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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垒忽然心中一惊,想起之前自己对侯不夜所说的话语。
“假的毕竟是假的,只要仔细观察就能看出端倪……”
可以遮掩身形骗过神识和眼睛的法术,它能够掩盖声音吗?即便可以掩盖施术者发出的声音,却仍然能够遮蔽战斗造成的动静吗?
念及至此,万垒索性眼睛一闭,侧耳倾听起来。
几秒后,万垒忽地手一指,向着一个方向说道:“娜仁托娅,带你的魂兽支援那个方向的狙击手!”
接着指向另一边,“黎棉你支援那个方向!”
又立即补充道:“敌人潜行,注意听周围动静,可破局!”
最后向谭廪辕、吴德培、清涵子说道:“你们去帮忙消灭机器人,我在空中压阵!”
三人答应一声,飞身加入了战局。
随着这三个一等一的凝神境修士的加入,战局顿时大为改观。
清涵子站得最远,全凭飞剑远程攻击,飞剑划着弧光,却是最先抵达战场,率先破开一面塔盾,接着切开了一只灵能二号的头颅。
吴德培的双腿上早已预先贴上了符箓,只需灵气激活,就能将他的速度提升到极致。
武器方面吴德培自然不会再敷衍地应用烧烤的竹签,却也没有最新型的特制狙击枪供他使用,这种武器都是交给狙击组队员的,他吴德培需要站在第一线发挥功效。
因此他手上的武器是一柄行动组常见的制式长剑,挺剑前刺,在神行符的高速推动下,仅仅比清涵子的飞剑慢一点,紧追其后撞向另一台机器人。
谭廪辕也抽出拂尘加入战局,很快就有一个机器头颅被拂尘甩出战团,身躯扑倒在地,顿时化作一堆废铁。
有了三人的支援,被火力压制的攻击组顿时军心大定。
一个脑筋灵活的特警掏出怀里的电磁脉冲手雷向一个逼近的灵能二号脚下投去。
电磁脉冲手雷的爆炸,虽然并不产生高速破片,无法穿透歼击者那坚固的装甲,然而却能产生强大的电子脉冲波,破坏电子设备。
这本来是以备不时之需的电磁脉冲手雷,却发挥了奇效,不但瘫痪了逼近的灵能二号,还波及了另一个附近的机器人。
中心地区的战局很快扭转,另一边负责支援狙击手的娜仁托娅和黎棉也终于和对手遭遇了。
经过万教官的提醒,两人知晓自己的对手具有潜行的能力,于是各自拿出了应对的方法。
娜仁托娅其实还是萨满的那一套,召唤出自己的魂兽,一头被称为巴日斯的半透明老虎。她躲在老虎的身侧,完全靠老虎敏锐的捕猎天赋来寻找藏在暗处的敌人。
而黎棉的方法却是唱歌,用古老的语言唱着委婉的歌声,每一个听到歌声之人都在不自觉的躁动,终于一个身影再也忍耐不住,从藏身之处跳了出来。
黎棉反应迅速,立即用黑色护罩保护自己,黑影一击不能破盾,猛然间想起自己的任务,于是转身就逃,然而此时已经是为时已晚,从另一半包抄过来的魂兽拦在他逃遁的路上,将其扑倒在地。
要是侯不夜在此地,定然能认出此人便是能够将自己和威廉、李先生三人一同化作一尊罗汉雕像的男子。
男子摔倒在地,挣扎着却无法爬起来,他全凭速度和隐身行事,硬拼起来根本不是魂兽的对手,更何况要不是娜仁托娅有心活捉,魂兽只要由实化虚,侵入其魂魄发起攻击,以他的魂魄强度,是必死无疑的。
见到情况已经在控制中,空中的万垒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大势已定,对方的先天境并未出现,也许早已逃离远遁了。
狙击手们不再需要防备被高速的隐形人偷袭,终于可以专心观察战场,十二台灵能二号只有两三个还在苦苦支撑,枪械的弹药早就打完,只能用塔盾拍击敢于靠近的攻击组队员。
一些攻击组队员冲入了残破的建筑内,不久后耳机中便有了最新的汇报:“建筑内发现三名死者,是武装人员,被云爆弹杀死!”
