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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秦王?
陆天韵不信,太后姑姑不会希望她照顾好秦王殿下,让她监视秦王殿下才是真。
她敛起心中不该有的的念头,握上太后的手,含笑道:“姑姑,秦王殿下是侄女未来的夫婿,是侄女的天,侄女的地,您不叮嘱侄女,侄女也会照顾好秦王殿下。”
太后道:“甚好,甚好。颖逸有你照顾,姑姑才放心。”
“姑姑。”陆天韵轻唤一声,“若无别的事,韵儿先回坤宁殿了,等会便要出宫了,韵儿想同大姐姐拜别。”
“这个自然。”
这时,莫姑姑领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宫婢走来,太后将那名宫婢指与陆天韵,“她是之桃,姓黎,伺候姑姑多年,最是勤劳能干,你嫁入秦王府,身边不能没个能干的协助你打理秦王府内务,之桃日后便听你安排了。”
太后姑姑的好意,陆天韵却之不恭,遂福身谢恩,“谢姑姑。”
太后眉目含笑,对陆天韵甚是满意,同那宫婢道:“之桃,嘉康县主以后便是你的主子了,过来见过你的主子。”
黎氏上前给陆天韵拜礼,“奴婢见过县主,县主安康。”
陆天韵莞尔颔首。
拜别太后,陆天韵领着黎氏回坤宁殿,同皇后拜别,登上马车出宫回尚书令府。
回府后,陆天韵先是见过了父亲与嫡母华平夫人及名义上的生母陈姨娘,才回了自己的闺房幽兰阁。
夜里,陆天韵正要入睡,黎氏忽然出现在榻前,吓了陆天韵一跳。
黎氏道:“县主,奴婢知道您有一位会医术的朋友,您若想找您这位朋友给您解毒,奴婢向你保证您这位朋友活不过明日。您若是办好太后娘娘的差事,奴婢每月给您一颗抑制流风回雪发作的药。还有,太后娘娘说了,她会帮您查您生母的下落。”
陆天韵重新躺下,拉上锦被盖着,侧着身子,不看黎氏,“你退下,我自有分寸。”
黎氏应声退出去。
陆天韵不是陈姨娘所出,在尚书令府里不是秘密,除了几位主子姨娘,还有些年长的仆人也知道。
不过,尚书令曾对府中人下令,谁都不许议论天韵姑娘的身世,一经发现便杖责逐出府,重新发卖。
十多年前,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厮议论天韵姑娘的身世,尚书令拔了他的舌头,发卖出府,此后,但凡知道天韵姑娘身世的人再也不敢胡议天韵姑娘的身世。
渐渐地,那些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天韵姑娘是陈姨娘所出,就连如今最受宠的丽姨娘也以为天韵姑娘是陈姨娘生的。
陆天韵从小就知自己不是陈姨娘亲生的,她也问过父亲她的生母是谁,但父亲没有告诉她,并警告她不许再问。
她也试探问过父亲几回,父亲依旧没有告诉她。
此后,她再也没有问过父亲,她的生母究竟是谁。
若说她不想生母,那是不可能的。
有哪个孩子不想知道亲娘是谁,有哪个孩子不想趴在娘亲怀里哭哭闹闹。
这夜里,陆天韵久久未入睡。
叶松言卧榻养了几日,伤已经好多了。
他的身上有很多伤,有几个伤口很深,以后会留疤,嫂子说可以帮他祛疤,但他拒绝了。
这些伤疤,他要留着。
这日,叶松言提着香烛到城外祭拜雪钗,雪钗因他与毓容而死,于情于理,他都该来祭拜雪钗。
他不知雪钗葬在哪里,嫂子便让南星给他带路。
叶松言将祭品摆好,点燃蜡烛和香,一边烧纸钱,一边同雪钗道歉,“雪钗姑娘,抱歉了,是我叶松言害死了你,我欠你一条命,下辈子再还给你,以后每年的清明中元我都会来给你上香。”
“四哥哥,你莫要自责了,害死雪钗的人是我不是你。”
一道素白的身影在叶松言身侧蹲下,手上提着祭品。
叶松言回首,惊喜之色溢于言表,“毓容?”
几日不见,毓容郡主像是大病了一场,面容清瘦,形容枯槁。
毓容郡主淡淡看了身侧的少年,眼眸中光彩黯淡下来,将雪钗的死揽在自己的身上,“是我无能,是我救不了雪钗。”
望着毓容郡主憔悴的神色,叶松言心疼道:“容儿,你别这么说。”
毓容郡主烧着纸钱,不看叶松言,淡淡的说:“我今日本出不来,我求了母亲,说以后不会再见你,她才允我出来祭拜雪钗。”
叶松言烧纸钱的手一僵,他没想过毓容会说这句话。
两家长辈不同意他们的事,不允他们再见面很正常。
“我知道。”叶松言将纸钱放到火中。
毓容道,“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叶松言的语调很平淡,“我知道。”
毓容郡主又道,“我们之间结束了。”
“我知道。”叶松言道。
两人没有再说话,直到烧完所有的纸钱。
毓容郡主不是一个人来,送她来祭拜雪钗的人是清河王和清河王妃身边的人,管事刘春与清河王妃的陪房。
“郡主,该回府了。”清河王妃的陪房道。
毓容郡主微微点头。
叶松言唤她的名字,“容儿。”
毓容郡主回首,淡淡笑着,“忘记吧。”
叶松言黝黑的眸子落在毓容郡主的身上,久久才说了一个字,“好。”
爱入骨髓,刻骨铭心,哪能说忘就能忘记?
“保重。”叶松言的嗓音沙哑。
“你也保重。”毓容郡主转身跟着清河王妃的陪房与管事刘春离开。
叶松言痴痴地望着清河王府的马车,直至马车渐行渐远,不见了踪影。
南星走到叶松言的身侧,“四公子,节哀。”
“……”叶松言瞥了南星,哪个与心上人分开,安慰人用节哀的?
“喝酒吗?我请你。”叶松言大方道。
南星说,“你伤还没好,少主说禁腥辣酒水。”
叶松言道,“你就听我嫂子的?”
南星答他,“我只听少主你家嫂子的,她说不能喝就不能喝。”
叶松言一把揽住南星的肩膀,阔气道:“我请客,随便喝。”
南星摸了摸鼻子,“你有银子?”
叶松言从怀里摸出几两碎银子,“不多,刚好够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