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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死罪不赦,活罪不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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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殷夫人、宋黑、鲁仲带着几个军士,纵马急奔而来,叙礼完毕,听了崇擒虎又解释了一遍,面色各异。

    宋黑眼露厉色:“税吏崇显,篡改国君府令,又仗势欺人,逼民为反,当悬尸于城门,以作警示;庶糜虽然杀人,却是无奈之举,理当降罪一等,罚其徭役三年,念其无辜,国君府拿出一些钱粮赠予其妻子,助其将庶糜幼子养大。”

    一旁被绑着的庶糜听了,挣扎着身子掉过头来,跪在地上,不住地向宋黑磕头:“国相仁慈!庶糜来世愿结草衔环以报!”

    徭役也有不同,像百姓农闲时服的徭役,虽然累,但基本都是些正当徭役,只要不是遇到修长城那样的事,在桃源国内无非就是挖挖沟渠、修修路,一般没什么大碍。

    但这种因罪而罚的徭役,却是一种刑罚了,或是修城墙砸石头,或是干些其他的脏活累活,食物、休息时间都很少,三年下来,不死人也累废了。

    不过,再惨也好过斩立决,三年里还能再看看儿子长大,且妻子还能拿到一笔钱粮,如今国君府为妇人提供了许多生计,不必担心饿死,哪里不感恩戴德?

    白绝听了,皱眉问道:“如此是否太重?”

    宋黑道:“庶糜无辜,就像守城时,吓得慌乱逃跑的军士、百姓,逃跑是天性。但他的行为扰乱了正常的守城秩序,会乱了军心,导致城池被攻破,因此纵然无辜,也要按法令杀了,这是无可奈何之举。”

    ……

    一旁的鲁仲,一直听着宋黑和白绝对话,却有不同看法:“国相所言甚是,只是治国须让每个人都尊礼法而行,崇显欺压百姓,逼民造反,其罪甚大,虽死难消其罪,理当死后斩首,以示众人,让国中小吏人人知道国法威严;庶糜杀人,虽有其因,终究是犯了国法,杀人偿命,绞首留其全尸,已是法外留情,又哪里能再赠其家人钱粮?否则百姓岂不是认为大王赞同庶糜行为,以后纷纷行而效之吗?”

    旁边宋黑听了,也不生气,平心而论,只谈治国治民的话,反而觉得鲁仲的话有道理,只是自己一向行于庶民之间,知道庶民无奈与艰苦,这才想着能帮则帮,实际上自己也知道,自己给庶糜妻子钱粮的行为,根本不合国法。

    白绝听了自己左膀右臂的话,一时没有说话,有些出神。

    他们的话,都有道理,杀人偿命,放在什么时候,都是理所应当,别说前世了,就算是放到最照顾百姓的朱元璋身上,官吏把百姓逼得造反,他虽然一直照顾百姓,遇到这样的事,也只是严查官吏,那些选择百姓的头领,也是杀了的。

    更不要说到了乾隆时期,公开说自己是爷爷,官吏是爹,百姓是孙子,孙子被当爹的毒打可以来告爷爷,但要是敢反抗,就是忤逆,必须杀一儆百。

    杀官吏,任何时候,都是一种禁忌。

    但……

    白绝站起身来,看向宋黑鲁仲,叹了口气问道:“军师,我曾听过,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税吏行凶时,代表的便是官府,官府以土芥待民,先乱了法纪,又岂能要求百姓遵守法纪,不怨不反呢?”

    鲁仲低头道:“大王,这话是孟子说的,说的是君王治国当以仁善待民的道理,是警诫君王的话,却不是百姓侍君的准则,臣也知庶糜无辜,但私杀税吏形同造反,治国容不得仁慈,若大王怜惜,不如按国相所说,贬为奴役,徭役三年,多给其妻子些钱粮也就是了,想必庶糜自己对此也无怨言,请大王明鉴!”

    宋黑、鲁仲的话,有些刻意压低,台下众人听不到,但在台上的庶糜却是能听到一些。

    闻言连连磕头:“草民无怨!草民无怨!”

    看着他满脸惶急,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干脆的样子,白绝叹了口气,走过去,一剑将他身上麻绳砍断,看了看与前世一般无二的苍天白日,扬声道:“鲁仲听令!”

    场面顿时一肃,鲁仲快步上前,拱手听令:“臣在!”

    “罪吏崇显,私加粮税,损寡人贤名,虽死难消其罪!命你将其斩首!于税吏府衙立一石碑,记载其罪,其身埋于碑下,其首埋于吏衙门前石板之下,让那些税吏每日都踩在其头上,观其下场,以示国法威严。与崇显今日同行的税吏,见崇显行凶既不阻拦、也不回报国君府,且同其一道压榨百姓,虽无死罪,活罪难赦!每人领二十军棍,制石碑、铺石板路的一应事宜,也由他们去做!”

    鲁仲心中剧震,不敢轻忽:“……臣领命!”

    周围人听了,顿时心中一寒。

    人都死了,还要再斩首示众,且立下碑文,生生世世难以翻身,怕是还要记载于史书,此等严厉处罚,闻所未闻,如果不是白绝平日里以仁治民,怕是都有人觉得他是夏桀商纣那样的暴君了。

    人群里,一个哭着的女人,顿时大声惨号了起来,那是崇显的妻子。

    见白绝看向她,那女人痛哭不止,大声喊冤:“大王,我夫君虽犯国法,却非死罪,望大王仁慈,留我夫君一条全尸……”

    白绝见她一身不俗衣服,头上金簪晃得人眼睛疼,不由冷笑:“都把人逼得造反杀人了,还有什么冤枉可喊?瞧你一身衣饰,想来也是崇显平日压榨百姓所得,我顾念崇显身死,你一家妇人孩子,才不计较,再废话,便连你家中压榨百姓所得的钱粮,也一并收了!”

    那女人呐呐无言,也不敢哭了,钻进人群,消失无踪。

    旁边崇擒虎张了张口,不敢说话,他虽然是崇家家主,但先前知道事情原委后,也不敢偏袒,之所以要杀庶糜,也是想着这种决定符合白绝利益,自己帮白绝做些脏活罢了。

    白绝见众人不说话,又看向脱了捆绑,呆坐在一旁的庶糜,语气平淡:

    “我在心里推算了许久,若是我是庶糜,在当时情况下,也只有杀人这一条路走了,我都没有办法,难道还能要求他一介庶民能想出个情理两全的法子么?不过如国相军师所说,杀人乃是大罪,今死罪虽免,活罪难赦,罚其徭役,为国君府修建营房,众人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