地面的战斗终结,机器人被摧毁殆尽,潜入者三死一生擒。
可是这个战果并不让万垒满意,行动组的武者伤亡了九人,大多是被那个会潜行的敌人所害。
去看看俘虏吧,万垒从空中降下来,刚好娜仁托娅和黎棉也压着俘虏返回了指挥点。
黎棉早已对俘虏使用了催眠,现在那个金发的白人正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被魂兽老虎驮回来的。
万垒正要说话,这时一个队员跑过来敬礼道:“报告!所有的敌人都已经消灭,请指示下一部行动!”
“下一步的行动?”万垒扫了那个特警一眼,没有回答,对着正得意压着俘虏的娜仁托娅使了个眼色。
然后才转向那个队员说道:“下一步的行动么,就是……怎么回事?!”他突然转头向左面望去。
队员下意识看向左边,然后刹那间反应过来,脚下一弹便要向后倒飞出去,然而他的身体却被稳稳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胆子真大,当着我的面就想混入我们的队伍……”万垒笑道,扭头再看向娜仁托娅押着的俘虏,恍然大悟:“你是冒险来杀人灭口的!”
被定住的队员索性也不装了,反倒是光棍地呵呵一笑,问道:“万大教官是怎么看出我的伪装的?我对自己的伪装术还有那么一点信心的,没想到和万教官一照面就栽了……”
“你是华国人?华语说得真好。”万垒不答反问。
“我不是华国人!”被擒之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来还他真面目!”刚赶来的清涵子弄清了缘由,主动请缨。
施展涤荡术之后,纷扰污秽清除,被擒男子露出了真面目。
不用他自我介绍,便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吴德培道:“这人我知道,我记得姓唐,保安公司时期就是个A级通缉犯,学了些野茅山的手段,盗窃、杀人、qj,为了抢掠财物犯下多次灭门案,善于伪装,行事特别狡猾,多次围捕都让他跑了。这几年没动静了,还以为他赚够了躲起来了,没想到和那些外部势力勾结到一起了。”
那人哈哈大笑,“我就是你唐礼春唐大爷!不过老子钱挣够了,移民了,现在老子是米国人,是联邦政府的雇员!你们不能把老子怎么样!不把我送回去,就等着米国外交部的抗议吧……”
万垒目光一凝,仅仅淬形境的唐礼春承受不住神识的冲击,直接晕了过去。
吴德培提了提昏迷的唐礼春,笑道:“这人是不是傻,还以为米国主子能保他?外交特赦也不是这么用的!光他当年犯的案子,枪毙十回都够了……”
谭廪辕赞同道:“数典忘祖的玩意儿!对了,万教官,你是怎么看出来他是伪装的?”
万垒不屑说道:“他敬军礼的那个拉胯样子,就绝对不是我带出来的兵!
可能是今天下午的观察哨落单了,让他们抓了舌头,结果让他混进来的。
其他人应该都是被那个会潜行的家伙一个一个护送离开的,我们攻击时他们还有三人没能撤离,被云爆弹给烤了。
行了,审问了俘虏,我们必须要尽快去支援大坝了,他们一定会去大坝的!
我怀疑这些人可能都是弃子,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的,只是他们的重点到底在哪呢?”
……
三个冷藏集装箱在南方港口下船,通过检查后装上了集装箱货运卡车,三辆车缓缓北行,目的地正是三峡坝区。
此时已是深夜,头车司机略感困顿,扭头一看,和自己搭班的同伴在后排睡得正香,心想最后几十公里了,咬咬牙今晚就能到秭归,到了目的地就能好好休息了。
虽然货主要求古怪,只准夜间行车,白天必须在休息站休息,不许随意打开货柜,三辆车必须一起走不能随意分开,还给每辆车都安排了个押运的人,不过人家给的钱确实多,跑一趟顶三趟……
扭回头来的货车司机猛然在车灯中见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看起来像是一条狗,他挪到刹车板上的脚停住了。
一条狗而已,跑到路上被撞死了也是活该,他要是因此急刹车,后面的车反应不过来追尾了该怎么办?
看得再真切一些,白色的身形拖着和躯干差不多大的蓬松尾巴,脸和耳朵尖尖的,似乎不是狗,而是一只漂亮的白狐!
