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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清浅,有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沈子斋一下转过身,喝问道:“谁?”
王瑜立定脚步,应道:“王爷,是我。”
沈子斋一听是王瑜的声音,想着先前封侧妃又撤侧妃之事,确实有愧王瑜的,便温声道:“怎么跑这儿来了?”
王瑜从阴暗处走出来,款款走到沈子斋面前,行礼道:“见过王爷!”
“免了!”沈子斋摆摆手道:“你跟着本王跑到这处,可有什么事?”
王瑜道:“却是有话要跟王爷说,特意跟来的。”
“你说!”沈子斋想着,王瑜极可能因撤侧妃这事,要质问他几句的,看在王状元夫妇份上,也就受她几句话好了。
王瑜定下神来,看着沈子斋道:“王爷娶了芳娘当王妃,固然是挡了煞气,但天煞易挡,*可能挡?”
沈子斋听着王瑜这话,微微挑眉道:“瑜娘这话何解?”
王瑜道:“纵我在深闺养病,也听闻季鸣春复官之事了。齐王府休弃的郡马,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复了官,而齐王府毫无作为,明显的,齐王府是虚架子,并无实力了。季鸣春既然能上位,说不准,他背后的人也能一手掀翻齐王府。王爷手中无钱,无权,无兵,只有一位挡煞的王妃,拿什么来对抗季鸣春背后的人?”
王瑜在王星辉和韦清眉的薰陶下,眼界和见识,却还是比普通女子略高的。她这番话一说出来,连沈子斋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理。
“瑜娘说这话,是有法子帮本王解决问题么?”沈子斋半开玩笑道:“若有法子,本王倒要厚谢你。”
王瑜掩袖一笑道:“法子本来有的,可惜王爷亲自拒绝了。”
“哦!”沈子斋一下明白了过来,这是指他拒绝她当侧妃之事了。
王瑜叹息一声道:“王爷是人中龙凤,何必为了一个夏仲芳,自毁前途,致齐王府于险境中?”
自从季鸣春复官后,沈子斋确实是心焦的,也确实知道齐王府现时是在险境中,只是手中无钱无兵,不暂且忍着屈辱,还能如何?
王瑜见着沈子斋的神色,知道戳中他的痛处,便又道:“我现下倒想和王爷合作,不知道王爷愿意不愿意?”
沈子斋听到这里,确确实实意外了,笑道:“你想和本王合作?”
王瑜一挺胸道:“我虽是女子,但有见识,有才华,父亲在朝中任要职,舅舅手握重兵,难道不能和王爷合作?”
沈子斋微微一愣,很快笑道:“既如此,到书房中说话。”说着向前引路。
王瑜轻轻拂袖,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大半,只悄悄吁出一口气,跟在沈子斋身后往书房方向去了。
小玉兰从暗处走出来,突然泪盈于睫,自己只能以j□j人,而亲生女儿,却能够以识诱人了。后者,才是长久之计。自己当年把女儿换给状元夫妇去养,确实没有做错。自己见识浅薄,出身低贱,若女儿跟着自己,能有什么好前途了?想要和王爷谈什么合作,更是妄想。
小玉兰擦了擦眼角,心里感叹着,女儿若能和王爷谈妥合作事宜,先当个侧妃,到时凭借才智,何愁不能压住夏仲芳,爬上正妃之位?女儿这个年纪,去挑什么贵婿,难道还能挑到一位比齐王更贵的夫婿?
小玉兰这阵子和夏仲芳多了接触,也有说心腹话,早明白夏仲芳是软善的人,且被夏姓夫妇养了十几年,却是惯于让人欺压的,不到万不得已,并不会硬起心肠去对付别人。若王瑜能进齐王府当侧妃,正妃之位,迟早也会到手。
小玉兰回到前头时,正好夏仲芳找她呢,一时就挤出笑容道:“净手去了呢!看看,已经嫁人,快要生子了,一会子不见了姨娘,还找?”
她的话一出,引得几位丫头笑了。灵芝笑道:“我们王妃这阵子可娇着,一会儿不见人,就要喊的。说是心慌慌。现下姨夫人来了,她可不赶紧撒娇的?”
夏仲芳不由笑道:“我哪有你们说的这样娇了?不过见新上了一碟点心,是姨娘爱吃的,这才转头找她的。”
小玉兰见夏仲芳记挂着她,到底又内疚起来,内疚得一会又想,夏仲芳有喜呢,将来生下儿子来,可是有靠,一样享福。倒是她可怜的瑜娘,身子不好,说不定不能生育的。论来论去,夏仲芳反正没吃亏。
韦清眉是悄悄注意小玉兰的,眼见小玉兰和夏仲芳亲密无间的样子,心下又有些释然,人家这是亲母女呢,自己瞎怀疑什么呢?没准,钟奶娘当年确实是眼花了。
夏仲芳说着话,见沈子斋不在席间,只以为他更衣去了,也不多想,一时去和韦清眉说话。
韦清眉忙站起来行礼,让她坐到身边,说了怀孕该注意的事,又笑道:“算起来,你便是八月份生产了,到时秋凉,坐月子也不辛苦。”
夏仲芳心里苦笑一声,不是八月份呢,到时要早产一个多月,是在七月份生了。那会正酷热,只怕要受苦的。
韦清眉端详夏仲芳,见她这阵养得好,脸圆圆的,越法像了太傅夫人,不由笑道:“你这模样,不像爹,不像娘,偏像了祖母,也是奇怪。”
夏仲芳笑道:“青娘也是像祖母呢!”
