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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王府中的下人无不感慨,做皇亲国戚真好,同样是生病,王爷就可以痊愈,而那三个奴才却只有病死的命运。
午门前,乐武见到佛王与王妃同时入宫,也是唬了一跳,这两个人不是声称患了天花么,怎么会如此健康地出现在午门?再看看他们身后的尸体,不禁也有些心悸,他们不会是想让带着天花的死尸入宫吧?
那尸体也是要传染的,一般都必须火化才行。
乐武带着几分慌张地从城楼上奔下来,匆匆行了礼便皱眉开口:“这……需要火化吧?要不然宫里头传染了天花……”
“他们不是天花,不会传染。”乐璇笃定开口,“他们是服了我的一种药剂,才会生的满脸脓疮,放心,我不会害我自己。”乐璇的眼睛灿亮,有让人信服的权威。
乐武有些犹豫:“王妃,乐武不是有意拦你,你还是容我跟万岁爷禀报一声吧!”
乐璇便坦然地等在午门口,与乐武话着家常,她的孩子与他的孩子基本一样大,便有好多育儿的话题可以聊,玄凌珏始终安静得如午门的城墙一般,眼神平静地站在乐璇身后。
上午的阳光温柔,却似乎抵不过刺骨的寒风,乐璇围着灰鼠皮坎肩,带着暖手,却还是觉得冷风直往脖颈中灌,她又不能像在王府时那般好动,更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躲进玄凌珏的臂弯,便只能缩着脖子,期待着乐武派去的人可以快一些。
这一道冷风,竟让乐璇发现,她现在处理问题的方法,除了亲力亲为以外,还多了一条可以躲在玄凌珏身后,等着他去处理。
她何时起,已经开始学着依赖他了呢?
等了三刻钟,他们才被一个小太监迎进了宫门,一般迎接乐璇的事情都是小万子在做的,上次围剿**坊时还是小万子带了乐璇去**坊的,等大军压境时他应该也在,乐璇竟一直忘了去过问,小万子现在身在何处。
“公公是长生殿新任的公公吧?”乐璇歪头,与想要与那小公公聊几句。
“奴才小顺子,是刚掉到御前侍奉的!”小顺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人很瘦弱,笑容却总是满溢着。
“那……”乐璇还有问什么,却在余光中看见玄凌珏盯着她,乐璇不解地回头瞧他,便见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开口。
乐璇瞪大了眼睛,他会示意她不要在宫中与这个小顺子走的太近,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小顺子是他安排的势力!在小顺子没有彻底取得皇帝的信任之前,他们绝对不能体现出与他的熟识。
乐璇反而浅笑,毫不收敛地开口询问:“顺公公原来是什么宫的?入宫多久了?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她遇见一个新见面的公公就是这样的表现,只有如往常一样,才更显得自然,直接忽略眼前这个新面孔,反而格外引人注目。
乐璇的话将小顺子问得都有些慌张,不禁涨的脸红,慌慌张张地在前面领路。
长生殿中,几个军机大臣都在,正有个信使在读着战报:“十月二十二日,雁门关大捷。十月二十三日,玉门关大捷。”
“好!好!”玄策笑的红光满面,那花白的胡须似乎都黑了许多,“吩咐下去,所有将士,赏精米八斗!棉布两匹!御寒棉衣一件!”
“吾皇英明神武,吾军所向披靡!”在元修与乐仲的带领下,所有大臣跪地称颂,山呼万岁。
玄凌珏与乐璇就是在门外等着军机大臣们退出长生殿的,乐璇抬眼瞧见乐仲与元修两个老头便有些纠结,难道丞相就没有好人了?这天朝还能不能要了?
八皇子抬眼瞧见了七哥七嫂,便驻足微笑:“七哥七嫂,七哥病愈了?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八弟辛苦了。”玄凌珏双手合十,淡然开口。
八皇子始终浅笑:“七哥若体谅八弟辛苦,何不还俗回朝?这朝堂之上,有谁会有七哥的将相之才?”
“八弟说笑了,出家之人,岂敢妄谈国事!”玄凌珏面色未改,眼中始终幽暗。
乐璇站在两人身边,看着这一白一灰两个颀长身姿,体会得到他们互不相让的气场相交所摩擦出的电光石火。他们俩恐怕是这天朝中最优秀的两个青年,一个温润包容,一个隐忍内敛;一个如春风和煦,一个如秋水静谧。
乐璇不得不感叹,若皇帝可以处理好这些皇子之间的勾心斗角,让他们全心全意为天朝出谋划策,他们兄弟间互补又相融的个性与才华,必定可以让天朝有质的飞越。
可惜,玄家大多数皇子,都站在了彼此对立的角度。
“王爷王妃,万岁爷宣您们晋见。”梁喜恭敬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将玄凌珏与乐璇迎进内厅,便见了刚刚才得了喜报的玄策,他那满面的红光仍有些未消散,但看见跪在地上的二人,表情却是凝重犹疑的。
“你们二人同来,不会是与朕说你们心心相印,伉俪情深的吧?”他们大婚已经快有两个月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同时进宫。
“儿臣七子玄凌珏携……携妻来向父皇请罪。”玄凌珏抿唇,十分正式地开口。
玄策捋了捋胡须,微微眯了眯眼:“说来听听,犯了何罪?”
