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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梦里在尤苹的照顾下,带着两个师傅就前往南粤了。一路上,梦里先去各个分号和产业进行巡视,一路上还算顺畅,没什么阻碍,过了半月,终于到了南粤境内,天气也进入七月伏暑,特别炎热。
白无常岑眷中,梦里一直这样认定他们两个就是黑白无常,非常兴奋,一路上特别聒噪:“我说梦里啊,南粤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我第一次到南粤,很期待,要不我们顺路也去南疆看看如何?”好玩的岑眷中兴致勃勃地建议。
肖杰儒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理。
梦里难得的清醒时间,却还是在看着医书,被大师傅打扰到了,显然不是很高兴:“大师傅,如果你让我多清醒一个时辰,我就告诉你这些问题。”
岑眷中毫不在意尤梦里的阴阳怪气,他早就知道她被打扰的时候都这样:“梦里啊 ,你怎么知道这南粤有我们要找的前次子和甜娘草?”
“如果你早告诉我需要这两味药做引子可以疗毒,我早就来了。大师傅,以后别瞒着我!病人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情。”梦里撅着嘴。
“好啦。”孩子气的岑眷中对着梦里宠溺地笑了,心里对这个女娃的赞赏与感激愈来愈深。
“尤苹,停车!”一直在听这梦里和岑眷中讲话的肖杰儒突然紧张兮兮地喊停了队伍。
拉车的马儿还有黑白无常的坐骑都在紧张地原地不动。大热天,只听得蝉鸣和漏下的斑驳树影,杀气弥漫。
“到底何方神圣,请不要装神弄鬼,出来一会。”肖杰儒还是一贯地沉稳。而岑眷中则翘起邪魅的嘴角,仿佛期待一场好戏。
果然几个穿着白衣,绑着白发带的年轻男子出现,虽然没有黑白无常那么俊美,但也是上人之姿。
其中一人说话:“岑眷中,你可让人一番好找啊!六年不见踪迹。没想到你真跟肖杰儒在一起啊。”
“鬼愁门啊,好遥远的过去哦。”岑眷中一脸不屑。
“你!”白衣人气得要死。“岑眷中,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不肖子孙,我们今天就是替鬼愁门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就凭你们?”岑眷中依然是狂妄的口气。说完,一个挥袖,跃离马鞍,跟对方几个白衣人厮打起来。对方人很多,岑眷中渐渐似乎有些体力不支,他一声咒骂:“姓肖的,还不过来帮忙?!”
“我还在想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呢?”肖杰儒一阵冷哼,说完也加入了战斗。
马车里,尤梦里一阵腹诽,这两个师傅,自认识以来他们就没个好事!
“公子,要不要阿苹出去帮忙?”尤苹放下车帘,对梦里请示。
“去吧!”尤梦里说完,阿苹一个飞身就不见人影了。尤苹是武学天才,才十五岁的年纪,却拥有与岑眷中他们不相上下的功力,平时出门只要带着尤苹就能够保证尤梦里的安全,所以尤风才那么放心。
岑眷中善于用毒和暗器,很快就有几个白衣人脸色发紫且身上挂彩,而肖杰儒善使剑,也击退两三个。阿苹的加入让他们打得更加顺利。一个白衣人见势不对,看到无人守卫的宽大马车,一个飞身撩开车帘,只见一个约摸八、九岁的少年端坐于豪华舒适的车中,对着他绽放一个诡异却魅惑的笑。不自觉自己也笑了起来,却一阵抽搐,吐血而亡,身后,正是尤苹那娃娃脸一脸娇笑。
正当大伙儿都松一口气的时候,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了起来:“岑师叔,你还是跟我回去吧,不然有你好受的。”
“哦,那我现在回去就没我好受的吗?”岑眷中依然是不屑,但是肖杰儒却一脸凝重。
又是一群白衣人现身,各个目光冷漠,为首的是穿着大红衣袍的女子,一看这群人就比刚刚那群不好对付些。
“二师傅,她是谁?”梦里扫了一眼外面的局势,看二师傅的样子,他已经准备好逃跑了。
“鬼愁门左护法,用毒天才黄雪颜。”肖杰儒没说几句对方就打了过来。
“阿苹,我们先。。。”走字还没说出来,阿苹就飞身出去助阵了。尤梦里一阵气结,急性子的尤苹啊,自己怎么才能把她的坏毛病给改过了呢。
这不,几个白衣人就这么对自己攻过来了,她只能自救了,一个跃步,拿起马鞭,“驾!”的一声就架着马车飞奔起来。这几年都睡过来了,除了去毒必须的内力,根本没时间学点自卫的功夫,真亏了。尤梦里一阵阵腹诽。尤苹和黑白无常两个根本抽不出手来顾及梦里,只能急忙喊:“公子!”“阿里!”
