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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渊也没有久留,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见太渊离开,姜姝这才收起紧绷的笑容,长松一口气。
“太渊是三界年龄最大的,所以一直想了解年轻人的喜好,担心自己跟不上时代的节奏。”苏清替太渊解释道。
“可惜,他这个身份,没人敢放松地同他相处吧。”姜姝挥挥手,无奈地说道。
“他也为此苦恼了很久了。而且,他也爱美,特别担心自己的时尚跟不上凡界,所以经常提出要修缮天庭,要不是天庭各位经常拦着,他恐怕一年就要装修一次。”苏清说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而且我觉得,这位仙帝大人的审美倒是挺不错的,甚至是凡界的设计师都要前来借鉴的程度。”姜姝说道。
“之后和他相处,别太有压力就行,他人挺好说话的。”苏清说道。
“之后还要和他接触啊……”姜姝扶额,无奈地说道:“他这个身份摆在这里,很难没有压力啊……”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走吧,带你出去走走。”苏清笑着说道。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把会议记录整理完,再与你们汇合。”顾羽知趣地说道。
“行,辛苦了。”苏清点头,便同姜姝离开了偏殿。
就算是不辛苦,也绝对不会来当电灯泡的。顾羽喝口茶,暗道。
苏清带着姜姝在仙界大街上走着,向姜姝介绍着仙界地貌。
“这里是仙界最繁盛的茶楼,每次天庭会议结束,神官们都会在聚集在这里喝茶聊天,讲讲自己最近的烦心事。”苏清介绍道。
“直觉告诉我,这家茶楼是你开的。”姜姝说道。
“正是,因为我在凡界,太容易得到好茶叶了,在天界开茶楼,自然更占优势。”苏清说道。
“搞垄断,你这违反了反垄断法。”姜姝打趣道。
“凡界的法律管不到仙界。”苏清笑着说道。
“那我要去砸场子。”姜姝答道。
“这间茶楼,旺的时候,连我这个老板,都要跟别人拼桌的。进去看看吧。”苏清说道。
“成,让我看看这茶楼火在哪里。”姜姝说完,大步走了进去。
“老板好。这儿刚好有一个包间,可以跟画神凑一间吗?”掌柜的店小二一眼认出苏清,赶紧开口说道。
“画神?”姜姝疑惑地看向苏清,问道:“谁啊?”
“张择端,字正道。你或许没听过他的名字,但你一定知道他最有名的作品,叫做《清明上河图》。”苏清介绍道。
姜姝瞪大了双眼,说道:“不是,他这么恐怖的吗?”
“他是北宋末年飞升的新贵,一上来便坐稳了仙界第一画师的位置。仙界人常说,他画的从来不是画,而是境。”苏清边同姜姝上楼边说道。
“我记得那清明上河图,但是对他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姜姝说道。
“没印象也正常,历史上对他的描述几乎是一句带过。他飞升后,亲自下凡删去了自己在史书上的存在,只留下了这《清明上河图》和《金明池争标图》。”苏清解释道。
“为何要删去?”姜姝问道。
“因为失望。他画的《清明上河图》,是献给宋徽宗的贡品。虽然与当时流行的画风差别甚远,但也是别具一格的存在。只可惜,宋徽宗只当是一幅奇画,不懂他画里蕴含的意义和提醒。在那虚有其表的北宋末年,他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画技,也只被当作是为了得到圣上垂怜的奇技淫巧。他满怀着救国之志,但是上天只给了他作画的天赋,还让他有家人好友,不能冒着诛九族的风险顶风作画。那宋徽宗若是明君,自然能看出他的用意,只可惜,宋徽宗不是。尽管他天赋异禀,却无法实现自己的抱负,痛苦地见证着北宋的灭亡,最终抑郁而终。”苏清解释道。
“那他是如何飞升的?”姜姝问道。
“他死之前,画出了人生的最后一幅画。也是这幅画,让他得以飞升。”苏清说道。
“什么画?”姜姝问道。
“我不知。但听说,他临终之前,带着满腔的悲愤和失望,画出了一幅朱门血肉臭,路有饿死骨的汴京城,然后将自己的终身画作与这幅画放在一起,繁荣昌盛与白骨露野置于同一室中,讽刺十足。然后他点燃油灯,将自己与画作燃烧在一起,在大火滔天中飞升。”苏清说道。
“是这幅画让他感悟到了境吗?”姜姝问道。
“不是。他在画清明上河图和金明池争标图的时候,就已经摸到了境。只是神明无法与平民并肩,他放不下心中的北宋,也看不透北宋灭亡的结局,所以一直没有飞升。直到生命的最后,家人逝去,好友离开,国家灭亡,圣人看透,化作尘埃,离开这纷扰的人间,永不入凡。”苏清说道。
“他现在,还恨北宋吗?”姜姝问道。
“他的国家早就死了,哪有恨与不恨一说。而且,他早就把自己的存在在历史中抹杀,对北宋,也只剩下无尽的失望吧。”苏清说道。
“那清明上河图……”
“清明上河图留在凡界也不会有什么事,毕竟不是完整的清明上河图。要想感受到他画里的境,只有看到完整的清明上河图才行。金明池争标图略逊色于清明上河图,是他最接近于境的时候。只可惜,画境与画实区别实在是太大了,世人恐怕永远没有机会感受他笔下的境了。”苏清说道。
“那你有收集过他的画吗?”姜姝问道。
“没有。那个时候我在山间隐居,只赶上了他飞升的那场大火。而且,他本就不想让自己的画被世人所知,就算我收集到了,也会还给他,让他自己处理。”苏清说道。
不长不短的走廊,两人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茶楼的最高层,也是观赏风景最好的几个包间。
在走廊的尽头停下,苏清叩了叩包间的门,说道:“茶楼人多,苏某前来叨扰东武画神,还望东武画神海涵。”
“无妨,请进。”
包间门开,一个黑袍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墨发随意地披散着,几缕白发参杂在墨发之中,随意却不显得凌乱。剑眉丹目,却是一副看透世间的淡漠神情。清风微动,包间的竹叶沙沙作响,与扬起的衣袍共舞,整个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极了一幅画。
作者有话要说:写张择端,是因为疫情前(15年还是18年去的我忘了,因为我去过五次北京)去过北京故宫博物院亲眼看过清明上河图,被这幅画震撼到了(我的专业也算得上是半个美术生哈哈哈哈哈),现在写小说构思的时候,画神这个想法一出来,就想到他了,历史对他的描写太少,所以我就随意发挥了一些,就当是看野史吧,他的作用要到特别后面才会显现。(感觉今天是来不及双更了,先向大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