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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嚣张的劲儿真是和花扶疏如出一辙。
南星回头,冷冷道:“闭嘴。”
“你少说点,跟上。”张仲坚看了眼塞玉环,就跟在南星身后。
塞玉环悻悻闭了嘴巴,跟上。
几人穿过低矮的土岭,只见有另一番洞天,原野间呈现十来家农舍,有几家农舍带着小院,田间种的不再是生姜,而是甘草,甘草莫约两三尺高,却没有生姜多,至少也有五六十亩。
张仲坚两步并作一步,走到南星身边,同他并肩而走,“小哥,这里为何种了这么多甘草?”
南星长腿一迈往前走了两步,他才不要搭理欺负少主的人,他朝甘草田里喊了一嗓子:“苍老大。”
蹲在甘草田里拔草的苍术站了起来,手里抓着一把野草,他看了眼张仲坚夫妇,就与南星道:“带他们进去,我稍后到。”
“要带你带。”南星甩了张仲坚二人一个眼色,然后就这么走了。
苍术走出甘草田,随手将野草扔在路边,手掌、手指、指尖都是泥土,手臂一扬,做着请的手势,“二当家,请吧。”
张仲坚看着苍术的手,不由一怔,微笑道:“苍公子好生勤快。”
苍术赔笑道:“不勤快没饭吃。”
苍术在前带路,张仲坚走了两步,很快跟上苍术,同他一道,而塞玉环则在最后。
张仲坚左顾右盼甘草田,这些甘草长势特别好,根茎很粗,他道:“花儿做药材生意吗,种这么多甘草。”
苍术蓦然止步,问道:“你同少主很熟,你怎知少主的乳名。”
张仲坚道:“很熟?”
“你是何人,同少主是何关系?”苍术见张仲坚说得不像玩笑
张仲坚认真道:“我是她的本家,她的嫡亲小叔。”
苍术不由一惊,“你,你说什么?”他打量着张仲坚,眼底可见的疑光。
张仲坚笑了笑,“你不用怀疑,她不知道我的身份,她以为我死了,而我也确实是死了。”
不能以真实的身份活着,见不得光,纵然还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区别?
“在青云山时,你为何不认她?”苍术平静下来,淡淡问了张仲坚,他自是知道少主有位叔父,只是少主说过他死了。
张仲坚道:“当时我有我的顾虑,顾虑没有了,我自会与她相认,过几天我会上京找她。”
苍术点头,没有过多言语,带他们到了一家农舍。
农舍带着院子,篱笆攀着牵牛花藤,叶子翠绿,脉络清晰,蓝色的,绯红的,紫红的花朵有些蔫蔫的。
院里,一只肥硕的芦花鸡带小鸡觅食,爪子在土里一下没一下地刨着,嘴巴时不时往下啄一啄,十来只小鸡崽裹着黄色的皮毛,毛绒绒的,跟在鸡妈妈身后。
有的学着鸡妈妈觅食,有的骨碌着眼珠子,有的左顾右盼,东张西望,有的站着不动,一脸茫然,有的胆子贼大,昂着短小的脖子,两只鱼眼大的眼珠子看着眼前比它大了许多倍的杏仁眼。
小月铮小腿外扒蹲着,活像一只青蛙,他睁大了眼睛,认真看着这只奇特的小鸡,小手挠了挠耳畔,眉目有些愁闷,这只小鸡为什么要看着他?
他伸手抓起小鸡,老母刮羽毛乍起,伸展双翅,怒气冲冲地飞奔过来,啄了两下月铮的手。
月铮吃痛,小手一松,小鸡从他手里滑落。
小鸡见老母凶神恶煞的,忙的躲到它身后去。
老母刮又要啄月铮,月铮眼疾手快,小手一收,身子往后一仰,躲过老母刮的嘴巴。
老母刮吃了个扑空,意兴阑珊,带着小鸡走了。
而月铮身子往后仰,力度过大,结果整个人倒在地上,磕到后脑。
“啊……”脑袋很痛,月铮一下子就叫了出来。
屋中的阴九九听到叫声,连忙走了出来,扶起月铮,见他满脸泪光,心疼得不行,“你躺地上做什么,摔哪了?”
月铮摸着脑袋,“九叔我撞到脑袋了。”
阴九九摸着月铮的后脑,“疼不疼呀,怎么摔的,怎么这么不小心,摔伤了我怎么和你爹娘交待。”
月铮指着老母刮,控诉它的罪行,“它啄我的手,好痛啊九叔!”
阴九九看着月铮的手背果然有两个红点,快要出血的那种,眼底的心疼堆满了。
苍术走近来,一眼就出了月铮是咎由自取,“你抓芦花的崽了。”
这芦花就是那只老母刮的名字,芦花是买下梅岭庄那年少主养的。
月铮见苍术面色带凶,小脾气就上来了,“我没有!”
“我看见了,铮儿做错了事就要承认。”张仲坚走了过来,颇有几分严肃地看着月铮。
月铮一看是张仲坚,不管脑袋疼不疼,扑了过来,抱着张仲坚的大腿,“爹爹!”
他见塞玉环也来了,立马松开张仲坚,抱着塞玉环的脖子,十分高兴,“娘亲!”
塞玉环多日不见爱子,思念甚紧,抱起月铮,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阴九九也很高兴,悦声道:“大姐,二哥,你们来了。”
张仲坚拍着阴九九的肩膀,“刚到。”
“芦花少一根毛,银子来赔。”苍术看着阴九九语气颇有些冷淡地道,人家一家团聚,煞是好时光,他不便打扰,就转身离开了。
阴九九一听此话就不悦了,看着苍术的后背,“一只鸡而已。”
苍术轻飘飘道:“芦花是少主的宝贝疙瘩,少了一根毛,看我不卸了你的胳膊。”然后走出了院子。
阴九九有些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在他人屋檐之下,不得不低头。
张仲坚看着阴九九吃瘪的样子,心生怜意,只好安慰他:“兄弟,苍公子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他说玩笑的,你也识趣些,不要欺负我侄女的爱鸡。”
阴九九原以为张仲坚真是要安慰他的,听到最后一句,气得心肝疼呀,张仲坚这厮是重侄女而轻弟呀。
他白了张仲坚一眼,甩袖近屋里去了。
苍术将张仲坚的身份告知了南星、京墨二人,二人具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