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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忆看着司锦,抹干净蔺姬留下来的眼泪,慢吞吞的站起来,道:“走吧。”
这是一间破柴房。
“去做什么?”
连忆偏过头去看他,“弄死这帮逆臣贼子。”
“绿萧,跟着她。”
“是,主人。”
司锦许是还有要事处理,并没有跟着连忆,派了绿萧跟着,连忆也没有什么意见。
问了圆滚滚镇国公的位置在哪里,提着刀就过去了。
这刀还是在路边随便捡的。
“公主,我们这么贸然前去,很是危险。”绿萧急在心里,不断的规劝连忆。
“你别去了,免得我还得照看你。”连忆顿住脚步,侧头去看她。
“主人吩咐,绿萧定当誓死保护公主。”绿萧硬着头皮回答。
连忆漫不经心的看了眼绿萧,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提着刀,刀刃划过青石地板,发出刺啦的声音。
血流成河,尸首堆满了军营。
这是绿萧眼里的场景。
天元二十三年夏。
皇上驾崩,三皇子叛变,宁国公阵亡,镇国公身死军营,太子断了一条腿。
国师司锦拼死救出了太子。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司锦和太子的军队还在城外攻城,而丹阳的人早已城外围剿军队。
“蔺启文,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的心狠手辣。”太子被国师搀扶着,身上已经有多处伤痕。
这么多年来,蔺泽渊还是第一次直呼三皇子的名字。
蔺启文慢条斯理的摩擦着剑,“蔺泽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父皇多器重你这个草包啊?啊?你看看,这早晚还不是要落在我手上。”蔺启文拿剑指着天,神色狰狞,活脱脱的一个疯子,“今日你们谁都别想活着走出去。”
司锦扶着蔺泽渊,白袍上面已经染了鲜血,站在城墙上面,风把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蔺启文把视线放到司锦身上,“司锦,你有没有后悔,没有跟在本皇子后面。”
“你不过一届国师,虽说受尽尊敬,到底手上是没有实权,你说说呢,怎么就想不好要跟在蔺泽渊呢?”
说到这里,蔺启文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是,你们国师自小的教育就是保护国土,效忠天命之子,哈哈哈,天命之子,天命之子,我才是那个天命之子!”
司锦面无表情的看着蔺泽渊,那眼神就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蔺启文最烦的就是司锦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连太子都要敬重他几分的样子。
“国师。”太子捂着胸口,“你别管我了,你快走。”
司锦扶着他,道:“太子在,本座在,太子亡,本座亡。”
“哈哈哈,好一个‘太子在,本座在,太子亡,本座亡’,司锦啊司锦,你真是好样的。”
“今日,你们谁都别想活!”
“今日,你别想活。”轻灵的声音响起,从天边而来,又被风吹散。
连忆慢慢走过来,淡紫色的纱裙已经被血色染成重色,微微拖地的裙摆扫过大理石板,留下一道血痕,可想而知这衣服的主人都经历了什么。
连忆走过来,手上提着一个脑袋,绿萧跟在她后面,一见司锦,就小跑过去了。
连忆看着蔺启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她将手上的东西扔过去,蔺启文下意识的接住,抱在手上才发现这竟是镇国公的脑袋,正抡圆了眼瞪着蔺启文。
蔺启文心中大骇,手一抖脑袋砸到了他的脚上,又吓得多退了几步。
“你..”蔺启文指着连忆的手在微微颤抖,“你杀祖父,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连忆微微一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一命换一命,有何不对?”
蔺启文气的颤抖,指着连忆道:“给我杀了她!”
“你要杀了我,不妨先管管自己?”
天色渐渐暗下,远处天光大作,烧杀声四起,灯火大作。
连忆退了一步,退到司锦他们身边。
“三皇子步步为营,到底还是中了别人的计谋。”司锦淡淡开口。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皇子,你在哪一步?”连忆接话。
“你还真以为,越怜他们是真的想要帮你,然后,永结两国之盟,该说你是天真呢,还是愚蠢呢?”
蔺启文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走到城墙边,明显那一波人就不是和他一起的。
“你们早就知道了..?”三皇子的剑掉在地上,转过身,一脸惊恐和不可置信的看着连忆他们。
“本座和太子早已知道丹阳有预谋,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选择了破釜沉舟的计谋,动作如此之快。”
蔺启文一脸不可置信,他又看向连忆。
连忆淡漠的看着他。
“这江山,可是你想要的这般模样?”
大好山河,尽毁你手。
越怜和张严诚没过多时,也赶到了城墙之上。
形成了三方对峙的局面。
蔺启文撑着城墙,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对着越怜和张严诚说,“你们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为了我们紫月?”
“不然呢?可惜三皇子蠢笨如猪,既然选择了相信我们,若不是三皇子对权利的渴望,怎么被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呢?”
张严诚摇着扇子,洋洋自重的说。
蔺启文拖着自己的脚,一步一步往旁边走去,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我看三皇子有什么话,还是跟黄泉下的皇上说吧!”张严诚不由得大笑。
蔺启文失神落魄,猛的看向越怜,企图找到一丝希望:“皇妹,你在骗皇兄对不对,我才是你的皇兄啊!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骗我?”
蔺启文说话逻辑都有些不清楚来。
不过大家还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
越怜冷笑一声:“当年,紫月怎么对我的母后,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离开的时候越怜还在腹中,但是这么些年来,她母后将事情写成血书,和这些年在丹阳受的屈辱,她怎么可能忘。
薄情寡义,假面皇帝,满口胡口乱言,瑞安,神安,听起来多么讽刺。
当年若不是宁妃他们一般人,晋元皇后怎么可能带着孩子逃出去。
皇上为了掩人口实,既然放任她们母女二人在外流浪这么些年。
她一定要这些人付出代价。
最是无情帝王家。
皇上打着多情多义的旗号,做了多少亏心事,他死有余辜!
越怜一一把当年的事,说出来。
像剥一颗苦糖,给大家慢慢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