混在一起,再饮了酒,可是会产生强烈的催情之效。】

    【陆老夫人可是有喘症的,陆叔叔佩戴这荷包过去,后果不堪设想,也不知道这陆叔叔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酒儿早算到此次宴席会有些变故,甚至会出人命。

    直到看见陆尧,才算找到了根源。

    按照正常的情况,陆尧会往前院去招待客人,而后因醉酒去厢房歇息,却因一名女宾别有用心,佩戴有冰琪兰的香包,故而产生催情之效。

    后来被人撞破,两人被带到老夫人的福寿堂,老夫人却因陆尧佩戴的荷包里有蜜蝶草,从而引发了哮喘,最后抢救不及一命呜呼。

    【陆叔叔实惨!】

    沈沛蓝听完酒儿的心声,险些崩了表情。

    眼看着要走到福寿堂了,沈沛蓝也道:“的确,这荷包怎的香气如此重,酒儿年纪小,闻不得如此浓重的味道,陆五爷,这荷包酒儿拿着着实不妥。”

    陆尧本是聪明人,听了沈沛蓝的话,心中已是明了,一时间脸色十分严肃。

    “的确如此,是我疏忽了,小酒儿,这个还给叔叔,叔叔改日再送你一个更好看的可好?”

    从酒儿那拿走荷包后,陆尧便没再往福寿堂去,转身去了前院。

    他平日并不怎么佩戴荷包,今日家中有宴,他才佩戴上。

    今日这事透着蹊跷,怕是有人要算计他。

    若只是算计他也就罢了,万一母亲因他出了事,那他万死难辞其咎。

    沈沛蓝带着酒儿来到陆老夫人的福寿堂,陆大夫人还有几位与陆府关系亲近的夫人都已经在福寿堂与老夫人说话了。

    “娘,郁三夫人来了。”陆大夫人含笑起身去迎,福寿堂里的夫人们神色各异。

    这位郁三夫人最近在丰都声名鹊起,连姜府的大夫人、青鸾郡主都与她交好,甚至皇后娘娘都亲自召见了她几回。

    没曾想陆老夫人也如此看重她,喊她来福寿堂说话。

    陆老夫人在见到沈沛蓝之前,她一路过来发生的事已经传入陆老夫人耳中了。

    是以看到沈沛蓝和酒儿的时候,陆老夫人的神色越发和缓,她稀罕地冲酒儿招招手:“到老祖母这里来。”

    酒儿一点也不怕生,从沈沛蓝怀里滑下来,蹬蹬蹬就挨到陆老夫人腿边。

    下一秒,一枚温润的玉佩就戴到酒儿脖子上。

    场上的人再看沈沛蓝和酒儿的目光明显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