司机这时再想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白狐消失在车头之下,司机有些懊恼,但很快又释然了,狐狸狡猾,即便停车也抓不到的。
经历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之后,货车终于在一个小时后抵达了秭归码头。
三个冷藏集装箱又被转运到一艘平板沙船上,连夜驶离了码头。
沙船似乎向下游的三峡大坝而去,不过码头的装运工却并不关心,他只知道这次的加班费让他很满意。
……
京城,某酒店。
侯不夜猜测和自己住在同一栋楼的张卓川正在做什么,大概是在打坐吐纳吧。反正只要他不出屋,自己就没必要跟上去。
另外几个“盯防”其他人的倒霉蛋每天晚上都要陪着那些精力充沛的外国修行者一个一个酒吧夜店轮盘转,有事一晚上能跑五、六家。
最关键的是必须时刻看着他们,一个不注意这帮家伙就有可能惹事生非,最后还是要他们这些“保姆”出面解决。
相比起来,张卓川就老实多了,除了白天开会交流外,会议结束他就老老实实回到了酒店。
至于张卓川提出要去龙虎山祭祖,那就不是侯不夜头痛的问题了,也许到那时候,去三峡捣乱的家伙应该都被万垒解决了,刚好把想要回龙虎山的张卓川丢给他万垒头痛去。
侯不夜有种感觉,在回到龙虎山祭祖之前,张卓川一定会老老实实的,不然的话官方又怎么能允许他回龙虎山。
只是这位张家嫡脉要是回去的话,张霄仪的大伯,当代的张天师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拒在山门外吗?
他应该不敢!
当初听出在迈阿密的一战,双方两败俱伤不分胜负,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位嫡脉的张卓川伤势肯定比张天师要轻,人家都已经活蹦乱跳了,我们的张天师却还在闭关调养,不良于行,这是高下立判啊!
这次张卓川祭出了张家嫡脉的身份,即便是和张天师再起纷争,也是张家内部的事情,官方实在难以下场维护,只能使出拖字诀,帮着张天师争取时间准备。
心思太多,侯不夜也无法进入入定状态修炼,索性也就放弃了,只是先天境本就不用休眠,漫漫长夜又不能修炼,做点啥呢?
侯不夜索性拿出手机。
……
保姆车在车辆稀少的五环上行驶,也只有深更半夜,这条道路才显得不难么繁忙。
陈南遥将手机放回随身的小包中,坐在对坐的表哥王熠瞥了一眼陈南遥的手机,欲言又止。
陈南遥抬起头,对表哥说道:“我什么都没跟他说。”
王熠点点头,“我相信小南是知道轻重的。这事情太烫手,侯不夜的小身板担不起。”
陈南遥明显对表哥的说法不赞同,却欲言又止。
王熠看出了表妹的心思,耐心解释道:“侯不夜也好,还是他那个副局长的六叔侯君凰也罢,他们是不会参与到这件事里面的。
我们爷爷那个层面的斗争,不管谁胜谁负,都很难影响到他们,谁上台,他们都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当年侯山被牵累进去,那是因为特异局是他一手开创的,他还是特异局的一把手,自然会被波及,所以你看侯君凰就聪明得多,虽然挂名是副局长,实际上任何行政管理的事情都不做,唯老丁的马首是瞻……”
陈南遥忍不住说道:“要是侯叔叔从九黎出来,知道老丁……”
“他什么都不会说的,你看侯家其他人,每一个都在政府机构上班,可以随时被监管到,但是都是那种普普通通的基层岗位,就是在表明他们侯家没有野心,就想过普通人的日子。
这种情况下,侯君凰又怎么会冒着连累整个侯家的风险参与进来呢?
过两天等我不需要保护了,你就赶紧回金陵,让侯不夜把手头事情忙完,也回金陵去,轻易不要出来。
你们这次打开九黎,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把很多事情都给搅乱了……”
陈南遥靠向椅背,问道:“让我回金陵是谁的意思?姥爷的?”
王熠摇摇头,“家里人都是这个想法,也算是把你从中间摘出去。”
闻言陈南遥无言。
保姆车驶得十分平稳,可她的心却不能平定下来。
从王熠的话里,她听出来整个家族现在一定是处于相当危险的环境中。
显而易见,政治斗争的失败者不会有太好的结果,要么像侯家这样,不再出头,要么子孙远走海外。
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表哥王熠手中所掌握的那个东西。
谁得到了它,在这场争夺权利的交锋中就会确立优势。
而王家还不想那么早站队,外人信不过,只有陈南遥才能保护王熠,一旦事有不谐,宁愿毁掉,也不能流传出去。
必须要熬到特定的时间点,那时候王熠手上的东西将成为胜者加冕皇冠上的一颗宝石。
但是也有可能成为双方的眼中钉吧?
这个想法一直让陈南遥有些不安,这是与虎谋皮之事,是在两个势力之间走钢丝。
可惜她并不能左右家族的决定。
回金陵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