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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门口的声音,众人俱是一愣,不由的都转过身看去。
只见门帘一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走了进来,这老妇年纪虽大,穿着也朴素,可举止神态却带着一股大家的气质。
高雪芳挑了挑眉头,却没敢轻举妄动。
苏陌嫣施礼道:“老人家有礼。”
老妇人点了点头,发上那只老绿色的玉簪温润的光华让人注目。
“小姐是高家嫡女?冒昧的问一声,小姐是哪一房的?老妇却没见过。”老妇人看着高雪芳道。
高雪芳有些底气不足,可扔皱着眉头道:“你没见过?你没见过的人多了,我是不是高家嫡女,还用你来证明?”
对于她的无礼,老妇人倒是没有气恼,反倒笑了笑:“老妇人也是高家的故人,好些年没有进京,高家的小姐们,我倒是认得的不多,所以才请教。”
高雪芳一听,神色平稳了许多,道:“你是高家的故人?谁能证明?这几个都是高家的仆妇,她们也没见过你呀!我是哪一房的,不需要告诉你!”
说罢,高雪芳一甩袖子,对她带来的人道:“我们走,没的和这些不相干的人费唇舌!”
老妇人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苏陌嫣走过来道:“老人家,有些人不值得计较,你坐一会儿, 尝尝我们的茶?”
这老妇人看样确实认识高家的人。可一时半会儿也拆不穿高雪芳的身份,和她胡搅蛮缠也没什么意思,若是气到了,也不好,所以苏陌嫣才出面劝阻。
老妇人点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听说这是乐天府新开的店铺。正好要来见识见识。”
苏陌嫣垂首道:“不敢当,老人家好像平日睡眠不太好吧。”
老妇人有些意外:“小姐还懂医术?”
苏陌嫣笑:“医术倒不懂,不过是些皮毛罢了。”说着吩咐琴儿去沏一壶安神的茶来。
亲自倒了一杯给老妇人,苏陌嫣温和地道:“这茶是养心安神的,即使是白日喝,也使得,老人家尝尝看。”
老妇人衣袖掩口。轻抿了一口,道:“味道很是清香,不知小姐家中还有何人?”
这前后两句话跳跃性大了些,苏陌嫣一时有些呆愣。
老妇人笑:“我是高家二姑奶奶的奶娘。”
嗯?苏陌嫣一时还是没有绕过来?高家二姑奶奶?
老妇人放下茶杯,摇摇头:“熙泽那孩子还说你是个机灵的,怎么看起来笨笨的?”
熙泽?周熙泽?苏陌嫣这才反应过来,高家的二姑奶奶?那不就是周熙泽的娘?
雪晴在一旁咕哝道:“我们小姐才不笨。我们小姐。聪慧着呢!”
老妇人年纪大,耳朵却灵,斜了雪晴一眼,道:“你就是那个总看我们熙泽不顺眼的丫鬟?”
苏陌嫣回头示意了雪晴一下,对老妇人道:“老人家,你别和她一般见识。这丫头,让我宠坏了。不知您是周公子的长辈,倒是我失礼了。”
旁边的人听了一会儿,虽不是太清楚,但也明白了这老妇人确实和高家关系匪浅,便有人问道:“老人家,刚才那小姐,真的是高家的?”
老妇人冷笑道:“高家这一辈的小姐我虽认不全,可这样没有礼数的,高家却是没有!”
这意思,就是刚才那个跋扈的小姐是冒充的了?
老妇人不再理会其他人,站起身道:“我累了,你这可有休息的地方?”
苏陌嫣有些无语,这老妇人也太自来熟了吧?可既然说着周熙泽母亲的奶娘,也算是他的半个长辈,她也不好失礼。
只好道:“我们这铺子小,也没有客房,老人家若是不嫌弃,就到我的房中歇息吧。”说着示意雪卉跟着去服侍。
刚才这老妇人明显对雪晴不满,她哪里还敢让雪晴去。
可老妇人摇摇头,指着雪晴道:“让这个丫鬟陪我去吧!”
苏陌嫣没办法,朝雪晴使了使眼色,唯恐她倔脾气上来,失了礼。
不料雪晴却恭顺的应了,陪着老妇人去了后院。
李曼霜从屏风后面绕出来,有些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苏陌嫣道:“周公子的长辈,我不得不招待,毕竟他帮过我好多次呢!”
“哦?周公子?怎么回事?快快招来?”李曼霜满脸的兴奋。
苏陌嫣有些无语,八卦无论古今,都是女子的天性?
