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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斯柴尔德家族只待了两天,安云兮就带着想要的结果返回了云中城。悫鹉琻晓当然,在外人眼里,她只是返回了华夏,至于那个神秘的云中城……没有人能够确定它的位子。
飞机上,安云兮闭目养神,机舱外的世界是一片流云,这是阿道夫安排送她回国的飞机,机上的客人只有她一人,而主人……她并未接受阿道夫欲派雅各布同行的建议。
第一,她与雅各布之间的合作暂时是保密的,目前并不需要过多的亲近。
第二,在离开时,她感受到了阿道夫眼神中的不同,甚至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向他的长子,雅各布&8226;罗斯柴尔德。
安云兮很疑惑阿道夫对雅各布的态度,从表面上看,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他培养长子的能力,让他在最接近自己的地方负责事物,对次子宠爱,任由他为所欲为。这仿佛是大家族里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是,这原本正常的事,在安云兮仔细观察后却又得出不同。因为,阿道夫对所罗门的溺爱几乎达到了失去理智的程度。而对雅各布的表现,似乎对方越出色,他反而越不高兴。
思绪不由得飞向了那闹剧般的一夜过后,迎来清晨的曙光。菲利普如约的来邀请她到花园里与阿道夫共进早餐。
当安云兮在菲利普的带领下来到花园的时候,远远望去,在绿色的草坪上摆上了长桌,上面摆满了丰盛的法式早餐,女仆们围绕在桌前依然向桌子上添加食物,更远处的喷泉正在喷洒着水雾,那些晶莹的水滴在阳光下散发着金色的光泽。
这是一个很美好的早上。闻着青草混杂的空气,安云兮的心情也有些舒畅。随之,她的视线就落在了正坐在首位拿着报纸仔细阅读的阿道夫身上,同时她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在他身边放着的报纸很多,似乎来自不同的国家,至少以安云兮的眼力看到最上面放着的报纸显示的就是阿拉伯文字。
脚步落在草坪上,发出细微的响声。当安云兮靠近的时候,阿道夫合上报纸,将它随意的放在手边,抬头看向依然一身白衣与昨日没有任何不同的安云兮点头微笑。
如此的神情和态度,甚至让安云兮以为他并不知道昨晚在她房里上演的那一场闹剧,但是事实上,他是知道的,而且在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
安云兮不会告诉其他人,在散场之后,她用异能看到了菲利普直接去了阿道夫的房间,向他汇报了这件事,换来的是后者的彻夜未眠。除此之外,她还看到了带着愤怒的所罗门返回自己的房间,将一切都发泄在洪莲身上,当一切结束后,洪莲眼中折射出来的浓烈恨意。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逃过她的异能监视,所以其实昨晚上睡得最安稳、最香甜的其实是身为客人的她。
而现在……
安云兮挑了挑眉,嘴角上的笑容在阳光下十分绚丽,她走向那位若无其事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家主:“早上好,阿道夫先生。”
“早上好,安小姐。”处于礼貌,阿道夫从位子上站了起来,邀请安云兮在他右手边的首位入座。
坐下之后,阿道夫带着和煦的笑容关切的问道:“在罗斯柴尔德家还住的习惯么?”
