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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k的正式名字其实挺没头没脑的,the knight eai corporation limited,前面那个定冠词连的是knight,意指某位特定的骑士,1ogo也是手持长枪的骑士剪影。所以理论上会在英语文脉中出现“the the knight eai corporation limited ”这样奇葩的表达,但往往就把前个省略了。
时至今日,殷少岩总算知道“那位骑士娱乐有限公司”是个什么意思了。
这是为了保护闯入娱乐圈的姚家大小姐而诞生的骑士,三十载过去,他的女主人已经不在,而骑士却还在守护着更多的人。
特么的还玩公司拟人……相比较之下星程万里就只能拟高速公路了有没有。
殷少岩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拿着一条人类的胳膊使劲咬。
胳膊当然是陈靖扬的。
舅舅是谁也不告诉我,妈妈是谁也不告诉我,外公是谁也不告诉我……还说不是把我当宠物?咬死你个言行不一的!
陈靖扬忍痛皱眉:“够了啊,怎么跟小狗似的。”
嗷!不能忍!你才小狗!你一家门都小狗!
陈靖扬无法,动手捏住了他的下颌,才把胳膊解救出来。
“不要接着看下去了吗?还有初中高中大学时候的照片。”陈靖扬别有用心地说道。
青、青春期的尼桑……穿校服的娇嫩可口的十几岁的尼桑……
果不其然,听闻此言殷少岩的口水“刷拉”一下流了下来,“哧啦”一声浇灭了心上愤怒的小火苗。
然而余烬仍在,殷少岩色厉内荏地讥讽道:“该不会后面还有什么我认识的亲戚吧?军政要人什么的,诺奖得主什么的。先给个预告成不成?”
陈靖扬最看不得他的嘲讽脸,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把人抵在沙发背上。
“这些人很重要吗?”趁着殷少岩愣神的功夫,陈靖扬说道,距离极近,鼻息可闻。
殷少岩遭受近距离美貌轰击,差点没听到对方在说什么。等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说:“重要啊……”
“比我重要?”陈靖扬面色不善。
“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殷少岩定定地看着陈靖扬说,“他们知道你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要是说出来你肯定又要不高兴了,我也想当你的家人啊……”
想明白他说的“又要不高兴”是什么意思,陈靖扬心里有些五味陈杂,自言自语似的低叹,“傻兮兮的。”
陈靖扬之前恨他总拿兄弟关系拒绝自己,为了杜绝殷少岩在自己身上找温暖来弥补缺失的亲情,陈靖扬很是费了些心力,甚至是强硬地打碎他对于纯洁的兄友弟恭的愿景。
可是现在陈靖扬觉得自己有些太……苛刻了。
——他只有我。
殷少岩低头看相册,陈靖扬看他头顶的发旋,这个念头也就像漩涡一样在心里卷带起了一些深沉的情绪。
他甚至觉得那个时候逼迫殷少岩在兄弟之情和恋情之间做抉择有些太残忍。陈靖扬那时不是没有自己很残忍的自觉,但现在回头审视,可能比想象中更过分一点。
那之后他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那么对方呢。
陈靖扬与姚家本就关系疏远,他更不希望自己和恋人的关系有任何人事物阻碍在中间,特别是,那个人还如此渴望着亲情,于是便有意无意地保持着这种信息不对称的状态。
但这种不希望任何人事物介入的想法,用更加直白的话来说,就是——“独占欲”。
他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独占欲,而让那个人用小心翼翼的表情,说出“我也想当你的家人啊”这样缺乏安全感的话。
这不公平,甚至自私。
陈靖扬拉起埋头看相片的殷少岩的左手,在他手心写字。
“哎?干啥?”殷少岩抬头,抹抹嘴角。
“这是我母亲的名字。”
“不是叫姚于心吗?”
“那是艺名。”
意识到这种行为背后的意义,殷少岩十分有仪式感地正襟危坐了起来。
陈靖扬一笔一划地写。
一笔一划地写。
写。
写……
“笔画好多。”殷少岩说。
“是……”觉出自己这个举动中的荒谬之处,陈靖扬停下了动作。
殷少岩眨眨眼睛:“你可以用笔写。”
于是陈靖扬又翻出一支笔,在纸巾上写下了“姚雩馨”仨字。
殷少岩眼皮直抽。
“怎么了?”
