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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
天色将将要亮的时候,季辛辰的疲倦已经累积到了临界点,过量的思考、过量的战斗,加上整个晚上陆续使用握针。只要他放自己出现一丝松懈,必定会立即沉入睡眠中,他虚弱的身体已经发出了严重警告。
但前面平均每小时一轮的战斗,让季辛辰充分认识到了丛林危险的程度,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会放任自己闭上眼睛,去把他和阿一的生命交托给未知的运气。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同伴只有一个人是多么坑爹的事,要是多上两个人,起码他现在可以安心睡个觉……
在季辛辰的认知里,男人要担得起事。这个鲁莽的错误决定是他做的,那么,他至少要保证能带着完整的阿一回到他们的石洞去。这片区域具有攻击性的野兽明显比他常活动的区域密集,在没有清楚里面的原因前再往前走并不明智。
阿一能靠直觉拼了命去保护他,难道他就给不出相对等的回报么,季辛辰垂眸注视着沉静睡着的阿一,眼里是湖水一样平静的温柔。还好现在他的身体素质不错,熬一夜还是受得住的。
可惜他的大轻功带不上阿一,要不两人直接回去花不了多少时间。季辛辰试过了,身上有任何重物他都会直接飞不起来,那么多的游戏设定都有了改变,为什么这个不也改一改呢。
捏捏酸痛的鼻梁,季辛辰抿唇透过茂密的枝叶捕捉天空微弱的亮色。
快天亮了,再坚持一会儿……白天蛇虫威胁不大,附近剩余的长嘴鸟群不成威胁,可以休整到下午……阿一的伤好的快,自己会找吃的……
胡思乱想中,季辛辰和衣倚在树根上沉沉睡去。他并没有一分多余心力去整理仪容,束发的布条早已遗失,从长发到衣袍上,大片大片沾染暗红血迹,来到丛林之后,这是他最狼狈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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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辛辰是被身边一阵息息索索响声弄醒的。
他百般无奈不情愿地睁开眼,看到阿一不知从哪里拖来了一整个果树枝桠,手臂粗细的主干,两三米宽的翠绿叶丛里长了好些黄黄红红的拳头大果子。
季辛辰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正午,他睡了这么久?
“阿一你过来让我看看。”季辛辰声线疲惫暗哑,把阿一叫到身边,整个剥.光,在明亮的光线下仔细给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没有衣物的蔽碍,阿一几近完美的倒三角型身材一览无余,他的站姿很自然的笔直,有种常年经受规范训练的人才有的味道。季辛辰垂了垂眼,决定忽略这类信息,重点检查了阿一后背两根肋骨断裂受伤的地方。
阿一就是承受第一波长嘴鸟冲击时伤的肋骨。不过他的身体素质异常好,伤得不算重,加上季辛辰治疗技能的刺激已经好了一半。至于他身上遍布的承受凶兽冲撞形成的深度瘀伤,也消退了大半。
看他还能活蹦乱跳的去找食物,季辛辰算是彻底放心了。
看看被拖到身边的果树枝杈,季辛辰好笑拍拍面前殷勤的男人,“你带这么多果子回来干什么?我俩又吃不了这么多,下次给其他小动物留一点儿。没事别乱跑,好好呆着休息,你还没全好呢。”
阿一的面容一如既往表现不出什么表情,季辛辰也判断不出他听明白了没有,叹了口气。
啃掉两个果子稍微有了元气,季辛辰取出一石罐干净的水,沾湿布巾给阿一略擦了擦面容和四肢,给套上一件白色的内袍,然后照样把自己打理好,将两人的外袍洗干净挂到旁边树上。
季辛辰做这些的时候有种难言的温柔,阿一呆呆站着看他动作,甚至有些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一切打理妥当,季辛辰强压着阿一塞了满肚子水果充饥,然后强迫他跟自己一样坐着休息。
“为什么你不能说话,要是你能跟我说话就没这么麻烦了,”季辛辰合眼稍作休息,疲倦地低喃,“我说的话也只能听懂一点点的样子,阿一你真蠢……让我休息一会儿,等过了中午我们就沿原路回家去,是我不好教你受伤了……”
身边的人以疲倦而放松的姿态闭眼靠在大树粗壮的气根上。阿一保持着安静,嘴巴困难地张张合合,甚至把手指伸进喉咙里按压,最后只是越来越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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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总是比去程快,况且一路上的凶兽都给两人清理了一番,他们行走的路线形成了暂时的安全真空,以至于季辛辰和阿一回到石洞时天色还很明亮。