微微颌首,安云兮同样保持着优雅的举止:“很不错。”
菲利普此时已经垂下眼眸,退在了阿道夫的身后,并未参与两人之间的交谈。
简单的寒暄结束,阿道夫慢慢收敛笑容,换上凝重而真诚的表情:“对于昨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让客人受惊是我们家族的不是,所罗门实在是太荒唐,并不知道那间房是安排给你住的,所以才会与家中的女仆做出这样的事,让你看了笑话。还希望安小姐不要介意。”
安云兮心中冷笑,轻描淡写的就把针对自己的阴谋变成了纨绔子弟的荒唐闹剧?还真是脸皮够厚的,也难怪,做生意,或者说做得好生意的人,谁的脸皮不厚?她自认自己的脸皮也挺厚。
“阿道夫先生客气了,安某又怎么会和令公子计较呢?”安云兮笑容淡淡。
言下之意,也就是说她身份高于所罗门,自认不会与他自降身份的计较。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直系子孙可不是一般权贵家族的子弟可以比的,如今被安云兮这么讨去了口头上的便宜,让阿道夫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一会,所罗门会亲自向安小姐道歉,还希望安小姐能够忘掉昨晚的不愉快。”阿道夫无视掉安云兮话里的含义,继续道。
安云兮挑唇笑道:“忘记不难……”
“安小姐,尚海机场到了。”突兀而娇柔的声音打断了安云兮的思绪,她缓缓睁开双眸,眸光落在对着她弯腰而笑的空乘服务员身上。
轻点颌首,安云兮从位子上站了起来,随着空乘服务员走下了飞机。完成任务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飞机原路返回,而安云兮则坐上了云中集团派来的汽车。
那顿早餐的过程中,所罗门出现,并如同他父亲所说那般,向安云兮道了歉,说是自己喝醉了,不知道那是安云兮的房间,才和女仆乱来。这些都只是遮羞的场面话,至于实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早餐结束之后,阿道夫答应了安云兮的条件,同意将自由联盟的推荐信准备好。到时候,一手交资料,一手交推荐信。
之后,她便拒绝了阿道夫的挽留,返回了华夏。
整个过程中,她没有再见到雅各布,直到上飞机前,才接到他的电话,说是他被阿道夫连夜派去国外处理集团上的事宜。
原因,他说得很含蓄,但也表明了这是父亲在为所罗门的事收拾烂摊子。
从雅各布的声音中,安云兮听出了一丝颓废。父亲如此的偏心,让雅各布斗志受挫,安云兮表示理解,同时也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因为越是这样,雅各布就越需要她的帮助,就越让两者之间的合作保持紧密。
来到云中集团,安云兮迫不及待的就借机返回了云中城,虽然离开三个孩子只有短短的两日不到,但是却让她思念非常。
直接返回到主峰的卧室,安云兮脚步停歇的就向孩子们的房间走去。房间里,三个孩子安静的趴在婴儿床里香甜的睡着,从组织家属中特意挑出来的月嫂正在轻轻的摇着床。
安云兮的靠近,让她回头,看清楚来人之后,愣了一下,忙站起来,对她恭敬的低头:“云少。”
安云兮点点头,示意她跟着出来。
来到房间外,安云兮问道:“这两日,孩子们都还好吗?”
“三位少爷和小姐都是乖巧的孩子,不哭不闹。”月嫂赶紧答道,言语中不乏流露出对三个孩子的喜爱。
听到孩子无恙,安云兮稍稍放心下来。“我母亲呢?”三个孩子,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无法独立照顾。所以平日里出了安云兮和月嫂照顾之外,林翠也会来陪着三个外孙,海婧只要有时间也会往这里跑,甚至多次转达老太太的话希望把孩子带到乔家大院去,但都被安云兮拒绝。
并非她不通情理,而是因为将孩子留在云中城中,她更方便照顾,同时兼顾工作。她总不能跟着孩子一起住到乔家大院里去,住在华夏军区的心脏,然后指挥黑道上的事情。
而且她和乔博琰商议过,在孩子三岁之前都留在云中城中,这里的环境更能将他们的体魄从小培养,等到上学的时候再送入京城的学校,那个四合院就是他们一家五口的家。
“太太刚才被三小姐尿湿了衣服,回去换去了。”月嫂躬身回答。虽然安云兮也好,乔博琰也好,甚至林翠也好都对她很和善,但是当初在接下这份工作的时候,她儿子就嘱咐过她一定要小心谨慎,所以这段时间她都是战战兢兢地工作,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月嫂的话,让安云兮精致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是,云少。”月嫂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离开了。这也是儿子的嘱咐,不要对云少的任何命令表露出迟疑。
三个孩子出生之后,安云兮从未离开过他们身边,这一次离别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依然让她感到怀念和三个孩子在一起的日子。
月嫂离开之后,她走进房间,此时阳光顺着石壁上凿出来的窗户将金色的光线洒了进来,落在摇床上,将三个孩子小小的身躯拢在光线中,好像镀了一层金色。
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那漂亮得如同小天使一样的面孔,让安云兮都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分出他们谁是谁。
此刻,在光晕中,三个小孩同时‘咂巴’了一下嘴,看得安云兮忍俊不住。她走到摇床旁坐下,接替月嫂的工作,轻轻的摇晃着。她希望她的孩子在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看到她,看到自己的母亲。
三个孩子,林翠用不同颜色的衣服将他们进行了区分。老大乔瑄身上的衣服是白色带着卡通图案的卫衣;老二安玙穿着的是黄色打底,与老大同款样式的衣服;老三穿着的则是粉红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儿乔玥遗传了自己的异能,安云兮总是觉得自己和女儿之间更多了一分联系。她才刚刚坐下不久,原本睡得正熟的小乔玥就好似感觉到了她的靠近般,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当她确认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很久很久不见的母亲时,居然想安云兮伸出了小手,想要保住母亲。
这小东西的动作,看得安云兮心头发软。这是她血脉相连的孩子,怎能让她不疼爱?
