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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出嫁也算是盛事一件,京都很是热闹了几天,茶馆里各种版本的各朝各代的公主们的故事都被说书先生翻找出来津津乐道了一番,听众们也极为捧场叫好声不断,整座城市的热闹繁华丝毫没有受到边疆战争的影响。睍莼璩晓
当天,吟醉回到皇宫便听到了谢家老夫人入祠堂为永珍公主祈福的消息,晚上,太子侧妃谢雨桐便送来了谢家的厚礼,言明谢谢长公主这些年来对永珍公主的照顾。谢丞相的心思一目了然。
心性到了吟醉这种地步,已经很少会因为一些小事跟人计较了,早上那事过去便过去了,她原也没想着跟谢老夫人计较,只是谢丞相仔细谨慎,怕她小心眼记恨谢家,竟巴巴的差谢雨桐来赔礼道歉,她若是不收下倒真落实了她多么小心眼。
吟醉没让谢雨桐为难,很痛快的收下了她拿来的厚礼,看着谢雨桐惊喜感谢的表情,她着实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她给别人的印象便是那么斤斤计较吗?
谢雨桐是真心觉得高兴和感激,并不仅仅是吟醉没有记恨谢家,还因为绯月璟的态度。她知道太子殿下对长公主一向敬慕有加,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深切的体会过,她现在想起太子殿下听闻祖母冲撞了长公主时看她的眼神都有种心痛酸楚的感觉。若是长公主原谅了谢家,太子殿下不会再因此厌恶她了吧?
想到这里,谢雨桐便有些坐不住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立即去跟绯月璟澄清这件事,告诉他谢家恳切认错,长公主亦宽容饶恕,他没有理由再迁怒她,也不会再用那样的目光看她……
吟醉看出谢雨桐的急躁,虽不明就里却很体贴的主动开口让她告退了,说到底她跟谢雨桐没什么仇怨,无缘无故的她并不是很喜欢为难别人的人。
谢雨桐自见吟醉第一面起心中便对她存了一分敬畏,年幼时尚且不太明显,后来却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敬畏越加明显,身份地位的差距倒是其次,最能让她心悦诚服的还是吟醉身上那种尊贵睥睨的气度风华,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一个女子似乎不大恰当,但是她就是从她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和陛下很是相似的傲然贵气,似乎只要她想,她便有翻云覆雨的能力,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无论是长公主的身份地位,还是她的风华气度,都带着几分让人高不可攀的距离感,谢雨桐以往总是对她敬畏多于亲近,今日却不知为何,看着绝色少女清澈柔和的水眸,她心中蓦然生出几分难以名状的温情来,让她在这一瞬间忽然萌动出一种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什么都愿意为她做的心情来。
“多谢长公主,臣妾告退。”谢雨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难怪世间会有一个词语名为“纡尊降贵”,又有一个词叫做“受宠若惊”,她以前不懂,现今总算是体会到了,当那些在你眼中高高在上合该被供奉起来的人肯施舍你哪怕一点点恩泽都足够让你感恩戴德效忠一生,如此看来,有些愚忠倒未必真正愚昧,反而是因为主子太有魅力,让他们欲罢不能罢了。
谢雨桐心神恍惚不过一瞬间,她心里最重要的还是绯月璟,毕竟吟醉算不得她真正的主子,她没必要为她赴汤蹈火。
“公主,奴婢怎么觉得谢侧妃离开时候的神色有些奇怪?”鸣霜皱着眉头看着谢雨桐匆匆离去的身影,疑惑道。
吟醉倒是没怎么注意谢雨桐的表情,她又不是要故意拉拢谢雨桐,对于没什么干系的人,她向来懒得关注,听闻鸣霜的话才回想了一下,却是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不在意道:“无碍,不用理会。”
鸣霜听吟醉这么说,自是深信自家公主的判断,便把这点疑惑丢开去,不再多提。
次日下午,绯月流莹时常来栖梧宫的那个时间,多日不见的绯月珉再次现身,把他的肥兔子随手扔到了吟醉那一堆宠物中间便没再理会,挑了个离吟醉最近的座位,手中端着茶杯却不喝茶,桃花眼盈盈的看着吟醉,没话找话的逗着吟醉跟他闲聊。
吟醉挑眉睨了他一眼,有些无奈道:“你这皇子当得倒真是清闲,就没正经事要做了吗?”
