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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体育场里，观众还没入场，现场零零散散的坐着一些工作人员。
九月的演出顺序偏后，几人找了个观感绝佳的位置坐定，准备欣赏表演。
“飞子，老白他们最近怎么样？”
齐默开口问向唐飞，九月几人里，他与圈里人的关系最好，走动最多。
“他们啊，最近日子不怎么好过，恼火也组建挺长时间的了，最近他们没有驻唱，正全国巡演呢。”
齐默明白唐飞口中巡演的意思，无非是到全国各地的酒吧开小型演出，驻唱能糊口，巡演就不一定了。
“他们，是不是？”
齐默说的犹豫，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唐飞却懂了他的意思，开口说道：“最近咱们乐队的名声不是太好。”
“哦？”
所有人都好奇了。
“董白不是成咱们经纪人了么？他们觉得咱们马上要成角了，应该看不上他们那群乡巴佬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这群人真是不知所谓。”
董白一脸不忿的大声叫道。
剩下的几人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地下圈子里玩乐队的，基本都是离经叛道的，他们排斥主流，对于过于商业与流行的东西嗤之以鼻，他们渴望成名，又拒绝以过度商业的方式成名，相当矛盾的心态。
他们最看不起的，就是把持着资源的那一撮人，掌握着最好的资源，唱的却是没有思想与内涵的歌曲。
董白身后是帝都卫视，她成了九月的经纪人，在他人眼里看来，就是向资源的妥协。
这次音乐节的合办更是证明了这一点，无数优秀乐队被人顶了位子，九月却稳坐泰山，怨气不免就洒到了他们身上。
齐默没好气的白了唐飞一眼：“这消息怕也是你跟别人说的吧？”
唐飞尴尬的笑了笑：“这是喜事，总得让朋友们知道是吧。”
“飞子，真有你的啊。”
于楠跟德胜陷入讨伐模式。
还是发展到这一步了啊。
齐默无奈的苦笑着。
前世的摇滚发展有一条重要的分界线，就是新千年前后，老一辈的摇滚还在唱着狂躁与愤怒，但是听众却已经不再爱听这种在他们看来无病呻吟的东西了。
日子越过越好，你唱的却都是腐朽的东西，成心的是不？
这时不受主流群众与官方待见的摇滚内部分裂了，有的觉得还是得走他们原来的那条老路，摇滚不死，精神永存。
另外一批则觉得时代在发展，他们也得与时俱进不是，他们就会写一些更通俗，更流行的东西以求来跟上时代。
最后事实证明，前者几乎烂在了地下酒吧里，后者倒是出了一些不错的乐队和歌手，你很难去说谁对谁错，摇滚本来就是一种精神式的东西，坚持本真错了吗？
可他们慢慢被淘汰却是不争的事实，市面上能够还有摇滚这个分支的存在，却来自他们所看不起的后者，挺讽刺的对吧？
现在九月他们面临的就是这么一种情况，他们被非主流的圈子所排斥，认为他们堕落妥协了。
天色渐暗，周围开始传来嗡嗡的说话声，观众进场了。
偌大的体育场被迅速的填满。
“哎，你们别吵了，我头都要炸了。”
董白忍不了了，抓着正在扯皮的几人一顿喷。
德胜作为忠实狗腿，迅速闭嘴，并且帮忙制服另外两人。
“别闹了，今天咱们可是演出嘉宾，观众都入场了，我们还在这闹算什么话。”
几人聊天扯淡之间，场馆的大灯亮了起来，照亮了整个场馆，明如白昼。
“老白他们什么时候演出来着？”
齐默问道，唐飞也不太确定。
“好像是第二个，还是第三个来着。”
炮灰啊。
齐默叹了口气，就今天这场合，用屁股想也能知道开场的肯定是个带流量的明星，老白的恼火这种素人上去，就是个充数的炮灰。
人进的差不多了，全场灯光变暗，摇臂开始工作，固定的摄像也开始拍摄。
“哄。”
灯光猛然一亮，七彩的追光打向后台入口处，三个年轻的花样美男唱跳着出来。
音乐节就是这么直接，不需要晚会主持人，最多来个串场的就完事了。
三个二十出头的男孩不可谓不卖力，现场的大屏上将三人帅气，邪魅的微笑放了出来。
男孩二十。
齐默认出了台上的组合，最近炒的沸沸扬扬的新人组合，唱的都是青春口水歌，公司的定位是青春偶像，一出道就拥有了一大批少女脑残粉。
可是现场，怎么说呢，堪比车祸现场。
每年的音乐节，来的都是狂粉，不是歌星的狂粉，是音乐的狂粉，除了一些年岁尚浅的小姑娘，可能会被这种青春的肉体所蒙蔽，绝大部分的人心里都是。
你他喵的在逗我？
除了偶尔的零星喊叫，现场一片安静祥和。
“导演，这刚开场就这样，没问题吧？”
帝都卫视实时转播的编导一脑门的汗，小心的问着导演。
“你问我，我他妈怎么知道？”
毫不意外的一顿臭骂。
编导缩着脖子，小声的问道。
“要不要我们自己加一点欢呼声？”
导演眼睛一亮：“合的上吗？”
“没问题，上次我们也是这样做的。”
“那还说个球，还不快点去做。”
……
台上的三人出场前还志得意满，他们的经纪人不断的嘱咐他们，今天这场合如何的重要，吸引了外界巨大的目光，你们开场能吸引巨大的曝光与流量，要重视起来。
三人心不在焉的听着，不时的点点头。
虽然刚出道半年，可这半年来他们的发家速度简直恐怖，华夏历史上应该没有人的成名速度比他们快，当年的BUG陈芸希也不能。
狂热的粉丝，闪耀的聚光灯让几人迅速膨胀，毕竟都还只是二十岁的年轻人不是，正是轻狂激昂的时候。
度过了最初的惶恐之后，几人迅速适应了。
就在开场之前他们还在拿他们割腕示爱的女粉调笑，丝毫没有之前新闻发布会时的郑重与哀伤。
上台之后，他们就遭遇了至今为止，最大的滑铁卢。
四万人的场地，基本听不到欢呼声，也看不到应援牌，他们觉得自己简直是面对着四万只僵尸。
他们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毕竟是音乐节嘛，观众素质高一点也是正常的，他们一定是在安静听歌，等到演唱结束后再展示他们的热情。
对，没错，就是这样。
强行吸食了一口精神兴奋剂，几人拿出了出道以来最大的热情，唱跳rap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