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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钟昇那夜醉酒,露宿街头,磕伤了嘴,额头上还留下个包。嘴里的伤口很深,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可能是掉下来的时候被自己啃了,要不怎么那么深的口子?他推测着当时的情景。都说自家的白菜让别人家的猪啃了,俺可好,被自己啃了,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呀!真行,有本事。在心里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发誓再也不沾酒了。
一连几天戴个阳帽、捂个大口罩,上下班一条线,闭门谢客,精心修炼。好在秋天了,感冒的人多,捂个口罩,戴个阳帽,也没有人大惊小怪的。
只是,被方晴一干人等耻笑了好几天,过后,也就不再提及了。倒是牟大妈,被他奇怪的装扮扰得好奇心按不住,一天,堵住了去路,问个不停:昨滴啦?小产了?怕风?引得钟昇哭笑不得:我的大妈嗳,您老就别操心了,感冒了,要传染人的。老太太一听,就对他敬而远之了。但每天还是会隔着老远就问:好些没有?我给你炖个老母鸡汤补补?钟昇听到,感动得快哭了:大妈哎——,您老再给我整点鲫鱼汤得了,两全齐美。
切,没正经!大妈看着他笑了。
捂着、掖着、藏着,过了一个星期,伤口渐渐好了,饮食也不觉得疼了,心情又逐渐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这样也好,让他长点记性。半大老头了,还那么没轻没重的,浮荡余生,也不是个长久的事。借此机会,静一静,思考一下往后的日子怎么过,从此,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但那夜的场景是那么真实,连细节都清晣得很,特别是女人的样子,那么美又是那么忧愁,对那个人的无限情深,表演得那么细致入微,又不像是梦,这让他有些害怕,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心里总有些惶恐不安,就想着自己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又不好到医院去查,就想着私下里在网上找个心理医生咨询一下,问个究竟。可问来问去的,都建议他到医院去做个脑电波,脑CT什么的,光靠描述很难有正确判断。最有可能会是什么呢?他又在不甘心地问一个网上医生。臆症!对方打了两个字,便没了动静。
臆症?那我不就是妄想狂了?额的娘啊,真是笑死我了。这么清醒的人,怎么能和妄想狂挂起勾来,离谱,太离谱了。心里排斥这个结果,又没有更好的解释,也就隐在心里,静观其变了。
好在,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他把那绿皮日记全部看完了,对女人的心路、情路历程都有了一个客观地认知。只是,日记中该出现的名字,被她用黑笔涂成了一疙瘩,难以辨清是什么。这本日记,那个人看到过,而且是他让女人把名字涂掉的。此后,就以108替代了那人的名字。真是心思缜密!
不过,从散见在日记中,对他生活习惯和身体特征的描绘,大致可以拼凑起这个人的影像,找到这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日记写到第三年的10月18日,就嘎然而止。没有明显的时间转换或顺序标识,只写月日,厚厚的三大本。那么,女人是哪一天出的事,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女人为什么要出去?是派出,还是私自外出,或是与人结伴外出,回来,为什么只有她一位乘客在车里,为什么没有别人?而偏偏就出事了?那个出事的司机又是谁?现在又在哪里?
在心里,他罗列了一大堆问题,一旦这些问题有了答案,离事件的真相也就不远了。
可是,这些问题的答案在哪里?玛莎拉蒂又在哪里?她曾经说过,她查过这件事,应该有些收获吧?如果,从她现有的收获上,继续往下推进,那是否会进展得快一些呢?
这个事情劳心竭力的,有可能就是一个猜测,真相,就是现在这个事实,那会是一个什么结果。从1000多天的时间里去查几个关键的事实,单凭日记,也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事。
不行,这个慢性子玛莎拉蒂偏偏要把这事情交给一个急急风。她不急不慌的,我在这儿干着急。这天晚上,把心中的疑虑重新理了一遍,整理出一个调查的头绪:就从青红所在的宾馆开始着手调查吧。
想着,就打开手机,点开玛莎拉蒂的头像,键入了:在吗?
那边仍是没有反应?难道真是蒸发了?可真是!就气恼地扔下手机,在屋子里转起圈圈,心里栖惶,不知现在该干啥?
咕噜,肚子嚷饿了。吃点什么呢?看着所剩无几的泡面,他心里泛起一股恐怖的味道,不能再吃了,再吃非疯了不可。可是不吃这,又吃什么呢?冰箱早就饿得空荡荡的。
看一眼表,才晚上10点多,早呢,不如到街上吃点什么,最好啃几口肉,那来得才叫快意,如果,再喝两杯,那可真是…啪,一巴掌呼在脸上,咋这么不要脸,才说完不喝酒了,又煽乎着要喝酒,不长记性。恨恨地“呸呸”了两声,再敢提酒的事,看我不把牙一颗一颗给你掰掉!威胁完自己,一脸轻松地在镜子里扮了个鬼脸,才捂严实了蹑手蹑脚地出得门来。
晚上,街上少有了行人,不像夏天,此时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秋天了,人一到夜间就稀少了。但对面也有人偶尔走来,晃荡。显然,又是喝多了,正快意地恨路窄呢!
喝醉?确实是件让人很愉快的事情!羡慕得钟昇低头垂脸地不忍看。
正犹豫着到哪去吃?吃什么?恍惚间前面走着两个人,背影一男一女的,走路的姿势很熟悉,谁呢?就想了一下,噢!原来是他俩,怪不得那么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