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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山间起雾了。
“啊切。”
齐默紧了紧老板给他的衣服，他现在很犹豫。
他必须要面对一个争论了许久的问题。
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其实我不介意的。”
想起陈奕刚刚嫣红的脸庞，齐默就感觉自己的小兄弟有抬头的趋势。
半夜三更的，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邀请你到她的帐篷里共度良宵……
咳咳，是将就一晚，这谁顶的住啊。
齐默还是选择了拒绝，充分发扬了劳动人民艰苦耐劳，意志坚定的优良传统。
顶不住也得给我顶。
齐默怕打了自己小兄弟一下。
“你乱想什么呢？”
未见缩小，反而更加昂扬，齐默无奈苦笑。
这20来岁血气方刚的壮实身体，守了一年多的戒，实在是有些饥渴难耐。
但凡帐篷里换个姑娘，哪怕是头母猪，齐默觉得自己眼睛一闭也能把它睡了。
怎么偏偏就是陈奕呢？
失策，失策啊。
“小兄弟，怎么不进帐篷呢？”
老板穿着一件厚厚的外衣，走了出来。
“呵呵，睡不着。”
齐默无奈撒谎，总不能告诉老板说怕自己进去犯错误把？
似乎是发现了齐默裤子上隆起，老板特别猥琐的笑了，用胳膊肘顶了顶齐默，挤眉弄眼的。
“都这样了还不进去？你该不会是第一次把？”
“不是……”
“放心，大龄处男不丢人，跟着自己的本能走，你也是够有激情的，第一次就带姑娘来山顶宿营。”
“我真的……”
“放心，男人嘛，都懂，年龄不大还挺会玩嘛，小伙子你这前途……不可限量啊。”
老板语气怪异的揶揄着齐默。
面对老板的数次打断，齐默只能无奈苦笑。
看着齐默苦涩的笑容，老板一下就懂了。
“嗨，原来就这码子事啊，好说，等着啊。”
转身就走，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留下了一头雾水的齐默。
我啥都没说呢，你怎么又懂了？
很快，老板的身影又出现了。
他一路小跑，脸上满是兴奋，微喘着将手中的盒子重重的拍到了齐默的手里，如同交接庄严的使命任务。
感受着手中熟悉的大小与塑料薄膜。
不会吧？
齐默低头一看，还真是，他抽了抽嘴角，无言以对。
“你说你一小伙子，都有打算了，怎么不自己带措施呢，还好我这有，不过第一次你就能想的这么全面，不错，未来大有可为。”
猥琐，赞叹在他脸上格外的和谐。
不是，大哥，这成语真的是这样用的吗？
面对老板一次又一次的抢白，齐默只能无奈的在心里吐槽。
看到齐默没有行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站着，老板迅速警惕起来。
“我这里可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老板你的业务范围还真挺广的啊……
虽然很想见识一下老板奇奇怪怪的东西，但齐默还是忍住了，他实在不想继续一个已经跑歪了的话题。
扬了扬手中的事物，向老板示意了一下。
老板脸上的警惕瞬间退去，就换上了那副男人都懂的深奥笑容，将酒壶里的最后一杯米酒递给齐默。
“在外面站了这么久，身体都冷了吧，先喝点米酒暖暖身子，壮壮胆。”
老板你开这么久的车了，不累么？已经属于疲劳驾驶了吧。
山间的凉意让齐默没有拒绝老板的好意，接过了米酒。
“齐默老弟，你赶快进去吧，我这还得把火给灭了，大晚上的烧在这里不安全，放火烧山……”
“牢底坐穿。”
齐默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打断了絮絮叨叨的老板。
老板竖起了大拇指“年轻人里向你这么有觉悟的，现在可不多见了。”熄了火，转身就回了旅店里。
见到老板走了，陈奕才敢拉开帐篷，轻轻啐道：“这老板都在说点什么啊。”
傻子都能猜到老板交给齐默的东西是什么，陈奕心中的小人又开始交战，陈奕捧着酡红的脸看着齐默就入了神。
齐默看着手中的货物，哭笑不得的笑了笑，最后没有丢掉，而是鬼使神差的放到衣袋里。
陈奕见状，悄悄的将帐篷又拉开了一点。
等了一会，没见齐默进来，陈奕不免有些气恼，这个死人头，我都这么主动了，还要怎么样。