没有片刻犹豫,安云兮伸出手将小家伙从摇床上抱起来,让她落入自己的怀中。小家伙很安静,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吵醒两个哥哥,当她接触到母亲身上熟悉的气味之后,居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可爱、惹人怜的表情,让安云兮忍不住低下头在她肥嘟嘟的脸颊上亲了又亲。孩子身上传来的淡淡奶香味,让安云兮有一种不愿放手的冲动。
“宝贝,有没有想妈妈?”抱着女儿,安云兮柔声问道。那声音可不似在外人面前的那般清冷、无情,而是充满了温柔和爱怜。
若是旁人看到这一幕,恐怕都会惊讶吧。毕竟,在他们的心中,大名鼎鼎的云少可是‘硬汉子’,是威武霸气的,怎么会有如此柔情细腻的一面?
“想了,很想很想。”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突兀的从身后传来,安云兮抱着女儿转身,还未看清楚眼前人,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孩子很想你,我更想你。”乔博琰将下巴放在安云兮的颈窝磨蹭着,在她耳边轻声低喃。
听到这句近乎撒娇的话,安云兮双眼笑得弯弯的:“什么时候回来的?”如果她没有记错,此刻乔博琰应该在上班,怎么会突然回到云中城中?
这时,安云兮怀里的小乔玥‘啊~啊~’的叫唤起来,好像在抗议把自己挤在中间的父母。
两人一愣,稍稍分开相拥的身体,四目交汇下,都是一笑。
‘啊~啊~’小人儿又叫唤起来,小嘴一张一合,抗议父母的忽视,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惹得乔博琰不禁伸出手指在她胖乎乎的小脸上戳了一下。小家伙一愣,立即‘哇~!’的大哭起来,那哭声惊天动地,震得乔博琰和安云兮都当场愣住。
这还不止,因为小乔玥的嚎啕大哭,惊醒了两个正在摇床中熟睡的儿子,顿时也大哭起来。三人的哭声简直就是高中低音三重奏,没有音乐殿堂的美妙,只让人感到魔音灌耳。
安云兮赶紧手忙脚乱的哄着怀里的小乔玥,而乔博琰也快步走过去,弯腰一手一个从摇床里把两个儿子捞起来,一左一右的摇晃着。
这两个在外面名震天下的人,如今却在这里忙手忙脚的哄着孩子,这幅场景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乖宝宝,不哭了,哦~不哭了……”安云兮有些不知所措的轻轻拍打着哭得声音嘶哑的小乔玥,顿时又气又急的冲着乔博琰喊道:“都是你!好好的,你戳她做什么?”
