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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太夫人却听进去了,突然想到,当初去接月娘进何府,可是闹的声势浩大,桐镇那么些人都知道月娘是怀了何长生的孩子。如今若突然赶出去,再让人知道这孩子是令狐绪的,外头可不知道说什么闲话呢。所以最好的办法,倒确实是给月娘个好安排,这样便可以说打一开始,何家就是替莫铜山庄在照顾月娘。
田果子此刻心志非常坚定,若是太夫人马上赶月娘出去的话,她是说死说活不同意的,便是用上泼妇的招数,也要哀求。心里挂念月娘的事情,所以之前那么多盘算计划,这时候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了,什么以后什么将来,都没有再惦记,倒想的只是绝对不能对不起月娘。
其实哪里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只不过月娘对自己是毫无其它心思的,而且月娘似乎比自己还可怜,这种奇怪的心思作怪,她倒一时又成了那个刚进府的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田果子了。
“好,既然你这般说,我就给你个机会。再留月娘三天,三天之内,你自己想办法。”
太夫人深思熟虑,借着田果子的哀求下了台阶,倒是从心底愿意田果子能办成这事情了。
众位姨娘都没说话,可是却不约而同的呼出一口气来,好似如释重负一般。到底月娘的去留没有关系到各人自己的利益,又同是女人,所以这时候,很难得的大家想的都一样,想要月娘有个好结果了。
太夫人好似不再愿意多坐一刻,不顾兰妈妈等人的劝说,起身便朝着自己屋子回去了。
袁舒环连忙跟着去了。却打发素心回来和田果子说:“若是姨娘需要马车,尽管去前头要就是。夫人会告诉何管家,拨几个小厮随姨娘吩咐。”
田果子恩了一声,谢过素心,抹干眼泪,便去厢房看月娘。月娘还没醒来,大夫说只是气急攻心,并无大碍,但是这几天最好不要再受大的刺激。
嘱咐了一番小梳子,田果子便领着白芍出来,路上远远的看见九姨娘朝着自己点头。冷哼一声,竟是没搭理。
白芍诧异。正要说话,田果子却兀自开口:“我就是感觉今儿个这事情是她做的!那个告状的媳妇儿,肯定是她的人。逮着机会过去引了太夫人来,这也罢了,竟然还编造谎言,我要月娘的孩子做什么?”
她痛哭了一场。此刻因为月娘的事情,压力也是颇大,心情自然不好。白芍向来对九姨娘有意见。打一开始便一再肯定九姨娘是背后的那只黄雀,所以此刻听见田果子这般说,倒也不反驳,只是劝道:“如今哪里还顾得了这个,倒是月娘的事情要紧。”
田果子托李安去找了自己的三哥,让田大豆寻了令狐绪,就说自己要见他。
众人倒是手脚快,第二天一早,李安便传话进来,说是令狐绪今儿个在田大豆那里等着。
田果子早起便穿戴好出去,好在马车小厮都是现成的,一路赶到桐河边上,远远的见令狐绪一袭红衣靠在树上独自煮茶,大约是嫌弃田大豆的破茅草屋,所以并不进去。
田果子冲到跟前,第一句话便是:“你到底准备怎么对月娘?”
令狐绪本是心情极好的,想着自己果然明智,收了田大豆为徒弟,田果子就近乎起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想着能瞧见田果子,那一颦一笑,便是骂自己瞪自己,似乎也是很欢喜的。所以此刻装模作样的坐在这里一副冬日里不畏严寒潇洒煮茶的模样,已经等了田果子很久了。
可是谁知道田果子上来就是这么一句,令狐绪只觉得好生扫兴,眉头便皱了起来,冷哼一声,低头斟茶,递过去给田果子,摇头说道:“这么冷的天气,你召之即来,也不感动一下,倒上来就问这些和你没关系的事情,好没意思。”
田果子自昨日骂了他混蛋之后,此刻看见他便有些来气。好像连带着何长生的那些混蛋事情也都算在了令狐绪头上一样,瞧着就想骂两句,更何况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谁顾得上和他绕来绕去的说话,于是坐下一口气喝尽了茶,便把昨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番。末了气道:“月娘怀的是你的孩子,你一个男人,躲在后头,让她前头扛着?”
令狐绪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也听的愣住了,沉默一阵子,也有些生气,却是说道:“何长生这家伙越来越不靠谱了,这种事情,他也说给纳兰雪!”
