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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左不过两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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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泽霖回原来的位置坐着,却低声训起了花扶疏,“以往也与你说过,别口不择言,你总是不听,往后还是注意着些。”

    他也不是想责备她,只他进这牢房比她多上两三个时辰,于这位看守比花扶疏清楚些,这位看守只得用几个字形容,急躁,不讲理。他刚进来时,就问了鱼尺素的去向,这位看守二话不说便揍了他一顿,还警告他莫要烦他,若是再烦他再揍他一顿。起初,他只当牛哥吓唬他的,后他又询问两句,牛哥立时一副要揍他的派头,他连连赔罪讨好,牛哥才没有揍他。

    花扶疏撇撇嘴,没有理睬,她就表达表达不乐意而已,换个人也会不乐意,谁知会触怒这位仁兄。

    往后的近半个时辰,花扶疏半句话也不说,叶泽霖也没有说,而在小半个时辰之后,最先说话的是叶泽霖,他先唤几声牛哥,牛哥初初不理睬,叶泽霖坚持不懈,牛哥终于搭理了他,不过语气颇为不善,“何事?”

    叶泽霖先言自己已被关了好几时辰,水米不进,正是腹饿口渴,想讨口饭食吃。

    牛哥望了眼天边高悬的明月,夜已深,哪有心思给他们弄饭食,且一顿不吃饿不死的,故可不想给他们弄饭食。

    叶泽霖瞧出牛哥的不情愿,退而求其次,“没有饭食,大哥也给口水喝罢,我们夫妻二人正口干舌燥着。”

    叶泽霖的声音有些沙哑,牛哥姑且信了,想着他们不过要喝点水而已,也翻不出花样来,可他这里没有水啊,就两壶白酒,一壶他已经喝完了,便拎了另一壶没喝完的酒坛子过去,“喝吧。”

    叶泽霖真挚的道了谢意,接过酒坛子,朝花扶疏道:“扶疏,过来。”意思是让她先喝。

    花扶疏因酒量不好,对酒这东西说不上特别喜欢,喝酒解渴她是头一回,纵是不喜欢,也拿过酒坛灌了两口,然后就给了叶泽霖,叶泽霖也灌两三口,不过他的动作要花扶疏优雅得多。

    牛哥拎回酒坛子,转身之际忽然后背被什么揪住,刹那一个力道一扯,他整个人抵在牢房的圆木上,刚要出声,颈部却被一条手臂紧紧勒住。牛哥惊慌失措中,那个勒住他的男人道:“扶疏快点。”

    男人的话才落,一只拿着布团的手封上他的口鼻,不过须臾,他便觉得眼睛犯困,意识不清,身子瘫软,很快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叶泽霖捂住口鼻,看着地上的牛哥,“臭袜子亏你想得出来。”

    那块掺了‘睡不醒’迷晕牛哥的布团正是花扶疏的袜子,穿了两日的袜子,臭气难闻得很。

    花扶疏一面穿鞋袜,一面道:“没法子呀,我这身衣裳你买的,舍不得撕坏,裙子好看,撕了就坏了,再说了,本姑娘的袜子给这厮用是他祖宗积德攒了八辈子的福气。”她催促着叶泽霖,“你别磨叽,赶紧拿钥匙开门。”

    叶泽霖从牛哥身上扒拉来钥匙,开了自己所在牢门,他出来后,也开了花扶疏所在的牢房。

    出了牢房的花扶疏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清爽多了,借着月光,叶泽霖能清晰的看到她山花烂漫般的笑容,清爽舒适,忍不住叫人亲近。

    他记得小时候他也开怀笑过,只是后来他再也没有开怀大笑过了。

    花扶疏转身。

    叶泽霖拿过灯笼一照,却见花扶疏的脚在牛哥的手上凌虐,她则是一副报仇的模样,“哼,你主子欠我的,你替她还。”

    还真是有仇必报。

    亏得这位仁兄是‘睡着’了,不会大声嚷叫,花扶疏才敢这般肆无忌惮报仇。

    报了玉指被蹂躏的大仇,花扶疏本着双倍奉还的原则,还往牛哥身上踹了两三脚,心情豁达舒朗上了两个层次,眉眼带笑。

    有仇报仇,以直报直,素来是她奉行的。

    报仇的感觉真是爽。

    合该她今日遭的事太多了,先是截杀,再是被塞玉环打得趴在地上,丢尽她兰陵少主的脸面,然后又被关在这窄窄的牢房,换谁谁也不爽。

    “我们快些离开,不若等会儿有人来。”

    “好。”

    花扶疏点头,眼下夜深人静,匪寇们怕是睡下了,趁此探探鱼尺素关在何处正是好时候,故二人两步并作一步离开。

    在栈道上可以看到整个匪寨的轮廓,已是三更半夜,大多数人已进入梦乡,烛光已熄灭,仅两三家几星灯火,窗前人影绰约,然很快几家灯火也熄灭了,月光打在窗棂上,显得柔和。

    山间林下,飞禽俱静,除却夏虫低鸣并几个脚步声,也是安和。

    一急一缓一快一慢的脚步声在栈道响起,打破月下的寂静,树上栖息的老鸹被惊醒,展翅啼叫,跃跃欲飞。

    塞玉环疾步如风,张仲坚则在后头慢行,碍于塞玉环走得快,就道:“玲珑,走那么快做什么,人又跑不掉。”

    塞玉环忽然止步,张仲坚一个不防撞上她的后背,“自是瞧瞧那两人会不会自相残杀。”

    张仲坚认为她此话自相矛盾,“既要人家自相残杀,何必救鱼玄机等人,结果没救到鱼玄机,只救了两个小喽啰。”

    塞玉环怨怪起阴九九:“怪我喽,又不是本寨主救的人,要怪就怪阴小三,要他救人也不把人都带回来。”

    她遣阴九九下山并不是为截杀鱼玄机等人,而是不想鱼玄机等人命丧黄泉,她总不过两个理由,一是蔡元长既要杀人嫁祸,她偏不能如了蔡元长的意,二是鱼玄机是为了蔡元长的案子而来,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应该算是一伙的,有着一样的目的。

    张仲坚不与她纠缠阴九九和鱼玄机的事,回归正事上来:“你说老朱抓的女人叫什么来着?听老朱说的,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人的举止不符蔡老狗的作风。”

    塞玉环也是将信将疑的态度:“我也觉得不像是蔡老狗的作风,那小丫头可交代了是蔡老狗派她来的,我也不大确定她是不是蔡老狗的人,是以便让人把她和鱼玄机的人关在一处,若她是蔡老狗的人,那她说不定会杀了鱼玄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