“你出来可好一阵了,不急着回去?”苏陌嫣提醒道。
“好吧,那我先回去,下次来,你必须得和说说这周公子是什么人!”李曼霜毫不客气地让雪卉给她包了几包茶,然后挤眉弄眼地走了。
苏陌嫣拍了拍额头,也起身去了后院,老妇人在她的房中休息,她便想着去雪卉雪晴的屋子里坐一会儿。
刚走到院中,就听见院中的小门被拍响了。
瑟儿迎了过去,问道:“是哪位?”
这个门平日很少有人走,她们平日也没什么客人。
“是我。”
听得这声音,苏陌嫣道:“开门吧,是周公子,估计是来接老人家的。”
周熙泽进了院落,还不待说什么,苏陌嫣就道:“你是来接老人家的?你母亲的乳娘?”
周熙泽有些无奈:“吴妈妈年纪大了,我也不敢违拗,没给你添麻烦吧?”
苏陌嫣笑:“没有,她在我的屋子里休息呢,我带你去。”
两个人向内走,周熙泽道:“即是没什么事,你怎么不先问问我?”眉眼带笑,却不显得轻佻。
“问你什么?”苏陌嫣有些不解。
“多着呢,比如,我为什么去了这么久?去办什么事了?事情办的如何了?”
苏陌嫣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媳妇,我问这么多干嘛?”
说这话时,二人刚进了正房的花厅,周熙泽脚步一顿,若有所思的看着苏陌嫣。
苏陌嫣也有些觉出自己失言了,忙掩饰道:“我先去看看老人家睡了没有?”
周熙泽不说话也不动,只看着她,那凝视的眼神,让苏陌嫣有些脸红,她头一低就要去自己的卧房。
却不料帘子一掀,雪晴从里面走了出来,压低声音道:“小姐,老人家睡着了。”
苏陌嫣倒不好再进去,只好请周熙泽在厅里坐了下来,雪晴便退了出去。
故意忽略刚才的尴尬,苏陌嫣打算随意说点什么,她轻咳了一声,道:“你这一去好像很久,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话说出口,她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自己这是傻了吧?还嫌不够尴尬?
周熙泽毫不掩饰地笑:“你不是说,不是我媳妇,不用问吗?”
苏陌嫣瞪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你怎么知道老人家在我这里?”
“我今天刚从京城回来,吴妈妈非要跟来,说要到你这里来喝茶,我当时有些事还没交代清楚,她就自己先过来了。”周熙泽终于不笑了,说道。
苏陌嫣干笑了两声,道:“那你派个人来取就是了,何必劳动她老人家,刚做了这么久的车,怪不得我看她有些疲惫。”
“哎呦?我还有这么大的面子呢?我早知道的话,早就派人来拿了!”周熙泽不客气地道。
“你帮过我,况且咱们也算是朋友了,我哪会那么小气?”苏陌嫣道。
雪晴端了茶点进来,苏陌嫣看着她,却没有注意到周熙泽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别夸自己,上次我来要了一包,你就卖了我好大个人情!”周熙泽揭短道,好像刚才的失望从不曾出现一般。
苏陌嫣讪笑,故意装出凶悍地样子道:“我难得大方一回,你非得揭我的短,要不要?不要就算了。”
二人随意说了会儿话,屋内的吴妈妈就醒了。
苏陌嫣让人包了几包茶送给她,她毫不客气地接了,便和周熙泽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还道:“你那个叫雪晴的丫鬟不错,回头让她到我那去玩儿。”
苏陌嫣如在云里雾里一般,可立刻笑着应了,亲自将人送出门去。
她转身回来,吴妈妈就气呼呼地对周熙泽道:“平日里也不见你脸皮这么薄,这么点事,就办不明白?”
这妈妈古古怪怪的,人倒也直爽,苏陌嫣笑着回了房里。
屋内收拾茶盏的雪晴突然道:“这是什么?”
她从椅子上拿起一个红木盒子,问道:“小姐,这是您放这儿的?”
苏陌嫣一愣,这个椅子,刚才是周熙泽坐过的。
她从雪晴手中接过盒子道:“我看看,是谁落在这儿吧?”
精致的红木盒子,上面雕着暗纹,苏陌嫣轻轻掀开,一只匕首躺在里面。
苏陌嫣和雪晴面面相觑。
雪晴不确定地道:“这,是周公子送您的礼物吧?他从外地回来,给您带些特产,也说得过去。”
“你确定?”苏陌嫣问道,哪里的特产会是把匕首?
苏陌嫣从盒子里取出匕首,轻轻的拔出鞘,这匕首小巧而精致,看着却很是锋利。
刀鞘上嵌着几颗宝石,闪闪发光,苏陌嫣的手一顿,那刀鞘上刻着一个字——“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