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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杜鹃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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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城今年的杜鹃依然开的很美,城里的花挨着树有序排在路的两侧,城外满山的红白交错。高洁的白倚着绚丽的红……

    “牧牧,妈妈要上街买菜了,你在家陪着奶奶好不好?”屋内张彤蹲下看着正在玩拼图的李牧问到,李牧放下手中的图块,“妈妈我要吃草莓。”“好,妈妈给你买,但是你要在家好好跟奶奶等着我回来哦。”张彤抱起李牧,捏着他的小脸,“听到没有?”“等你回来了我的杜鹃也拼好了。”“牧牧真棒!”张彤放下李牧走向厨房,“妈,我出门了。”“去吧,记得带把伞天气预报说要下雨”。“好。”

    乌黑密实的云死死的罩着香城,风拍打着路边的树和杜鹃,摇曳落下的叶和飘落的花在地上铺成了红绿交错的地毯。窗外下起了雨,张彤头靠着车窗,看着雨水从窗下滑下。街上人很少,车内也只有公交司机和张彤两人,香城在地理位置上是个偏僻的小城,人口刚过十万,她家正好在城边,紧挨着香城最美的杜鹃林,张彤和她的爱人李枫很是喜爱杜鹃,当初选择在这座城落脚就是因为这儿的杜鹃可以缓解成年人心中的浮躁,消减内心的疲劳。去年年底底李枫和朋友去了省城,家中就只剩下她、李牧还有年过六旬的母亲。

    雨越下越大,张彤和菜贩子一番还价后付了钱提着菜走出来菜市场。“这雨能不能小点了,牧牧要的草莓要在离着好远的水果店才有,要是老李在就好了。”撑起伞,张彤走向雨中,街上的行人很少,去水果店要穿过马路。她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可以通过后,脱下高跟鞋,把装着菜的袋子夹着,右手提着鞋,就往对面跑去。此时一辆的士刚好从右边驶来,张彤正好跑到右车道,脚底却被路上的石子磕到,一个踉跄她摔到在地,的士司机来不及刹车从她身上轧过……

    雨和风拍打着杜鹃,大片的花和叶随着风缓缓落下。李牧认真的拼着妈妈送的杜鹃拼图,窗外打起了雷,狂风疯狂撞击窗户,雨水顺着风洒在了李牧身上。“奶奶,窗户开了”,王静小跑着过来关上窗抱起李牧,“这雨怎么这么大,彤彤也该回来,牧牧,奶奶带你换件衣服等妈妈回来好不好。”“好!”

    张彤躺在马路上,鲜血流了一地,她看到李枫抱着牧牧和妈一起在门口等着她回家,牧牧拿着拼好的杜鹃喊着“妈妈...”三人的身影渐渐模糊,李牧的声音越来越小。“牧牧...”

    省城的车站,李枫注视着手机屏幕,他已经给张彤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未接,离家外出打拼一年了,他十分想念儿子和老婆,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和家人通话,今天他和老板请了假,打算回去见见家人。

    雨停了,香城逐渐入夜。马路边王静抱着李牧不停挥手拦车……

    “开往的香城的车即将发车,请乘客带好随身物品,到检票口检票。”“小彤应该是在照顾牧牧没把手机装身上”,李枫拿起行李走向检票口:“等我回来。”……

    李枫是在车上收到的噩耗,到了香城人民医院后他一直坐在医院庭院的长椅,浑身颤抖着不断地抽烟一支接着一支,乌云依然死死的罩着香城,细雨缓慢的拍打着地面,雨水从他的脸庞滑下,分不清是雨还是泪。李枫的脑子不断浮现张彤的身影,过往的点滴历历在目,枕边人却早已远去。

    现实的噩梦逃不过躲不掉,在王静的劝说和陪同下他终是走到了医院的停尸房。冷清的房间里白布盖着张彤冰冷的身体,昏暗的灯光时亮时灭。他始终不敢揭开白布,就那么呆呆的站着,雨大了,他的心也碎了……

    此时的李牧仍然拼着拼图,他害怕妈妈回来时看不到完整的杜鹃会不开心,昨晚奶奶抱着他火急火燎的把他送到姑姑家后就出门了,一天了妈妈没回来,奶奶没回来,姑姑也出去了,整个房子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不哭也不闹,饿了就去冰箱找面包吃,累了就趴着睡一会,拼图很大,他还差一半多。

    傍晚姑姑回来了,带了他喜欢的草莓,却还是没见到妈妈。

    “姑姑,妈妈和奶奶呢?”

    “牧牧乖妈妈和奶奶有事暂时回不来了,姑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草莓。”李燕强忍着泪水把草莓送到李牧身前,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不是一个小孩能理解和承受的。昨晚王静把李牧带了过来也告知了她张彤出了车祸,消息就像窗外的响雷一样抨击着她的心,她担心张彤,担心哥哥,更担心李牧。深夜王静告知了李燕张彤去世的噩耗,她一直紧紧的抱着熟睡的李牧,眼泪止不住的流出,一夜未眠,一早她交代好李牧在家等着后便去了医院。

    “那没事的姑姑,我的杜鹃还没拼完,我答应了妈妈她带草莓回来,我把图拼好”李牧低着头继续拼图,“这草莓我不吃,要吃妈妈买的。”

    三天后,李枫把张彤安葬在了城郊的杜鹃林。成片的杜鹃依然那么美,天也放晴了。他们因杜鹃结缘,一起从大学踏出走入社会,在他们相识的地方买了房结了婚有了李牧,可是生活是无情的自私的蛮不讲理的,不与人商量便给予重锤。

    “哥,牧牧还在家等着呢。”

    “牧牧...”李枫无力的转过身“回家吧,想牧牧了。”

    经过几天的努力李牧终于把杜鹃拼好了,他开心的把成品挂在了妈妈的床头,张彤跟他说过白色的杜鹃代表高洁与善良是妈妈最喜欢的,以后牧牧也要做个纯洁善良的人。

    李牧在房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激动的跑出房间大喊到“奶奶,妈妈回来了!”

    “呀,是爸爸和姑姑,爸爸你回来了。”李枫蹲下身子,李牧激动的扑进他的怀里,“爸爸我好想你。”

    “爸爸回来了...”

    李牧没有等到妈妈回来,李枫和姑姑告诉她妈妈工作成绩突出被单位送到国外学习了,要好多年才能回来。李牧听到消息后放声大哭,大喊着“妈妈说回马上回来的,我的杜鹃拼好了,她为什么要去国外,我不要妈妈去国外我要妈妈...”

    “牧牧乖,妈妈说国外的草莓很好吃,要去买很多的草莓回来,妈妈要牧牧在家听爸爸奶奶的话等妈妈回来。”李枫紧抱着怀里的李牧强忍泪水,王静和李燕流着泪抱住李枫,“牧牧乖,等你长大了,妈妈就带着草莓回来了。”

    两个月后李枫拿到了赔偿金,他把王静和李牧送到了乡下的老家,只身回到了省城,没有张彤的城市不再完整,他只想远离这伤心的城市。

    张彤走后,王静主动提出带李牧到乡下生活,她想让李牧在老家结实朋友逐渐淡忘这件事,王静相信时间能治愈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