绯月珉慵懒的斜倚在椅背上,笑得如百花争鸣,邪邪道:“怎么没正经事,陪小皇姑就是再正经不过的正经事了,也亏得我还有这份心,那些别的兄弟姐妹们可都该干嘛干嘛去了,小皇姑若是闷了,岂不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语气是一贯的慵懒轻挑,吟醉却听出几分关切安慰来,唇边不禁微微含笑,倒是没看出绯月珉还有这份热心,怕她会因为绯月流莹远嫁炽国伤心难过,特意跑来劝慰她了。
“那我就多谢你了。”吟醉笑道,下一秒,却眸光流转,语气一变,道:“不过,大家终究还是要分开的,你便是多陪我这一时半刻也不过是推迟了分别的时间,结果却是无可更改。”
绯月珉闻言一僵,明媚灿烂的笑颜恍然瞬间黯淡下来,仿若开得正艳的花朵缓缓凋零下去,让人揪心的疼惜爱怜。
“小皇姑说得什么话,没有谁规定过我们必须分开,别人珉是不知道,但珉却能对小皇姑起誓,只要小皇姑需要,珉必然陪在小皇姑身边。”绯月珉的笑容就如他身上的红衫一般张扬绚丽,就好像刚刚那瞬间的黯淡是别人的错觉一样,回过神,他还是那个比百花还要亮眼的四皇子殿下。
绯月珉那似誓言的话说得随意,吟醉也就听得随意,连心都没走,便笑道:“誓是这么随便起的吗?你若实在闲得慌不如去你父皇那里讨一份差事,省得你整日游手好闲被那帮老臣弹劾。”
绯月珉桃花眸几经明灭,对吟醉的不当真很是失望,却也夹杂着几分苦涩的释然,她肯装糊涂总好过挑开了不相往来的好。
“小皇姑这是在关心珉吗?”绯月珉惯会顾左右而言他,自欺欺人自我治愈也是一项本领,死皮赖脸更是拿得出手的本事。
吟醉淡淡的瞥一眼笑得比春花秋月还美的绯月珉,干脆抿唇不再搭理他。
绯月珉失落却不失望,笑盈盈的桃花眼目不转睛的仔细的看着吟醉,就好像这么看上一百年也不无聊一样。
自这日后,绯月珉俨然成了栖梧宫的常客,每天都在这个时辰来报道,起初吟醉还会出于主人的礼节招待一下他,后来发现他竟天天来之后,就心生几分厌倦,干脆不再理会他,他若受不住冷脸不再出现也好。谁知,这人看起来张扬霸道,竟是个耐心极好的人,即便吟醉一句话不跟他说,他也能保持笑脸相迎,也不会冒然吵闹打扰吟醉,似乎只要能让他静静的呆在这里,他就很开心高兴一样。
绯月珉这样一点也不会给人纠缠不休的感觉,吟醉私心里也并不厌烦他,便由着他出入栖梧宫了,偶尔来了兴致想要找人说说话下下棋,他还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腊月中旬,雪已经下过五六次,银装素裹的世界里,人们都开始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素来清静的栖梧宫也被染上了几分年味,吟醉回宫后的第一个新年,栖梧宫里的人们都很重视,明面上虽没有什么大动作,私下里却都十分积极的料理着过年的东西以及将要举行的各乡活动。
就在这种欣喜又鲜活的气氛中,吟醉却没防备的收到了来自边疆的一条消息,鸣飞亲自送来的,表情很是凝重,也有些担心。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预感到了鸣飞带来的不算她想要听的消息,吟醉并没有急着询问,反而有些怔怔的,似乎只要她不听,那个事实便不存在一样。
鸣飞见吟醉呆愣的样子,面上忧色更甚,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嘴唇抖了好几下,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鸣霜见状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瞪大眼睛紧张的看着鸣飞道:“鸣飞,是不是殿下让你传个什么话?”
鸣柳柳眉紧蹙,小心的扶着吟醉,恼怒的对鸣飞呵斥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支支吾吾像什么样子!”
鸣飞没有理会鸣柳的催促,抬起头看了吟醉一眼,眸中隐隐含着一层水雾,努力眨了眨眼,把那层雾气眨去,才艰难开口道:“公主不必太过忧心,殿下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此话的意思是……绯月璃出事了!
吟醉脸色倏然一白,全身的力气一下子消失大半,竟不足以支撑自己的体重,紧紧的倚靠着鸣柳才勉强站立着。
“公主。”鸣柳急忙揽住吟醉的肩膀,几乎是半抱着她,满脸的担忧。
鸣霜焦急的看着鸣飞道:“什么意思,殿下怎么了?”
鸣飞见吟醉状态不好,又是忧心又是自责,责怪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说得再委婉一些。
懊恼归懊恼,鸣飞却没忘记把事情解释清楚“早在七日前三国联军大举进攻我绯月边疆三城,皇甫将军率军迎战,殿下自请率领三千兵马偷袭三国营地,烧毁了敌军粮草,引得敌军打乱,只是,殿下却没有在当时回城,只带着那三千兵马和二百暗卫继续向大雄深处挺进,袭击了大雄八处营地,直直逼近大雄相当国都的上宁,使得大雄军队无暇再顾及绯月,急急回城营救,鹰部和拔族军队失去盟友也不敢再恋战,急忙撤退,边疆之危解除,皇甫将军趁胜追击,已经攻下了大雄,鹰部和拔族的大片领土……”
鸣霜听他只是说些战事却一直不入正题,不禁心焦的打断道:“净说这些做什么,殿下呢?殿下有没有事?”
鸣飞闻言,沉默了一下,吟醉三人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殿下他……”鸣飞抬眸看着吟醉,沉痛道:“自前日便没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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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什么都不说了,某醉蹲墙角反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