石洞附近相对来说已经是安全无比的区域。一到洞口,季辛辰立刻像久旱逢甘霖的旅人一样扑到床上。他把万能工具扔给阿一,“你自己去找吃的,别跑太远,我需要休息,别吵……”完整的话都没说完,季辛辰已经迫不及待地沉入梦乡。
其实就算季辛辰不说,阿一也根本舍不得走远。他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开始出现火烧云的天色看了看,在附近两道气刃逮住了两只刚刚归巢的大鸟。
阿一的心已经完全飞到了床上的季辛辰身上(大误)。他用最快的速度烤了一头鸟吃掉,然后摸黑把自己剥得只剩短裤爬上床,用最小心的动作把床上的人揽在怀里。在一片黑暗里,这个男人简单之极的心里满是期待>>醒来之后季辛辰会跟之前一样摸他>>男人难耐地在兽皮被子里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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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
人的体温特别美好,让他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季辛辰心满意足地想着,野蛮地把手和腿都架在阿一身上。
上辈子最后的记忆都不太愉快,全是些冷冰冰的医疗仪器和药物,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找一个男朋友就挂掉了,悲剧。——对的是男朋友,季辛辰对自己的性向很清楚,但严格的家教和他自己的原则都不允许他乱来,以至于做了一辈子光棍儿。
季辛辰小心地回想了一下那些记忆,在影响到愉快的心情前果断打住了,转而思考自己现在的情况。他现在的心态很像刚脱缰的马儿,没人管束了,爱怎么跑就怎么跑,要是爹妈看到,一定会操.起多年不用放在门背后的藤条抽他,骂他不知天高地厚吧。
可是贸贸然地,他都死过一回了,竟又得了一条命,得到非常健康的身体,得到非常有用的力量,换了谁能面不改色地接受下来?他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二比青年,还是连恋爱的阅历都没有的童.子.鸡,没有自我膨胀到认为老子天下第一已经很不错了么。
至于,他现在很喜欢面前这个男人,他想恋爱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在战斗里可以互为犄角、放心交托后背的同伴,季辛辰从来就只得到过这一个而已;如果阿一不是这样一个单纯的人,如果阿一不是这样毫无攻击性,而是一个有完整思想的个体,那无论他表现得如何可靠,季辛辰也不可能给予完整的信任。
幸好是阿一在这里。
日后,要是阿一不再像现在这样,阿一如果重新有了成熟的思想,不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话,那他也可以做到转身就走,他也可以很潇洒的过自己的日子,反正男性没有那么多东西要在乎。想到这里,季辛辰觉得心上闷了一闷,遂不再往后想。
一轮轻松愉快(bu fu ze ren)的思考下来,季辛辰心安理得地把下巴搁在阿一颈窝,在清晨微冷的空气里开始调戏(you huo)他。
阿一觉得自己快要爆开了。面前这个人在一边笑一边啃他,从下巴啃到喉结,从锁骨到胸口,慢吞吞的,他修长又有力的手却撑在两边,一点也不来摸他。忍不住挪了挪腿把下半.身蹭过去,这个人却立刻露出恼怒的神色,“阿一不许动!”阿一开始觉得下一刻他就会扑上去,想狠狠把这个人按在下面死命蹭他……
观察着阿一的神色,知道再不满足他,说不定这个男人会疯掉,或者是要扑上来咬他了,季辛辰眯眼笑,“好嘛,你乖一点,每天都会有奖励哦。”他趴到男人身上,腿错开,一只卡在男人中间,小腹把两人的热源压住一下下蹭磨。
这么做要有非常好的腰腹力量和平衡力,季辛辰一边品味不断涌上的酥麻迷醉快乐,一边还在愤愤地想,为什么出力气的都是他,这货只需要躺着,连话都不用说就能这么享受,太不公平了么,下回必要让这货自己来!
操劳了好一会儿才让两人都泄了一回,季辛辰抹抹额上的汗立刻爬起来去洗漱,他已经默默地意识到阿一这货力气和耐力都好,要是阿一食髓知味非要再来一回的话,他也不知道是拒绝还是看着阿一的眼睛就接受了啊,搞不好会精.尽人亡,这种死法比病死还惨好吗!
可是他好像已经对未来有了些又无奈又甜蜜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