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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在艾斯见得足够多体验过足够多之后,他仍然无法为当初自己那么执着地要挑战白胡子这件事评判出一个对错。
有舍必有得,想要获得就要以失去为前提，这个道理他很久以后才明白。
——他获得了他一直以来渴望的亲情，和一个无论漂泊何地仍然可以依靠的家。
……那么,他会失去什么呢？
艾斯顶着巨大的黑眼圈，早上有气无力地对着自己的船员打招呼：“你们好……”
“啊！船长你肿么了TOT”加文吓了一跳。
“……失眠。”艾斯懒懒地回答，然后发现那个坐在长长的餐桌最后面的男人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是真的不在乎我吗？明明就说过不会离开的——
艾斯心里纠结得要死，偏偏还小孩子赌气似的不理兰斯,自顾自在另一头坐下开始吃早餐。
——在场的所有凡人都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率先发言的是夏兰：“你们吵架了？”
“诶？！”艾斯诧异万分地抬头,“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夏兰微笑着吐槽：“因为我不是瞎子嘛^ ^”
——连夏兰都看出来了,兰斯你居然像没看见一样无视我……QAQ
兰斯挫败地用盘子挡住艾斯怨念的目光，但是对方眼神的杀伤力实在太强。于是他迅速地搞定了早餐：“我吃饱了。”
艾斯更加怨念……
——够了你的怨妇光波我们要受不了啦！！！
连伊桑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艾斯一眼：“那个把爪子搭在餐桌上目光可怜兮兮的大型犬类动物是谁的？”
迪安觉得现在大家越来越会吐槽了：“……是某个傲娇扔掉的吧= =”
“……一群不懂科学的凡人。”伊桑说完就沉溺于自己的世界里面去了。
——凡人这个口头禅是从哪里学来的啊！好想去灭了他！
迪安觉得自己多说多错,于是埋头苦吃，结果夏兰一句话把他活生生地噎住了：“……那，难道是艾斯你想霸王硬上弓然后失败了？”
“咳咳！”娜娜咳了两声，“现在可是白天。”
——你们就继续搅基吧，等我以后找个妹子吓死你们！【不对！】
艾斯立刻反驳：“才不是这种事……只是他说了很过分的话，我在等他给我道歉。”
……
众：“这根本不可能啊！！！”
“但是真的是超级过分的话……没办法装作听不见啊。”艾斯抑郁不已。
“是‘风太大我听不清’这种？”迪安询问。
“……闭嘴啦。”
艾斯满脑子都是他那句“我要下船”的话，搞不清他到底认真还是一时气话，但是就算是气话也不该说啊！
娜娜贴心地劝解到：“船长有什么疑惑直接去问兰斯比较好吧，毕竟以他的性格要主动解释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啊。”
“……嗯。”艾斯回答地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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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无奈地看着那个蹲在角落默默画圈圈的家伙，脑门上蹦出一排黑线：“……你跑到我房间里来，就是为了蹲墙角？”
“……因为兰斯太过分了！”艾斯控诉，“居
然说这种话！”
“……哪种话？”
“……下船这种。”
兰斯哼了一声：“怎么，你不准备去挑战白胡子了？”
“……你不能用这个事情威胁我！”
兰斯笑起来，然后眼神莫名变得伤感：“你果然是个孩子。”
“我才不是！兰斯你能不能不要好好看看我！我已经18岁了，我是一个可以独挡一面的男人了！”
——船长你不要老是摸我的脑袋啊！我已经14了喂！已经长大了！
……现在看他就像看以前的自己一样。
“……笨蛋。”兰斯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得要和白胡子比一场是吧？”
“是又怎么样？”艾斯倔脾气上来了。
——如果不知所措的话，或许离开一段时间是个不错的方法。
“反正老子坚决不同意！”兰斯拍案而起，“要是你执意如此，老子就和你一刀两——呜！”
艾斯直接干脆的扑倒让他把喉咙里的话全部堵住了。所幸他坐在床上后脑勺没有经历剧烈的撞击，但是艾斯这种按着他的手趴在他身上的举动让兰斯气得满脸通红：“卧槽……你给老子滚下来！”
艾斯也是不知所措：“我……我也是一时着急——”
“着急尼妹！你这个色狼！”兰斯根本推不动他，脸涨得绯红一肚子气。
“……”艾斯也是闹了个大红脸，“我、我才不是！”
“赶快——给老子滚下来！”兰斯恶狠狠地盯着他。
……
“啊……所以你就被兰斯用一记下勾拳砸出来了？”
迪安挂在桅杆上吹风，艾斯坐在甲板上把脑袋埋到了膝盖里。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脑袋一热就……他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啊QAQ”
“艾斯你还真是饥渴= =”
“……我没有！”
迪安吹着风，感受到艾斯强烈的怨气：“所以啊，你不去和那个什么白胡子挑战不就好了吗？”
“我要去。”
“原因呢？”
“……我——想让他真正地看着我，不是透过我去怀念别人，或者是把他喜欢的加在我身上……”
艾斯喃喃自语：“他总是这么想……我是波特卡特·D·艾斯……可不是别人。”
迪安诡异地盯了他一眼：“你以为他把你当作谁啊。”