“儿臣府上有细作投毒,无奈,才与……”玄凌珏微微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一秒的迟疑,回头看了乐璇一眼,眼中是乐璇从未见过的疏远,“与她定了个计谋,以慌称得天花为由,寻出府上奸细三人,特抬来请父皇定夺。”
乐璇始终静静地不曾开口,玄凌珏的演技真是……影帝级的,她甚至不敢确信她在望向玄凌珏时的眼神会不会流露出爱意,他在瞧她的时候,却可以在眼神中露出满满的疏远,他是怎么做到的?
“丫头,你仔仔细细说与朕听!”玄策的声音压抑着,带着帝皇特有的震慑力,仿佛在说,但凡出现任何一丝纰漏,她的小命便不保了。
乐璇便顺着玄凌珏给的思路,反正她身上确实有蛊毒,她也不担心有太医来诊治,便将她如何发现自己不寻常、如何请纵横子配药、如何假装天花泛滥、如何抓到细作等等事无巨细地说与皇帝听,却丝毫没提及这些细作究竟是何人所派,只是简单描述了一下几个细作的特征,便请万岁爷定夺。
玄策再担心玄凌珏谋权,却好歹是他的父亲,听说王府有人投毒,饶是有些动怒,拍案道:“马上派仵作验尸,宣太医,给他们二人好好诊治诊治,看看是不是真的中了毒!”
皇帝动怒了,整个皇宫都必须加速运转,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见两个太医背了医箱气喘吁吁地进了大殿,分别为两人诊脉。
给乐璇诊治的是曾给她诊过脉的郑太医,那布满皱纹的手搁在她的皓腕上,面色竟越来越凝重,越来越晦暗,乐璇瞧着他的神情,一时间竟然也有两分忐忑了,侧眼瞧了瞧给玄凌珏诊脉的周太医,也是满脸忧虑。
“王妃可觉得十分畏寒,手脚冰凉?”郑太医抬眼,满脸都是小心谨慎。
乐璇点头,的确,进了十月,她便格外冷,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冷么?
该不会真让玄凌珏说准了,真的有人给他们下毒吧?
诊了足有三遍,郑太医才微微叹气:“万岁爷,王妃身子……十分奇异,似乎……不像中毒,反而像……”郑太医语滞了片刻,“万岁爷,能否让微臣写与万岁爷看?”
玄策也有些好奇,究竟是诊出了什么,才会让郑太医也有些犹豫,便点头:“好,两个太医都去一旁研磨,将诊出的病症写下吧!”
乐璇微微皱眉,她又多了什么征兆,才会让这个已经给她诊过脉了的太医也满脸凝重,难道除了蛊毒,她身体还有了别的症状?
不多时便见梁喜拿了两张医签呈给皇帝,玄策那苍老的脸上也是如同两个太医一般凝重,许久才抬头:“可有化解之法?”
郑太医有些犹豫:“这个,微臣真的力不从心,若是找得到纵横子或者南柯子,也许会有救。”
乐璇抬眼,纵横子没有被皇上擒走?
玄策的脸上一阵阴晴不定,许久才开口:“朕累了,都退下吧!你们二人谎称天花的账,朕查清了再与你们算!乐萱,你明日再来晋见。跪安吧!”
乐璇恭敬应了,才随着所有人一同推出长生殿,出了大殿,便伸手拦住了郑太医:“太医留步,王爷与我究竟患了何症?”
郑太医微微叹气:“万岁爷都不曾跟您提起,微臣哪敢透露,微臣只能说,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化险为夷的,微臣告退。”郑太医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跳脚的乐璇,这是什么破大夫,有什么病都不告诉病人,也不说是否有忌口,该怎么调养,就把责任推给天相了,要是全靠上天庇护,还要这群庸医做什么!
乐璇坐在车上还在咬牙切齿,这种自己有什么把柄被别人抓住了,而自己却连这把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简直弱爆了!
玄凌珏紧抿着唇,他也在为乐璇的身体担忧,如今连赫连南都不见了,真的找得到纵横子么?心思百转,便伸手抱住乐璇:“无论怎样,我绝不会让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