田果子很敏锐的捕捉到这里的信息,连忙插话:“为什么你知道是他说给九姨娘的?为什么不是别的姨娘?”
令狐绪自知失言,不再搭理田果子,只皱眉不语,半晌才说:“既然如此,我接她出来就是了。何必让你为难。”
田果子听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心中极是高兴,忍不住拍了一把令狐绪肩膀,笑道:“这还差不多,像个男人嘛!”
令狐绪被她这一拍吓了一跳,转头去瞧,见到眉开眼笑的田果子毫无忌惮的对着自己傻乐,俨然又是与之前不同的模样,一时便看呆住了。
田果子笑了一阵子,才随口问道:“那你是准备先纳她为姨娘?我好准备些礼物去。你们等孩子生下来,我趁机也去莫铜山庄瞧她,倒看看你住在什么好地方。”
令狐绪心思不在这里,也是随口答道:“哪里能接到莫铜山庄去,当然是先在外头找个房子住下,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当时的风气,孩子自然是比女人重要的。何家算是慈悲的,所以小妾的孩子也是养在跟前。一般有些讲究的家里,妾生的孩子是要给妻子带着的,而更个别的例子,留子去母的也非常多。孩子生下来,接到家里,然后给那生孩子的女人些许银子,便打发掉了。
田果子听令狐绪说到这里,自然想到了最后一种,一时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楞了片刻,“噌”的一下站起来,对着令狐绪气道:“你心也太狠,你怎么能这么对月娘!”
田果子说完,转身便走,令狐绪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跳起来拉住田果子,解释说:“你听我说,并非我要负月娘,我心里是喜欢她的,也肯定会对她和孩子负责……”
“那你为什么不接她回莫铜山庄?”
田果子转身问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又不是要他娶月娘做妻,不过是做妾啊!一个男人可以有那么些妾室,就这么点要求,难道令狐绪也办不到吗?生为女人,是有多可怜啊!
令狐绪急的满头大汗,实在没法子了,只能扯着她仔细解释:“我本来是想着可以的,可是前些日子试探我爹的口风,我爹说,没娶妻之前,不许纳妾……”
原来令狐明光一直盼着独子早日完婚,好能够儿孙绕膝。可偏偏令狐绪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对于令狐明光介绍的那些个世家女子,更是睬都不睬一眼。所以上回令狐绪试探口风的时候,令狐明光放了这么一句话。
“可是月娘就要生了啊!”
田果子就不信,看着即将出生的孩子,令狐老爷子还能够坚持这原则。
令狐绪苦恼说道:“这还不算,我爹是不许我娶青楼女人回家的。他曾经说过,就算青楼女子肚子里怀着的是我的孩子,他也有办法把那孩子弄掉。也就是说,不仅青楼女子不能要,青楼女人生的孩子,我爹也是不认的。”
此话说完,田果子本还在挣扎的身子安静下来,任由令狐绪一手拽着自己的袖子,只瞧着他不说话。
令狐绪抹一把汗,觉得自己找到了说服田果子的理由,叹气说道:“如今你知道我的苦衷了吧……”
“啪”的一声,田果子直接扇在令狐绪的脸上,一个清脆的耳光声音传荡开来,吓得屋子里的人都起身往外瞧。
令狐绪捂着自己的脸,觉得匪夷所思,然后就暴跳如雷,大声骂道:田果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身为莫铜山庄少庄主,自小到大,令狐绪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挨耳光,便是田果子也不行。
令狐绪一双桃花眼挑起来,满脸阴云,看着田果子,只想一口吃掉她似的。
可是他在田果子面前嬉笑惯了,便从第一次见面便是那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哪里能吓得住田果子。
“你个混蛋,既然你爹说出这种话来,你为什么还去招惹月娘?招惹也就罢了,你自己是举世无双的神医,月娘能不能怀孕你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让她怀上你的孩子?”
田果子怒气汹汹的问了两句,气势只比令狐绪还高。
一时暴怒之中的令狐绪捂着自己的脸,反倒愣住了。
“既然违背你爹话的是你,那么该负责的也是你!月娘和孩子有什么错?照我说,你爹该把你弄死才对!”
田果子越说越气,也不管这话有多难听,直接扔了出来,然后指着令狐绪骂道:“我不管,你必须给月娘一个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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