“……”艾斯被噎了一下，然后赌气似的说，“你不懂。”
迪安：“……不懂你个鬼啊= =”
“我其实——不想当海贼王，我当时出海，是为了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包容我一切的地方，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宽广的目标和胸襟，也不会像我弟弟那样——”
艾斯想起他小时候和路飞就谁是海贼王还争执过，只是现在自己在海上漂泊了之后才发现那不过是孩子气的梦想而已。
“喂……”
“为什么他总是要强加这个愿望在我身上呢？我……其实想要的很简单的啊。”
“喂……”
艾斯的脑袋还是埋在膝盖里自说自话：“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地让我成为海贼王呢？我……我……”
迪安简直要咆哮了——丫的你不会抬头看一看正主就在你面前杵着吗？！！
兰斯的眼睛被长长的额发遮住看得不甚分明，迪安却觉得后背一阵发寒：“兰斯啊……”
“没错，他老是这样，不管别人的感受，自顾自地就阻止我的努力，我最讨厌他这一点了！”
“是吗？”
“是……当然是了，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当海贼王呢？归根结底还是因为……”
艾斯说到一半突然愣住了，他几乎是瞬间睁大了眼睛，然后猛地把头抬了起来！
迪安挫败地捂住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有一种围观悲剧的既刺激又危险的感觉。
兰斯弯下腰，金色的发丝就落在艾斯的鼻尖：“因为什么？”
艾斯脑子嗡得响了一声，瞬间就后背沁出了冷汗：“不不我——兰斯你什么时候来的？！”
兰斯从喉咙里“哼”了一声，脸上冷冷的没什么表情，扔下一句“那就如你所愿”转身就走了。
“等等！”艾斯站起来就要抓住他，无奈兰斯似乎是气极了用上了果实能力，他伸出手只抓到了一丝疾逝而过的风，“兰斯——！”
他愣愣地看着空空荡荡的甲板，觉得这下子事情是真的大发了。
……
——很好，非常好。
兰斯一脚踢开不知是谁的房门，直接走了进去，把里面正在做实验的伊桑吓得都抬眼看了他一下：“……你怎么了？”
兰斯才不管那一地的乱七八糟的实验品，走到伊桑的房间里唯一干净的床上坐了下来。
伊桑向来对船上人员的恩怨情仇不感兴趣，只是一门心思投到面前的实验身上。兰斯正好落个清净。
兰斯心里满满的都是烦躁，看着伊桑的样子却平静了些：“伊桑……你有个弟弟对吧？”
“从血源上来说，不错。”伊桑语气平淡。
“……如果你们闹矛盾了，你怎么办？”
伊桑抬眸看他：“这要看是什么问题了。”
“如果是平时的小矛盾，随他去就好；但是要是原则上的矛盾……其实我和他全部都是原则上的矛盾。”
“……= =”
兰斯轻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
——自己付出的十七年算什么？一厢情愿吗？为了那个小鬼在推进城呆了十七年，但是换来的是他的一句“强加”？
——原来我的努力，我的梦想，我的希望，在你的眼中都是枷锁？
兰斯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眼眶有些湿润。
如果目标不同，是不是无法继续走下去？
——你想要的是安宁，我想要的……是什么呢？
伊桑没有理他，居然自顾自开始说话：“原则问题上思想不一致是很可怕的——当时，我走的时候，我弟弟就用手术刀刺穿了我的肩胛骨。”
兰斯：“……”
伊桑语气平淡：“所以，要是你想下船的话，动作麻利些，别让艾斯发现了把你烤成人肉干。”
兰斯：“……你以为艾斯是你那个变态弟弟么！！”
“兔子逼急了会咬人，指不定你是我见过的最虐恋情深的一对。”
“……喂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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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在回到自己房间打开门之后，果然看到了眼巴巴等在里面的艾斯。
兰斯也果然冷了脸色：“你给我滚出去！”
“兰斯！我是想和你好好谈谈的！”
“没什么好谈的……”兰斯的性子就是那么说一不二，“艾斯，我不是可怜巴巴求着要上你的船的人，所以我绝对不会在听了你这样的话之后还犯贱留在这里！”
“我只是一时气话！”
“哈……气话……”兰斯皮笑肉不笑，“原来当时你那么委屈说的话都是气话？你想成为海贼王？你很喜欢自己的父亲？你不觉得我给你的一切是负担？”
“我不是那个意思！”
“哦，你不是那个意思……”兰斯点点头，“艾斯你摸着自己心口问一问，你有没有觉得对我感到愧疚！你有没有觉得我加给你的是虚无飘渺的东西！当时，我在你父亲的行刑台下面问的话……”
他眼角居然慢慢地湿润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笑话！”
——是我苛求了。
兰斯对着愣愣的艾斯扯出一个微笑，但是眼泪却从眼眶里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砸在地上晕开一团水花。
“我居然才明白……我居然才明白……”
“我们从一开始的目标——从来、从来就没有相同过！”
作者有话要说：1.…………写了又改发现总觉得维和-_-
2.谢谢镜花之影的地雷！！抱住猛亲！！！
3.咳咳于是一起冒险的剧情结束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