悄悄的探出头去，只见齐默手捧酒杯，正望天发呆。
齐默正想着事情是怎么变到这一步的，初遇时的孽缘，再到如今的交缠。
自己的态度也从最开始的抗拒，再到顺其自然，最后就到了今天的不敢面对，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齐默细细回忆，今天的节点似乎出现在晚餐的时候，那时候的陈奕望着他的目光中都是温柔，似乎要将他融化。
是了，就是那份温柔，那份恰似前世妻子的温柔，在同样的地方，那一刻的陈奕仿佛变成了朝夕相处的爱妻。
齐默想起了当年他看《男人帮》时里面出现的一个著名问题。
我初初见你，人群里独自美丽，刚认识你时你优雅，自信，大方，随着了解时间的深入，你对我放下了一切防备，你粘人，不安。
当初我因为你的特质所吸引，如今你丢失这些特质，你还是当初我喜欢的人吗？
大概就是这么个问题，只是陈奕身上会更复杂些。
女人陷入爱河之后的表现殊途同归，当陈奕放下身上的特质，她像极了齐默记忆中的那个人。
可如果只是相像，真到了临门一脚的关口，又是什么让自己如此抗拒呢？
是年三十的意外吗？
还是它背后更深层次的东西。
思而不解，齐默喝完了手中微凉的米酒，一只纤手悄悄伸出，握住了他的手。
“天气冷了，呆在外面会感冒的，进帐篷来把，我不介意的。”
黑暗中陈奕的脸看不真切，脸上的眸子亮晶晶的，正鼓起勇气和齐默对视。
没关系，我到旅店中开间房睡就行。
齐默能够想象这个姑娘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做了多少准备才能说出这句话来。
那句就在嘴边，如此伤人的话语，齐默实在说不出口。
既然决定顺其自然，那么就顺其自然吧。
齐默起身，任由陈奕牵着自己走进帐篷。
帐篷不大，齐默进来后点拥挤，地上铺着细绒，有着一个打开的睡袋，边上还有一副没开封的睡袋。
“要我帮你铺么？”
背后的声音吐气如兰，齐默不敢回头，害怕自己化身月夜饿狼。
齐默飞快的铺好了睡袋，钻了进去，他能感到陈奕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齐默，为什么你这么怕我？”
齐默无奈苦笑，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怕你了。
“呵呵，怎么会呢？你想多了，快睡吧。”
“你还说什么，从进帐篷开始，你就没有看过我一眼，齐默，是我哪不好么？”
陈奕的话里满是恼怒与失望。
“真的没有，你想多了，快睡把。”
齐默咬牙装起鸵鸟来。
“齐默，你能回头看我一眼么？就一眼。”
话语中的悲怆与哀求让齐默于心不忍。
妈的，死就死了。
齐默转过身去，对上了陈奕的眼眸，黑暗中，齐默能感受到她眼里的光亮与喜悦。
“齐默，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对一个人好，如果我有哪个地方让你讨厌，你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少女低声下气的话语，让齐默有些内疚。
“齐默，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其实特别讨厌你，一个人怎么可以那么猥琐下流，可当你站上舞台的那一刻，我对你的所有偏见都不见了，齐默，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一个特别有才华的人。”
陈奕说话时吐出的气打在齐默脸上，让他感觉痒痒的。
“其实……”陈奕的声音细小了下去，过了一会才羞涩的开口道：“其实你和店长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这一刻，齐默尴尬的想要离开帐篷。
这误会可真解不开了。
“齐默，你知道吗？我想告诉你，我后悔了，我后悔那天晚上说要等你向我表白。”
“齐默，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细碎的月光透进帐篷，打在陈奕的脸上，羞涩，还有一往无前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