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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防得太深,再问已经没有实质意义。
元同泽轻嘘了口气,站起来准备告辞,边不经意地问道:“我看你们楼下停了不少豪车,案发现场的奥迪是谁在用?”
“我们这几年挣了些钱,所以我就买了些好车给大家伙用,除了我的奔驰是我一个人用之外,其他车谁有事谁用。”
李达豪爽的伸出右手,脸上已经见不到一丝见面时的拘谨。挽起的白衬衫下露出一块方形面嵌镂空骷髅头的手表,看起来价值不菲;手指修长,指甲干净而整洁;让人仍不住的伸手去碰碰。
离开四公司的时候,元同泽又看了眼一字排开的豪车,打了个电话给王丽珊:“小王,监控排查情况如何?”
“按照环卫阿姨提供的黑伞、黑裤子嫌疑人线索,我们排查了周边大量的录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王丽珊的语气有点低落,“最奇怪的是我们找不到嫌疑人逃跑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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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成站在冰棺前,短发支立,双眼布满血丝,眼袋肿胀,长期的熬夜豪赌,让他原本英俊的脸庞爬满一道道的折皱,浑身散发出一股酸败的气味。两只手抓着门把,指节泛白,脚蹬得笔直。
那个他深爱并曾也深爱他的女人静静地裸躺在冰柜里。脸色并不狰狞相反还带点祥和之气,**高耸如玉,双腿圆润显得比站立时长了许多。还是如此的美丽,只是全身罩满白霜,一切都结束了。
“李达,你个狗日的,老子不会放过你。”皇甫成突然嚎啕地蹲下身子。
元同泽递了个眼神给,立马上步扶起皇甫成,在这里他们什么也谈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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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了两三分钟,皇甫成又吸溜了几口茶,掏出一块用过的纸巾摁了摁鼻子慢慢地讲起了苏荷和他的过往。
两人高中同班同学,自己高中时是校广播站主播,很受欢迎。有段时间苏荷很压抑,自己对她很关心,慢慢的两人就暗生情愫,相约一块上的苏大。俊男美女,郎情妾意,高中时便暗结珠胎,结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改变发生在苏城大发展的这几年。两家都是本地人,受到开发商的眷顾,当然也遭到了歹人暗算,皇甫成染上赌瘾,败光家财。双方父母走后,得亲戚相助,勉强有个安身的两居室。心高气傲的苏荷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生活,迟迟没有小孩,两人心如死灰,凑合着过。
“我知道小荷和她们公司的李达有事,”皇甫成抽了下鼻子,“说实话她和我过夫妻生活都是走个过场。”
“这事肯定和李达有关,他一堆破事害死了小荷。说不定就是李达那SB策划的。”皇甫成愤恨地喝了口水。
“有什么证据吗?”元同泽轻声问道。
“怎么没有?”皇甫成盯着手里的一次性杯子,“李达贪污了公司多少钱?这事小荷能不知道,大多都是她经手的。而且我知道李达把公司的车子都装了GPS,偷偷监视大家的行踪。”
“你什么时候知道李达和你老婆……和苏荷有不正当关系的。”元同泽差点被水呛到。
“我又不是傻B,这事我能不知道吗?”
“你有没有去找过李达?”
皇甫成目光暗了下来,“没有,要不是我好赌,小荷也不会看上李达。李达其实是她的中学同学。”
“你知道这事!”忍不住惊呼道。
“我虽然没当面找过李达,但我去他们公司碰到过。当年喜欢小荷的可不止他一个。”皇甫的口气透着一丝骄傲,“这事肯定和李达有关!只有他有动机。”
“你不生气你老婆和李达这样的关系?”元同泽故意提高声调。
“你怀疑我!”皇甫成非常激动,“我昨天打了一整宿麻将。”
“我们知道你打了通宵。”嗤之以鼻。
“我一定会找李达那狗娘养的算帐。”皇甫成嘀咕着。
“皇甫成没有作案时间,”回队里的路上认真地回答着大队长,“我们昨晚一直联系不上他,他一直关机,今天通过社区才通知到他,他当时正在家里睡觉。”
“当然不是他,连自己的老婆被人睡了都没有胆子去问的人有胆量杀人吗?当然,他隐藏的太深也说不定。”元同泽叹了口气,“他们其实都是我的高中校友,比我晚两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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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专案组的情绪已经被吊得挺高。局领导、市领导,甚至连领导都打了电话:10月份全运会要按时召开,不能让大家在杀人阴影下举办这样的一场全国性活动。到时全国媒体蜂拥而至,那苏城将名誉扫地,全国模范城市的称号名不符实!