另一边,乔博琰同样无力的哄着两个哭声震天的儿子,听到安云兮的责备,扭脸苦笑:“我这不是逗她玩么,虽知道小家伙那么不经逗。”
“哇……哇哇……哇……”似乎是听出了自己父亲在说自己的坏话,小乔玥哭得更加惨烈,把安云兮的心都给哭碎了。
“乖乖不哭……妈妈疼你……妈妈亲亲……”安云兮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瞪着乔博琰:“你看看,都是你,这还是三个孩子出生到现在,哭得最厉害的一次。”
乔博琰满腹委屈,又不敢申辩。这个时候,爱妻正在气头上,是听不进去任何道理的。饶他在军中统帅三军,掌握着华夏最锋利的利剑,但面对着三个哭啼不止的‘小面团’,一样束手无策。
“怎么了?怎么了?”这时,换好衣服的林翠从外面进来,一见这阵势,立即喊道。
此刻安云兮哪里有时间向母亲解释?只是手中哄孩子的动作不断,着急的看向乔博琰怀里两个哭得声音都沙哑了的儿子,急道:“老妈,快去哄哄。”
林翠这时也顾不上去问原因了,三个孩子的哭声一样揪着她这个做外婆的心。听到安云兮的话,便连忙走向乔博琰,从他怀里接过小安玙,熟练的哄着。
姜还是老的辣,小安玙交到林翠手中没几分钟,就安静了下来,虽然还在时不时的呜咽,但最起码已经止住了哭声。
搞定一个,林翠将小安玙放在摇床上后,又接过小乔瑄,几分钟后,又一个小家伙安静下来。
等到林翠走向安云兮的时候,她怀里的小乔玥也安静了下来,这让某人得意的道:“看来我在哄孩子方面还是有些无师自通的。”
林翠从安云兮怀里接过小乔玥,看了孩子一眼,大大的泪珠还挂在眼角上,小嘴一张一合。她瞪了安云兮一眼:“不是你有本事,是孩子哭哑了。”
呃……
得意的笑容僵硬在安云兮的嘴角,她看向憋着笑的乔博琰,狠狠的瞪了一眼。
“行了行了,你们都出去吧,别一会又把孩子弄哭了。”林翠抱着小乔玥转身,对孩子的父母下了逐客令。
安云兮和乔博琰面面相窥,都无奈一笑,一起并肩走出了房间。
“此行如何?”直到现在,乔博琰才有机会向安云兮询问这一次去法国,拜访阿道夫&8226;罗斯柴尔德的结果。
安云兮淡然一笑,望着云中城中远处的风景:“还算不错。”除了一些跳梁小丑之外。但是,这些事她并不准备告诉乔博琰,不是不愿,是没有必要。
“顺利就好。”乔博琰并未追问细节,只要知道是顺利的,妻子平安回到他的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微微一笑,安云兮很满足两人的这种相处模式,绝对的信任,绝高的默契。让他们彼此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意会,让他们之间不会出现一般情侣间的怀疑和摩擦。
“这两天,我很想你。”乔博琰从身后搂住安云兮的腰,在她耳边痴痴的道。生产过后,安云兮的腰早已经恢复原样,一样那么纤细和紧致,让他的大手在她腰间上情不自禁的上下摩擦着。
安云兮被他弄得面颊一红,伸手在腰上那只作怪的大手上拍了一下,娇嗔道:“注意点形象,这可是在外面,老妈和孩子们都在房间里。”
乔博琰轻笑,抬眸看了看四周:“在云中城,有哪位不怕死的敢偷窥鼎鼎大名的云少?”