那些声音却给尤梦里引来杀身之祸啊,那黄雪颜一听这声音,估计那车里的人对岑眷中的重要性不简单,使了一个眼色,四个打手就这么飞身追着尤梦里而去。
尤梦里不认得路,只能随马走。她最怕什么狗血剧情,会有什么悬崖出现之类。马车还没驾到多远,追兵就到了。躲过一剑,坐在车辕拉着马绳,为了驾好马车她根本抽不出手,没能力还击。四个白衣飘飘的男子轻易就追了上来,拦住她的去路,一齐挥剑对着她斩了下来,她急忙一甩手,把缰绳丢出去,一个回身跑回马车里关上马车门。那四人不明就里,砍断了缰绳,受惊的马儿飞奔而去,车停了下来,四个白衣人围着车子,盯着车内的动静。
其中一人似乎不耐烦了,一剑刺向马车,却只听到铿铿的声音“铁!”四人对视一眼,用剑从车门、车窗撩开帘子,不料一阵粉末 从窗和门飞出,弥漫良久。四人立刻蒙住口鼻,却终究迟了一步,一个趔趄,全部倒地不起。
很久都没有动静。
很久都没有人找到这里。尤梦里很担心两位师傅和尤苹的安危了。但是,梦里支持不住了,刚刚用内力放了毒,加速了毒发的时间,现在她要睡了,确切的说是要晕了。还没能给自己的周围布下毒阵,但梦里实在动弹不得了,只是强撑一丝意识等自己人来。
“公子,快看,前面真的有马车。”一声兴奋的喊叫划破树林的寂静。一个长相不错的小厮牵着一匹带有缰绳的马走上前来。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岁上下,身着锦袍的男子。男子身后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人跟着。
“呀,公子,死人了。”那男子跨步从马上下来,查看了一下尸体,沉吟了半晌,从手袖里拿出一个方巾,走向马车。
那小厮阻止:“公子,不可,让我去吧。”
“小柯,不妨。”说完就径自去掀开了车帘。一个大约十岁的瘦弱男孩坐在马车上睡着了,男子对着那男孩喊:“小地弟,小地弟。”只是没有反应。如果不是她绵长的呼吸声,还真让人以为她死了。正当男子想放弃喊叫的时候,男孩突然出声:“带我去南沙城。”说完就彻底没意识了。
男子一脸惊诧。看外面那些人的装束来看,应该是鬼愁门的人,而他们中的毒却是岑叔从未见过,那这男孩会是谁呢?
带着疑问,这男子就带着那男孩前往南沙城了,因为那里也是自己的目的地。
南沙城外,一片萧条,传闻的繁华被战争碾碎。南沙已经被敌军围困五日,城内恐怕弹尽粮绝了,但是援军还有半天路程才到。
“公子,恐怕我们需要在这树林边休息等援军到来。”一个大约五十岁的俊朗男子对着男子说。
“好,岑叔你安排吧。”男子平静地说,“还有,叫醒那男孩,跟我们一起用餐。”
男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岑叔就回来了:“公子,那女孩。。。叫不醒,我替他把了一下脉,她中了有点像鬼见愁的毒,按理中了鬼见愁应该在一个时辰内就毒发身亡,但看这女娃的情况,恐怕不是鬼见愁,具体什么毒,我也不清楚。”
“恩,今天两次遇到岑叔都不知道的毒了?这鬼愁门有那么厉害?”男子蹙眉,面如冠玉的脸上现出阵阵疑惑。
“鬼愁门自从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被杀以后,那些毒药的杀伤力都不如鬼见愁,但今日的毒,恐怕有后起之秀。还有,公子我从她身上搜到这个。”岑叔语气凝重,给男子递过一块玉佩。
“哦,岑叔辛苦了,先休息吧。”男子看着那玉佩,想起那纱帘背后的人。当年那个人是十岁,现在应该是十六岁了吧,怎么也不可能是眼前这个人了,那她到底是谁呢?想当年跟周里一席话甚是畅快,但是后来去寻,却不曾再见了,那里的掌柜只说他出了远门。
“那女娃。。。”岑叔等着指示。
“先留着,等她醒了好好问问。”话语被这深沉的夜幕氤氲在炊烟里。
天刚亮,就从南沙城的方向传来阵阵杀敌声,看来敌军又开始攻城了。如果没有意外,援军也快到了。这个莫名其妙就成为将军的尤大人还真是让人期待啊。一身蓝色锦衣的男子望着初升的太阳沉思着。
“公子,那女娃醒了。”岑叔的声音响起,算算,那女娃足足睡了七个时辰了。
“这位姑娘,睡得可好?”男子看着一脸戒备的女娃,先笑了起来,那笑容和煦到让人产生一种谪仙的错觉。
“你是谁?我在哪里?”
“姓黄,小姐现在在南沙城外。小姐如何称呼?”男子耐心解答着。
“周里。感谢黄公子救命之恩,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南沙什么情况?”周里?黄公子盯着这女娃娃,一阵不可置信以及猜疑升起。
“还请小姐告知你的来历及目的,如此才放心告知小姐想知道的东西。”带着疑问,黄公子就这么说出自己的话。
那周里自然就是尤梦里啦,她听着这说话的语气怎么那么文绉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没在意:“黄公子,我是中原人,我爹是这次南粤平叛的一个兵士,自小我们父女两相依为命,我不放心我爹,他从来都没离开过我,我们要死也死一块。。。。”说完就哭起来了,梦里自己都佩服自己,眼泪来得很容易。
“真的吗?”黄公子一脸怀疑,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嘛?。
“我还煮的呢?我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呜呜。。”梦里哭得更凶了。
“好啦,好啦,不要哭啦,哥哥错了,哥哥道歉!”这黄峥第一次那么没辙,很多问题都没问这女娃就哭了,不过这是因为他想妥协,不然谁敢惹他!梦里一听男子不继续追问立马不哭了,只是抽噎着:“那哥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辰,那南沙城怎么样,好不好?”梦里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跟瘦弱的脸蛋组合起来,让黄峥涌上奇怪的感觉,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回答:“现在是辰时,南沙已经被叛军围困五天了,援军还没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