案件陷入死胡同,线索一个个被排除,罪犯凭空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气味。张天成为此已经大发雷霆了多次,队员们都避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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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8日,离中秋还有三个礼拜。
杜微已经提了多次要元同泽和父母一起过节,当然醉翁之意不在吃。我们的大队长一直不置可否,受困在“811”案件中。
昨晚两人匆匆行了鱼水之欢,元同泽半夜爬起来交待了徐一件事。本来这事应该王丽珊去经办更合适,但我们的大队长可不想在“乔妹”面前惹事。
现在,元同泽和徐站在平江桥下静静地等一个人。平江河在雨季总是混浊不堪,河面偶尔漂过路人丢弃的塑料垃圾,河道幽深蜿蜒。不一会儿,河面泛起波浪,一层一层赶向元同泽他俩的脚下。有艘橘色小船悄悄地驶了过来,沿途掏起两岸的杂物。
近前,小船慢慢靠了上来。“你们好啊,”船头的大叔愉快地打个招呼。
“陈叔好,我是和你通话的小徐,”热情地拉过大叔抛来的缆绳,把小船系在了河岸的石柱上,“原来你们都用电了啊,怪不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嘿嘿早两年就全换成电机的了,”陈叔乐呵呵地答道。
“河道治理,所有船只禁止行驶,除了我们河运公司的环卫船。以前的柴油船也全部换成电机船了,减少河道污染。”站在船尾操控的阿姨脆声抢道。
“陈叔、阿姨,这是我们元队。”徐指了指元同泽,“我们想问你们点事,希望你们能详细回忆。”徐加重了语气。
“大叔,这段的河道清理都是你俩负责是吗?”元同泽紧上前,行至小船边可以说悄悄话的距离。
“好的,是的,”陈叔停下笑容,“是不是要问前几天枪杀案的事!”
“从前年开始就是咱俩搭档清理平江河这上下三公里的河段了。”船尾的阿姨又抢了话。
“那你们两位有没有发现奇怪的事,最近?有没有发现物品?比如雨伞、箱子之类的?”元同泽不能把目击者黄阿姨看到的事情说得太明白。
“那天知道要起台风,所以我们一早做完就收工了。后来听说上面农行发生枪杀案把我们都吓死了。”陈叔一口气说了下来。
“第二天我俩都不敢到这来清垃圾了,”陈叔咂吧了下嘴,“我们在离这不远捞到一把雨伞。这个情况和你们来调查的同志汇报过的。”
“哦,”元同泽疑惑地看向徐,“这个情况分析过吗?”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赶紧答道,“陈叔捡到的是把红伞和我们的目标黑伞不符,平江路每天人来人往,河道中常见丢弃雨伞。二来伞在垃圾堆中泡过,上面印着大安人寿等几个字,应该是一把广告伞,另外当时在伞上没发现有价值的检材,就没有花过多时间。”
“陈叔,你仔细回忆一下,那把伞的情况。”元同泽回过身。
“一把普通红色自动伞,伞骨折了,漂在河岸边,喏,就在那前面。有可能是游客扔掉的,平江河里时常能捞到雨伞。”
“还有其它情况吗,陈叔,比如有没有发现你不认识的人在河道里行船?”
“没有,没有,”陈叔叠声答道,“这平江河一般人根本走不了,有很多死角落,我们也只熟悉这一段,其它地方不去的。以前嘛,苏城所有河道都是通的,现在搞开发搞建设很多河道都断了,走不了喽。”
“陈叔,这河道里有监控摄像头吗?”元同泽不死心。
“咳,小河道里装探头那不是钱多烧得慌,就这几条船哪需要那个。城北大运河,我知道是有的。”
元同泽有点失望地道了别,和徐拾级蹬上平江桥,静静地看着河水无情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