“不正经。”安云兮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可是,乔博琰却丝毫不在意的向着她贴得更近,两人隔着衣服的布料都能彼此感觉到肌肤的热度。
安云兮抬起眼眸,媚眼如丝的看向乔博琰,让后者一下子沉迷在那两汪清澈的湖水里,不禁抬起手,屈起食指在那双微启的红唇上轻轻的摩擦,感受着那种吐气如兰的芬芳。
被乔博琰看得别扭的安云兮忍不住张嘴一咬,直接要在他凑到唇边的食指上。那狠辣得不留情的力度,让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到乔博琰吃疼的样子,安云兮才满意的松开唇,放过他。望着自己食指上的齿音,乔博琰摇头苦笑。
两人穿过花园,回到自己的房间,安云兮再被乔博琰吃干抹净之后,只得去洗了个澡。当她从雾气腾腾的池子中站起来后,面对着起雾的镜子,她抬起手用手掌在上面擦了擦。
渐渐地,镜中出现她姣好的身体,还有精致的容貌。一头黑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向下滴着水滴。
重生以来,十几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望着镜中的自己,已经慢慢与前世的自己重合,却又有着太多的不一样。
这一切,都好像梦一样。直到现在,安云兮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变成了三个孩子的母亲。成就了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辉煌。
镜中的自己,宛如少女,若是自己不说,恐怕不会有人认为她生过孩子。
女人都是在意自己容貌、身材的。重生一世,安云兮在最初的时候就对此刻意的纠正过,不仅改变了自己的身高,也因为洗髓伐毛改变了自己的体质。
嘴角轻轻上扬,她对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突然,她的笑容缓缓收敛,眉头皱了起来。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出现前所未有的凝重……
镜中的她突然变得模糊,一会虚一会实,好像随时随地会消失一般。同时,那从怀孕之后,越接近临产就越明显的不安感此刻再次出现,紧紧的包裹着她的心脏,挤压得她难以呼吸。
她抬起手,伸向镜中,想要抓住自己,却在手指碰触到的那一霎那,镜中的自己消失不见。这诡异的一幕让她心中一沉,抓起白净的浴袍穿在身上,正当她要走出浴室的时候,回首之间,却又发现自己的影像重新出现在镜子中。这一幕,让她再次止住了脚步,双眼眯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乔博琰,看着穿戴整齐的安云兮从衣橱边走过来,不由得诧异的从床上坐起问道:“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安云兮微微颌首,笑道:“我去找找青山,上次他说过药物已经集齐,随时可以炼制,我去看看具体情况如何。”
“都这么晚了,明天再去不行?”乔博琰有些不理解安云兮的急切,皱眉问道。
她摇摇头,没有露出半点异样:“你知道的,我想做的事若不去解决,只会让我坐立难安。”
乔博琰皱眉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头:“好吧。早去早回。”
“好。”安云兮轻声应道。
“不如我陪你去?”安云兮一如既往的淡然,但是却不知为何让乔博琰心中升起一抹恐慌,让他脱口而出。
安云兮一愣,突然笑道:“你去又没有什么事,干嘛要跟着?乖乖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
见男人还想要去,她又道:“难道在云中城中你还不放心我的安全?”
这句话,让乔博琰放下心来,压抑着内心那种莫名的不安。是了,这里是云中城,是安云兮的世界,她是这里的神,没有任何人能够在这里伤害到她,她也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
仿佛是安慰自己,乔博琰在心中对自己说着的同时,向安云兮笑着点头:“好,你去吧。早些回来。”
微微颌首,安云兮转身离开了房间,离开了主峰。
在云中城后山,有一座药宗先祖留下来的炼丹房,那原本是被封尘的遗迹,不知道是从哪个年月存在下来的。后来云中城在建设之际将它发掘出来,禀报给安云兮之后,这里就变成了她的私人禁地,再后来青山进入云中城后,便住在了这里。每日帮安云兮整理药物,或是研究药宗上古流传下来的炼丹之术。
这个炼丹房地处偏僻,再加上安云兮特别叮嘱过,所以一般情况下,这里都是没有人烟的。在碎石铺就的小路上独自行走,月光洒在安云兮的身后,为她周身燃起一层清辉,与她身上的白衣相互呼应,犹如踏月而来的仙子,突兀的出现在凡间。
当然,或许在某些人的眼中,如同鬼魅……
就如同突然发现安云兮过来的青山一样,吓了一跳之后,才一脸唏嘘的道:“云少,你这大半夜的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老道我可是不经吓的。”