“没啥,咱妈名字挺……有文化的。”殷少岩几乎可以想见当世白玫瑰写完自己的名字,身边的小伙伴们都做到选择题第五道了的悲惨童年。
“嗯,我另外还有个舅舅,有个表弟,我找照片给你看。”
“……”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再吃惊了的殷少岩,在看到全家福里“咱大舅舅”穿军装的照片时再度沉默了。
好极了,军政要人。你家的诺奖得主呢,快给我介绍介绍。
一整个上午,殷少岩都以一种老子已死的眼神看着陈靖扬一个一个地跟他解说他们家亲戚。
在陈靖扬跟他说姚紫紫和小舅舅是堂姐弟,照辈分还得叫她声姨的时候殷少岩还能面不改色,但在陈靖扬说季平和小舅舅有一腿,而且已经获得广大人民群众的默认了之后殷少岩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信息量呈指数增长的世界了。
那么显然tk的**oss已经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情了。
而陈靖扬居然还能憋着不告诉他。
“陈靖扬我讨厌你。”殷少岩哀怨地说出这不知道说了几遍的台词。
“我喜欢你。”陈靖扬微笑了一下,像接对联一样迅速地接上这一句。
简直、简直死猪不怕开水烫!
殷少岩瞪着陈靖扬那张杀人不见血和死猪沾不上半点边的脸愤愤。
到吃午饭的时候殷少岩仍旧单方面闹着别扭,不过好在食不言寝不语,或者说这家人祖孙之间气氛之紧张,导致吃饭的时候只能用食不言寝不语的礼节来掩饰,殷少岩并不需要像在家里一样时不时搭理陈靖扬。
但陈靖扬却不可能就这么好心眼放着他,又是拖椅子又是布菜的,直把弟弟当约会对象来照顾。
姚老先生坐在上手,把他们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却是没有理会,自己吃自己的,细嚼慢咽,十分养生。
桌上有盘蒜蓉虾,陈靖扬很自然地帮殷少岩剥了壳放进他碗里。殷少岩横他一眼,自己夹了只虾,囫囵丢进嘴里,片刻之后囫囵吐出来,首尾俱全,只是中间肉不见了。
殷少岩投陈靖扬以得意的小眼神,陈靖扬见状一愣,随后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笑了笑。
殷少岩硬是从他那司空见惯的妖孽笑里窥出点不太健康向上的调戏意味,差点没把饭碗打翻。
长辈还看着好不好!
长辈虽然看着,但毕竟想不到他们眉眼官司具体打了些什么内容,只是十分威严地说:“专心吃饭。”
于是殷少岩低头安心吃饭,看到碗里陈靖扬剥给他的虾仁,想想姚老先生都没人给他夹菜有些可怜,便夹了那个没人要的虾仁放到老先生碗里,“爷爷吃。”
餐桌上凝滞了几秒钟。
“喵。”不知从哪边传来一声猫叫。
“喵?”殷少岩低头张望,就见一只长毛的黄花狸猫在裤脚边绕啊绕。“呀,猫!”夏天的时候在陈靖扬的别墅里看到一个空猫窝,陈靖扬说猫给别人养了,该不会就是这只吧。
殷少岩询问地望向陈靖扬,后者点了点头。
殷少岩盯着脚边的猫。他没有养过宠物,顶多是念书的时候摸过几把学校里的野猫,就这么一个散着热度和柔软触感的东西在脚边动啊动的,让人莫名地紧张。
那猫在裤脚边蹭够了,一弓身,窜上了殷少岩的膝盖,然后老神在在地趴了下来。
“……”殷少岩整个人都僵硬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抬起没有拿筷子的左手,在猫背上碰了一下。
“喵。”猫说,耳朵动了动。
“它很喜欢你。”陈靖扬肯定地说。
“会、会吗?”殷少岩顿时忘掉了自己还在和他闹别扭,看着猫圆圆的脑袋不知所措。
“它平常都不亲人的,除了投喂的时候。”
殷少岩有点受宠若惊了。没想到到了姚家,家主还没表示什么呢,家宠先接纳了自己。殷少岩十分不客气地从猫的后脑勺一路摸到屁股,又听到一声惬意的“喵”。
姚老先生看了一眼平常傲娇得要死的猫……和平常傲娇得要死的外孙,低头默默吃掉了那只不合礼仪地跑进自己碗里的虾。
殷少岩却是眼尖地看见了,略狗腿地笑着说:“我再给您剥几只?”
老先生倒是没说什么,陈靖扬看了一眼弟弟放在猫上的手,嫌弃地皱皱眉毛,“摸了猫不要再碰食物了。”
殷少岩打蛇随棍上,“那么你来剥?”
“……”
陈靖扬最后还是接手了这个工作。
面无表情动作熟练地去壳,装进小碟子里,递到家主面前。家主也是面无表情地默默吃着。饭桌上气氛诡异得要命,只有殷少岩摸猫摸得十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