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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李红玺急着去度假而提前放假,钟昇觉得很开心。再加上喝了酒,就无所顾忌地赖床了。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来时候,钟昇还在迷糊中。就被李红玺的电话吼醒了,那边急哇哇地嚷着:“都几点了,还不来送我到机场,车白用了,还想让我走路去机场吗?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快点,快点,婆婆妈妈的,难怪打光棍!”不耐烦地一通乱卷。
“走过去?你咋说得恁好听呢!真有那么大的能耐,不如你直接飞回去得了,还要我送你干啥?”钟昇被他卷的心烦,没好气地怼了他几句。
不过,送还是得送,要真不送,那老李的脸再见的时候,吊得跟马户脸似的,有得好看,小气的男人!在心里贬得李红玺一文不值。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就起身洗漱、穿衣,打扮一番,准备出门。
这时,电话又响起来了,惊得他心里一“格登”。嘴里没好气地开骂了:混蛋李红玺,着什么急呀?拿起电话一看,是小兰的,就犹豫了,接,还是不接?
自从上次两人分别后,他们没有再见过面,也没电话过。本想着就这么平淡地了了,没想到她今天会打电话来。
大过年的,不好惹人生气,也许,又有什么难事,需要他帮助呢!劝慰着自己划开了电话:“你好!”他礼仪性地打招呼,显得冷淡。
“一点都不好!狼心狗肺的家伙!”小兰嘴里骂着,可声音听起来很愉快,并不是他想象的那种寻死觅活地样子。更让他坚定那只是一场游戏的托辞。
“中午到我们家来提前过年吧。我出去了一阵子,把我爸妈接过来了,昨天刚回来,今天,就当为老人家们接风洗尘了。你过来吧,好久不见了,正好你陪他们一下,我来张罗。”那边还是那么轻快地说话,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噢,对了,我把我小表妹也接过来了,她刚大学毕业,也是学你们那个行当的,想在这里找个工作,我一说你,她就说是同行,急着想见你呢?来吧!”言语恳切,不似有别的用意。
“我…一会儿要送一个同事去机场,路滑,可能来不了。”他吭吭吃吃地撒着谎,心里总有双眼睛,狡狯地眨巴着,要他推脱掉。
“说啥呢,我们才回来,路好走得很!别瞎想了,我不会闹你的,你来吧,说正事呢!”女人冷静地邀请他。
“那,好吧。可能要晚一些时间。”钟昇听她这样说,倒觉得自己理亏,就答应了。心里那双眼睛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倏地不见了。
送李红玺到机场后,钟昇没有和他多磨叽,就折返回来,已经中午1点多了。
他赶紧到市场上草草地采买了些年货,才心怀忐忑地朝小兰家走去。心里想着见了面该怎么说话,毕竟不若从前了,有正形没正形的,也不遭人误解。
心里想着,练习着,不知不觉地到了小兰家楼下,抬眼望着楼上,窗外正冒气呢。小兰在窗口向下看,两人眼睛就对上了,他心里一慌。“快上来吧。”她热情地向下喊。
从她身旁闪出一张白生生的脸,很好奇地朝下看了一眼,又快快地躲到了小兰身后,不见了。想必那就是她的小表妹了,蛮漂亮的,只是太稚嫩了些。钟昇这样想着,就走进了单元门,“咚咚”地上楼了。
人还隔着一层楼呢,就听到小兰欢快的声音,“走快一点,这么磨蹭!”抬头望去,小兰的脑袋正夹在门缝里向下看呢。
呵呵,钟声荡漾着笑脸,没说什么,快快地上到门口。
只见小兰收拾一新的头发和穿着,加上了内地的潮流元素,清新脱俗,比以前更添了一丝韵味。
一见到他,她就开心地拉着他进门。一边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一边朝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年纪较大的人说:“这是我爸妈,这是我朋友钟昇律师。”把钟昇安排坐下,忙着端茶递水的。
“咦?红娟又躲起来了?这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害羞得很。”四下看了一眼没见着小丫头,就朝里间喊道:“红娟,钟老师来了,你出来见一下。”
“噢——”里面传来一个怯生的答应。门轻响过后,一个小女生就从门里伸出头来,小丸子头,俏皮可爱。没经烫染的黑发,自带一股清纯。
钟昇合拢笑容看着她,“你好!”