安云兮此刻可没有闲工夫和他打趣,笑了笑,抬脚进入房中。青山见她眉宇间带着一丝凝重,也收敛心情,放下手中的东西,跟了进去。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能观人气运?”坐下之后,安云兮开门见山的道。
在台北的道观里,青山就曾经说过看不清她的气运,却能看得清司徒凤和洪莲的气运,那时安云兮心知是因为自己重生,导致天机紊乱,让她的气运和一般人不一样。只是,那时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并未深究。如今,刚才在浴室里的异状,还有心底的不安在反复的纠缠着她,让她不得不到青山这里来讨问一番。
重生之事,过于玄妙。安云兮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已经逝世的南老。但是,在安云兮心目中,如果必须要将这件事告诉一个人的话,那个人选无疑就是南老,而不是与她关系最亲密的乔博琰。
可惜,如今南老早已经仙逝,无法为她解惑。她只能求助这位道门出身的茅山道士,希望他能为自己理清思路。
安云兮的问题有些突兀,让青山那仙风道骨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后,他还是点了点头:“这算是一项盗天机的秘术了。”
“使用的话可会对你带来什么影响?”安云兮又确认道。
青山思索一番,道:“这倒不会,观气运不过是借助气运来推演命数罢了,不会有什么大影响。”
这幕一说,安云兮就明白了。观人的气运,不是没有影响,只是影响不大。当然,或许这个影响与被观之人的气运有关,只是青山没有明说而已。
“那你可否再帮我观一次运?”安云兮终于说出此行的目的。
青山眸中透着不解。他曾经为安云兮观过一次气运,但得到的结果却让他诧异,因为她的气运与常人不同。当时,他曾如实告诉安云兮,他看不到她的气运。而造成这种结果的只会有两种原因。一是,死人;二是,跳出三界六道,不在五行之中的生物。
当日安云兮都并未对此深究,怎么今夜却突然为此事前来?而且神情凝重,这不得不让青山真正的疑惑起来。
“云少想要观气运自然是可以的。”按耐住心中的疑惑,青山捋着胡须点头道。
安云兮微微一笑:“那就烦劳青山道长了。”
青山连连摆手:“你我之间还需如此么?”
说罢,他提神运气,口中默念无声的咒语,双眼凝聚成芒的朝着安云兮的头顶看去。这一次,他看得格外仔细,看得时间也格外的久。久到安云兮的身体都有些僵硬之后,他突然向后踉跄几步,张嘴吐出一口腥味的血液。
“青山!”安云兮一惊,赶紧伸手过去搀扶。
在刚才,她并未有异样,只是感觉青山在盯着自己,却不知道对于青山来说却会带来这样的重创。
青山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抬起手,用宽大的袖袍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他一直都穿着道袍,哪怕是进入云中城后都没有改过这个习惯。
安云兮扶着他在木椅上坐下,又亲自为他倒了杯茶水递过去,这才返回原先的位子坐下。
青山端起茶杯,送了一口后又放下,抬眸看向安云兮,几番欲言又止。
“你若看到了什么,直言便是。”安云兮看出他心中的犹豫,忙道。事实上,她此刻心中也很焦急,生怕从青山口中说出什么让她感到无力的话。
和人斗,她不怕,和国家斗,她也不怕。但是要和诡异莫测的天机斗……她这个莫名重生的幸运儿一时之间,真的没有把握。
他低下眉,似乎在犹豫如何跟安云兮开口。这倒是让后者有些不耐,毕竟事情发在她身上,重活一世,可以说这就是她身上最大的谜题,甚至很多时候她都怀疑,究竟老天为什么让她重生,她前世一个平凡无奇的职场老鸟,何德何能让上天选中?
沉默片刻,青山突然仰头叹息,在安云兮的皱眉中,他看过来:“云少,曾经我就为你看过气运,但当时你的气运却无影无踪,难寻分毫,你可曾记得。”
她自然记得,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这。安云兮点点头:“你当时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青山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那也就是说,为何如此的两种可能性你也还记得?”
“自然。”安云兮再次点头。
青山看着安云兮,久久没有说话。突然,他站起来,对安云兮弯腰行了个大礼。弄得后者一惊,站起来道:“你这是做什么?”与青山相交以来,她一直把他当成是忘年之交,能够为她在道家一途上解惑的长者,从未让他施过礼,而青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一直以来两人之间的交情都是随性自然的。如今,却突来这一出,自然让安云兮纳闷。
“云少,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何来历?”青山抬眼,看向安云兮,眼中有些隐隐的激动。
安云兮一愣,好笑道:“是何来历?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山精鬼魅所化?”