韦清眉道:“说的也是。”
王琮听得她们说话,凑过来嚷道:“王妃,你那时答应给我做一对鞋子,我左等右等,直等到搬出王府,也没见着鞋子。话说,这鞋子的事,是不是没影了?”
夏仲芳失笑道:“先前记着的,后来居然混忘了。这会可不敢做鞋子了,怕伤了眼睛。待我生产完,就给你做一对,好吗?”
韦清眉忙拉王琮道:“怎么能让王妃给你做鞋呢?回头阿娘给你做。”
夏仲芳道:“这是先前答应给他做的,倒一定要做给他才能安心。”
王琮一下眉开眼笑道:“谢谢王妃!”
韦清眉有些诧异,琮哥儿怎么就爱腻着王妃了?可不见他这样腻着瑜娘的?
钱婆子在旁边笑道:“王妃和琮哥儿这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姐弟,而不是表姐弟了。”
要是搁以前,夏仲芳身份不光彩,钱婆子是不敢说她和王琮像亲姐弟的,但现下夏仲芳是王妃,出嫁从夫,身份高贵了,说她和王琮像亲姐弟,却是无碍的。
韦清眉听着这话,细看夏仲芳和王琮,不由笑道:“琮哥儿相貌有一两分像了姑祖母,和王妃站一处,还真像亲姐弟了。”
钱婆子犹自笑道:“像我们家,就是侄儿侄女全像了姑祖母,而不是像爹娘的。”
韦清眉听着这话,心中突然一动,只是抓不着实处。
这会儿,王瑜已到了沈子斋的书房中,分宾主坐下,便开门见山道:“王爷纳了我进门当侧妃,则我舅舅便也是王爷的舅舅,舅舅手握重兵,便如王爷也手握重兵一样,那时,季鸣春背后的人自不敢轻举妄动。且王爷还能借着舅舅那一头,以军中之资,养王府之兵。到时有私兵在手,王爷还怕了谁?”
沈子斋一听王瑜的话,确实另眼相看了,叹息道:“瑜娘,你这见识,并不输男子半点了。”他说着,对于王瑜的提议,却是心动了,只还犹豫着,怕夏仲芳不肯接受,到时一旦动了胎气,可不是玩的。
王瑜不信自己只要求当一个侧妃,沈子斋也会拒绝,因又道:“王爷也请放心,我虽爱慕你,却不会死缠,只希望王爷有朝一日也能知道我的好罢了!且王爷身为齐王,难道只娶一位正妃?现下不纳侧妃,将来自也要纳的,迟早问题而已。至于王妃那一头,王爷若怕她不情愿,动了胎气,尽可以借着养胎之名,把她送到庄子里养着,左右不过几个月时间,她就生产了。待生产后,再接她回王府。那时,王爷侧妃已纳了,她自然得接受。且晓以厉害,王妃明白了王爷的难处,想来也不会深责的。”
不得不说,王瑜这些话,又再次帮沈子斋考虑到方方面面的事了,周全而又谨密。
王瑜再接再励道:“王妃出身如此,见识也一般,她在王爷身边,最多生儿育女,打理府务,说到别的方面,只怕是助不得王爷的。但是我不同,我因身子不好,一直困在家中,只以读书为乐。读的书多了,不敢说和谋土比,但当半个谋士,也是使得的。王爷若纳了我,将来要做别的大事,我也能帮王爷参谋,甚至善后。”
沈子斋看着王瑜,双眼灼灼,极是惊奇,状元夫妇的女儿,果然与普通女子不同,料着先前在王府,却是矜持太过,并没有露出才华,才被自己忽略了。
王瑜破釜沉舟,一口气说出思谋许久的话,这当下迎上沈子斋的眼睛,眼神和他绞着,慢慢弯了嘴角,喊道:“王爷!”
沈子斋回过神,问道:“你愿意当侧妃?”
王瑜神情一下黯然,“王爷已娶了正妃,难道肯休了正妃,另娶我当王妃?”
沈子斋道:“芳娘奶活了本王,且她怀着本王的骨肉,本王不会休弃她的。”
王瑜心内冷笑:这会不休弃,不代表以后不休弃。就连季鸣春都休弃她了,可知她不值个什么,王爷这般的人,现下不过贪新鲜而已,过得一年两年的,还会迷恋那样的么?而自己不同,才貌俱备,王爷不选自己而选了夏仲芳,不过暂时瞎了眼而已。
沈子斋站起身踱步,到底是犹豫不决,夏仲芳怀着他的孩子,且新婚甜蜜,如何狠得下心把她送离身边,转头另纳王瑜为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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