“钟老师好!”细细的声音,很拘谨。
“你们坐下慢慢聊,我来当大厨!”小兰麻利地围起花围裙,走向厨房。
“我来帮忙吧?”钟昇说道。
“不用,你陪我爸妈、表妹说话,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在厨房里,小兰轻快地回应。
钟昇循眼看了一眼小兰父母,南方人肤色白净些,看不出年龄来,心里推算了一下,大概在五十六、七上下。比他大个十五六岁左右,并非想象中的那样四季劳作的沧桑,倒有一种度身化外的悠闲与淡定。
两人也在偷眼看他。他不知道他在他们眼里是个什么样子。只有红娟不知所措地在低头摆弄着手指,不说话。
“喝茶!”小兰父亲热情地招乎他。“吃桔子!”她母亲递过剥开的桔子,不自然地笑了笑。
“不客气,自己来。”钟昇笑着抓起一个桔子,剥开,递给小丫头一半。她就“嗳、嗳”地接过,低头说声“谢谢”。
那模样,像林黛玉第一次进贾府一样。
厨房里传来“滋啦”的炒菜声和小兰在砧板熟练地切菜的“哒哒”声。真是个利落的女人。钟昇有些愧疚地想。
小兰父母和钟昇没有过多的言语。也许,是陌生的缘故。
她母亲只机械地问了他有房没有,有几个孩子等等在他看来不切题的闲事,问得跟相亲似的。钟昇在心里有些不屑于回答。
出于礼貌,就说有房子,百十个平方,至今单身等等,还自黑了一把:长得丑,又没钱,又没车,年龄大,身子弱所以没人看得上。
三人听他这样说,就跟着笑了。“你那是眼光高。”小兰母亲挺会说话的。哪像她父亲,听他这样说,还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小表妹则吃吃地笑,不说话。
约摸二个时辰,小兰的成果就摆了一桌子,一个人忙得不亦乐乎。见状,钟昇也不好袖手旁观,就起身帮着,端盘摆碗的,一家人似的。
这情形,老俩口看不过意,也要来帮着做。钟昇就劝阻着说:“今天,你们是客人,按待客的规矩办。”
她爸就疑惑地点头:“哦?我们是客人。那改天吧。”听得小表妹,也不知所措了。
摆弄完碗碟,小兰就安排:钟哥坐正位,爸妈坐左边,我和红娟坐这里。
不行,过年了一家团圆,父母上座,主宾居左,主人下首,他在一旁,如是安排了。
他们一再推脱,钟昇坚辞不让。最后,也就按他的意思办了。
小兰打开一瓶五粮液,一一斟满了酒。就鼓动她爸说句开声白。她爸谦虚了几下,就开口说起了一些不着边的话:千里迢迢到新疆来,到女儿这里来等等…今天合家团圆,祝大家新年快乐。才算转入正题。
共同举杯,一一相碰,一口喝下。那酒,真爽!钟昇的禁酒誓言,暂时失去了效力。
小兰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很久没吃上了,真香!
大家一致对女主人的厨艺赞不绝口,一时成为桌上的主要话题。气氛很融洽,欢快。
半瓶酒过后,在酒精的调和下,大家说话不再拘束了。
小兰她爸举杯邀钟昇共饮,他欣然而应。“钟老弟,感谢你对我姑娘的帮助,她一直说你是个好人呢…”话才出口,就把这桌上的辈份搞乱了。
窘得小兰瞪眼睛看她爸。她妈见她神情有些古怪,就搅和着问钟昇会做饭吗?
钟昇借着酒劲说:会做酸菜炒鸡蛋。
“哪能吃吗?”小表妹低声反问。酒精涂抹得脸红扑扑的。真好看。
不信?你可以试试。他戏谑地说道。
桌上的人都笑了。
钟昇带着些许醉意,回到了家中。
本来小兰想挽留他陪老人家和小表妹多聊一会儿。可是,小兰爸喝得有点多,坐在桌上眼睛都睁不开了。这情形,他再坐下去,就要招人厌了。他心想,就起身告辞了。
小兰却说:四室两厅的房子大得很,还怕没地方住?
但他执意要离开,她也就不再留他。把从老家带来的茶叶,小鱼干等本地没有的东西,装了一大包要他带给家里人尝尝。最后,不知从哪里又翻出两块腊肉,让他捎上。这让他很为难,连说有空过来吃,拿不下了。
小姑娘就说那是她姨父来的时候自己熏的,很香的。眼睛腻着妩媚的笑意。钟昇就细看了她几眼:匀匀的身材,白白嫩嫩的脸上,柳叶眉,丹凤眼,翘鼻。嘴唇很丰润,宽窄恰到好处,笑起来,很迷人。也是个钩魂的主儿。
小兰听他这样说,也不再硬塞了。
泡了一杯小兰给的茶叶,钟昇躺在沙发上,很开心。
不是因为小兰请他吃饭这个原因,而是,小兰自从他们结束以后,仍然活得很快乐,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
他不是哪种什么都放得下的人,特别是这种事。所以,他很高兴。
脑子里胡乱地想了些以前的事儿,觉得自己很龌龊。就起身喝了口茶,真的很香!他不由得点赞。惬意地仰在沙发上,想彻底的睡一觉。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想,这是谁那么没眼色,明天都大年三十了,这时候还打电话,真不知咋想的。极不情愿地划开电话:“你好,天罡律师事务所,请问有什么事,可以帮你?”彬彬有礼的言辞,透着陌生。
“是我呀!”对面极其温柔的声音。让他猝不及防,楞了一下,这是谁呀?小兰?有她的号码,声音也不是。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圈,心里噔地响了一下,玛莎拉蒂!没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