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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照堂
今天有风,老太太翻开箱笼给老侯爷拿件披风,瞥见了箱笼底下压着两套暗红色的福禄寿纹样的衣裳。
那是她准备的寿衣。
九月的风已经微微透着凉意,老侯爷怕热,这会儿温度刚好,老太太每天早晨用过早膳后就要到园子里走走。
往日老侯爷都会陪她走一走,今日却十分懒怠,陪她到园子后坐在凉亭里耍赖不肯走了。
看到他眼底的青黑色和苍白灰败的脸色,老太太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别看老头子平日里浑不在意的模样,可明知道自己的死亡日期,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干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这种感觉,谁不紧张害怕?
老头子半夜翻了好几次身,她只装作不知。
“好,那就不走了,在这歇歇吧。”
郁君辞抱着酒儿过来的时候,老侯爷正靠在栏杆前,手里一把一把地往底下扔鱼食,向来威风凛凛高大健朗的老头这一刻显得有些弱小可怜。
“灵芝,谭越那老家伙前两日笑话我变老变丑了?”
老太太眼睛一瞪:“哪有,在我眼里你跟年轻的时候一样俊,他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呢,哼,赶明儿我骂他去。”
老侯爷嘿嘿一笑,他就享受被老太太维护的感觉。
前两天他出了一趟门,想着临走前总得跟老友们告别一下,最后不知怎么的,去了一趟靖阳侯府,跟谭越那老东西又吵了几句,出来后意外的精神好了不少。
“那倒不用,那老家伙也骂不过我,气得把我赶出来了。”老侯爷说着竟是很得意的样子。
老太太笑得爽朗,眉目飞扬,看着都年轻了好几岁。
老侯爷的眼神异常温柔,带着十分的不舍。
“祖父,祖母,酒儿回来了。”
甜甜的声音夹着软软的奶音传来,老侯爷猛然抬头,心底不可遏制地涌起某种希望。
酒儿从郁君辞身上下来,自己跑到老侯爷身边,看着他身上浓得几乎发黑的雾气,从身上取出巴掌大一个白玉瓶子:“祖父,张嘴,啊。”
老侯爷脑子嗡的一下,反应都迟钝了,他缓缓张嘴,听话地跟着‘啊’了一声。
酒儿举起瓶子,抬手对着瓶身用中指轻轻一弹,只见一股淡绿色的光芒嗖的一下从瓶中飞入他口中。
哧溜一声。
老侯爷咽了咽喉咙,干巴巴看着那小瓶子:“没品出味儿来。”
酒儿把瓶子往身后一藏:“祖父,这个一天只能喝一口。”
这可是她花了七日七夜才酿好的长寿酒,按仙府的时间来算,怎么着也要好几个月咧,浓缩下来只得这么一小瓶,可不能叫他一口干了。
薛潜一直守在附近,看到郁君辞抱着酒儿过来,他也跟了上来,自然也看到了老侯爷身上的变化。
老侯爷身上有股浓重得近乎化为死气的阴雾,黑沉沉的。
可喝了酒儿小姐带来的酒后,身上的黑雾瞬间散了大半,就像加了水的墨汁一般,那黑色还存在,但能明显看到淡化许多。
“有用!”他惊喜地喊出声。
老太太怔怔地看看酒儿,又看看明显多了几分生气的老侯爷,聪明如她,这会儿也有些迷糊:“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老侯爷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先前每一天,他都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现在却又觉得浑身有劲儿了。
“灵芝,我不用死了,我不用死了!”老侯爷一高兴,直接将老太太抱了起来,欢喜地转了几圈。
什么把生死置之度外,能不用死的话,他当然更想活着!
老太太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有些懵,被他这么一转,更懵了。
“老头子,你放我下来,头都转晕了。”
最重要的是,在儿子孙女面前这么转,像什么话!
老侯爷闻言赶紧停了下来,被老太太轻轻捶了好几下。
“孙女瞧着呢,像话嘛。”
老侯爷果然瞄到小孙女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立刻轻咳两声正经起来:“没事,都自家人,不怕人笑话。”
说完没绷住心中的喜悦,又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老太太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看向酒儿,声音都轻了几分:“酒儿,你给你祖父喝的什么?”
“祖母,这是长寿酒,它是祖父身上那恶咒的克星,能延长祖父的寿命。”酒儿说着拿出那白玉瓶,“这长寿酒前三日效果最好,用量也严格,我亲自为祖父把控。”
前三日需要她用灵气催发,长寿酒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之后这一小瓶再以灵泉稀释,延长七到十年寿命不在话下。
老太太听了,顿时泪如雨下。
老侯爷慌忙举袖给她擦泪:“诶,你哭什么?”
“我这是高兴呢。”向来坚强的老太太这会儿眼泪都停不住,她都把自己和老侯爷的寿衣都准备好了。
她原想着,老头子爱热闹,让他孤孤单单一个人去地下,她不放心。
这会儿老头子能活下来,还能再陪她散散步,再陪她度过好些年,老太太终于绷不住,把前些日子的忧心害怕都宣泄出来。
郁君辞抱着酒儿悄悄离开,并挥退了伺候的丫鬟,把空间留给二老。
看到非常识趣地退到园子外的薛潜,酒儿说道:“薛潜,这一阵你辛苦了,我放你几天假。”
“谢谢小姐。”薛潜很高兴,自从跟在老侯爷身边,他已经许久没见妹妹了。
郁君辞给了他不少银两,薛潜连忙摇头:“府里每个月都给我发不少月钱,我都存起来了,老侯爷也常有赏赐,已经够了。”
“哪还有嫌钱多的,拿着吧,你妹妹时常惦记着你,你可不得买些礼物哄哄她。”
酒儿抓过郁君辞手里的银子,利索地往他怀里一塞:“给,不许拒绝!”
薛潜讷讷地接了:“谢谢小姐。”
郁君辞:“......”
这银子不是他给的吗,倒是谢起酒儿来了。
这小子!
解决了一桩大事,他心情极好,抱着酒儿回汀兰院。
“酒儿!”沈沛蓝这么些天没看到女儿,早就想得不行,立刻上前从郁君辞手里接过孩子。
没看到沈沛蓝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一看到人,酒儿不由鼻子酸酸的,软软地喊了一声娘。
原来她对娘亲还是依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