青山却没有笑,而是正色的道:“一个人的气运是不会改变的,除非他的命改了。而我今夜耗费心神用真元观望气运,却发现你的气运有了变动,隐隐出现红色。在运气之中,若是出现红色,则代表着这个人有成仙之运。”
成仙之运?安云兮心中松了口气。最起码这几个字听起来还算是吉利。心中才如是想着,青山的下一句话,却把她打得措手不及。
“也就是说,你随时会羽化登仙,白日飞升。”
“什么!”安云兮失声大惊。青山这话说得委婉,但实际上就是说她随时会莫名其妙的死去,古人管这种无疾而终的莫名死亡都叫做羽化登仙。
“你是说我会死?”安云兮的声音沉了下来,尽管心中震惊,骇然,但她也不能自乱了方寸。
青山仰头看向天际,浩瀚星空,喃喃自语:“若是上面真的存在一个仙界,今日我是要恭喜云少这仙根仙缘的。可是,到底还有没有仙界……老道没有半分把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云兮缓缓坐下,低眉不语。
收回眸光,青山表情也同时凝重起来,他看向安云兮,再次问道:“云少,你到底有什么来历不为人知?你必须告诉老道,老道才能帮你出谋划策一番。”
安云兮清冷的眸中仿佛没有焦距,青山的身影清楚的倒影在里面。此刻,她并未失魂落魄,也并未慌乱,只是心中突然冰凉一片,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灰色的雾霾。
重生,是她最大的秘密。今夜,她要向青山吐露这个秘密吗?
“云少!”安云兮的平静和沉默,反而让青山着急起来。
双眼微眯,安云兮嘴角突然露出一个让青山觉得虚无缥缈的笑容:“好,我告诉你。”
是的,安云兮最终决定告诉青山一切,将这个秘密说出来,换自己的一线生机。她不稀罕什么仙界,她留恋的是世间……她的孩子、父母、属下、云中城……还有,乔博琰。这个和她心血相溶的男子。
半个小时后……
青山失神的跌落在椅子上,他刚才似乎听到了一个十分荒唐的故事。在他面前的人,居然是重生而来,带着两世的记忆,在同一个世界行走出了不同的轨迹。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法让时间倒流,无法让人世重来。可是,在他面前就有着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告诉他,凡事都有例外。
最大的秘密被揭露之后换来的是,良久的沉默。青山没有开口,安云兮也不着急相问,将心中最大的秘密吐露,她同样需要平复自己的心情。
“难怪……难怪!”突然,青山恍然大悟的道。
这让安云兮缓缓抬起头,看向他,皱眉问道:“什么难怪?”
青山看向她,一字一顿的道:“难怪你的气运会变,难怪你如今会有消散的征兆。”
安云兮不解:“什么意思?”
青山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次看向天际。只是,此次他看的不是星空,而是那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天命。“当初我观你气运,没有半点痕迹。那是因为你在命数里,已经是个死人。因为它并未发现你居然从它手中逃脱,重生在世。那个时候,你并未对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改变,所以你一直没有被发现。而如今,你的重生已经改变了世上太多人的命运,甚至对天命造成了影响,所以你被发现了。”青山说着,转眸看向了安云兮。
“所以,它要我消失,让一切重归轨迹?”安云兮冷声而道。她的聪慧一点就透,即便青山没有说出结论,她也猜出了结果。
“不仅如此。”青山缓缓摇头。
安云兮挑眉看向他,眼中燃起熊熊烈火:“还有如何?”
青山沉默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凡是与你有着血脉关系的都会随着你一起消失,凡是受到你影响之人的命运都会慢慢回归轨迹,甚至你的存在会在他们的记忆里渐渐淡忘。”
“你说什么!”从未有一刻,安云兮的声音会冷得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