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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如果那人是他,那我们便死不了,不过千年还是万年,他都不会傻到要来自寻死路。”妖玲狂喜地站起身道。
说着飞下祭台,走到梨儿面前,装作同情的模样,低声道:“可怜人呐,现在清醒了没?”
妖玲本以为梨儿听了这话会失控,可她只是轻瞥了自己一眼,抬眸,继续望向湛蓝的天空,淡淡道:“他会来的……四大神器,这个理由够了吗?”
怎么会?这里怎么会有四大神器?众人的心,皆是一沉,看来今天是得将命葬送在此了吗?只有雪落一人淡定饮酒。
梨儿一挥衣袖,甩开妖玲使劲拽着自己衣领的手,站起身,对上那一双有些暗淡的眼眸道:“你不是不怕死吗?”
“我是不怕死啊!”妖玲故作镇定口气强硬,但下一刻声音软了些,“可这阵一开,不是灰飞烟灭么?”
“不好吗?”梨儿转身走向圣湖边,躬身脱掉下鞋,踩着轻软的流沙,水眸亮了许多,粉唇弯起浅浅的弧度。
“蓠儿,沙子很软吗?”雪雕一个鲤鱼打滚,翻下祭台,蹬掉长靴,朝妖玲做了个鬼脸,朝湖边跑去。
妖玲脸要都要气绿了,连跺脚,狠狠对着两人吼道:“你们都是疯子,早知道就不和你们缠在一起了。”
祭台上,白凤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提起一坛酒,看向霸域道:“接住。”说着将酒抛向霸域。
酒坛在空中呈高速旋转的姿态,直直飞向霸域,只见霸域从容不迫地朝后一仰,在酒坛要飞过头顶时,伸起手一扣,整坛酒便稳稳落地。
“谢啦!”霸域抱起酒坛。仰天畅饮。
白凤笑了笑,坐地,捞起一坛酒,朝口里猛灌,有些时候,酒可是个好东西。
雪落微垂眸,取下腰间未绣完的香囊,轻轻抚上那一针一线,薄唇微微上扬,抬眸。望向湖边那抹白色的身影,将香囊缓慢贴在心口,你能感受我的心吗?
白妍仍跪在原地。埋头,暗自落泪,什么也没了,到头来一场空,当初怎么就那么执迷不悟呢?这到底是为何?
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一根汉白玉石柱下。手里的二胡不见了,脸上的皮肤褶皱了许多,不复当初的红润。
而圣湖边,梨儿和变回缩小版的雪雕玩水玩的开心,两人你追我赶,相互浇水。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风中。
“雕儿…..我眼花了吗?”
一袭绯色锦衣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躯,领口绣着纯白的梨花瓣,优美的脖颈。再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桃花面,而那双璀璨若星河的桃花眼里写满了柔情。
望着那流光溢彩恍若隔世的桃花眼,梨儿如蝶翼的长睫不禁微微颤抖,清澈的水眸蒙上了一层极淡的雾气。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开。
姬未央朝梨儿伸出修长如玉的手。红唇略向上翘,勾勒出十里桃花的胜景,温柔道;“娘子,我们回家。”
一听这话,梨儿的水眸盈满晶莹的泪水,若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往下掉。
姬未央眼里划过疼惜之色,抬手给梨儿轻柔地擦拭着眼角的眼泪,内疚道:“娘子,对不起,我来迟了,让你受委屈了。”
梨儿连连摇头,一把扑进未央的怀里,流着泪,哽咽道:“未央,我……很想……你。”
“我也是,好想,好想。”未央将梨儿拥住,脸贴着那柔顺的白发,轻声道。
“可我……恨……花倾城。”怀里的人儿语调冰冷道。
未央环在梨儿腰间的手微僵,桃花眼划过难掩的痛楚,低声贴在梨儿耳畔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一遍又一遍,可声音却越来越低。
冷风一吹,空气中飘洒着淡淡腥甜味。
小雪雕被吓呆在原地,白凤放下酒坛,看了相拥的两人一眼,飞身将雪雕抱走。妖玲面若死灰,他还真来。
霸域丢开酒坛,坐在原地未动,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雪落唇角的笑意冷凝成霜,黯然地垂眸,将香囊放入怀。
白妍抬手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拍了拍灰尘,自顾自整理仪容。
梨儿的瞳孔聚缩,散出妖艳的红光,放在未央胸膛上的素手,指尖长出若刀刃般长长的指甲,已然没入未央的胸膛。
毫无不眷恋地退离开那温暖的怀抱,微抬眸,恰好对上那双尽是痛苦之色的桃花眼,恨恨地发狂道:“你当时怎么没死?怎么没死?我宁愿你是死了的。”
未央心痛地望着失控的梨儿,试着缓慢将她拥入怀,桃花眼弥漫雾气道:“我也希望我是死了,可今生,我只是姬未央,爱着莫清梨的未央。”
指尖捏着那颗跳动的心脏,心里却只剩绝望,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既然骗了,为何不骗永生永世?
“小花,我们去看圣女跳九天玄舞。”梨儿眼底恢复澄澈,像没看到未央痛苦的表情,若无事地抽回手,单纯地望着他。
指尖还滴着殷红的血,很快染红了白裙。
未央面色苍白若一张纸,却努力扬起唇角,对着梨儿露出温柔地笑道:“嗯。”说着牵起梨儿的手,朝祭台走去。
白妍看着朝迎面手牵手走来的两人,眼底闪过羡慕之色,心却也纠紧了,每一世,都遭受着苦楚,两人痴缠了三生三世,却终还是走到这步,难道这便是宿命?
“白妍。”清灵的声音将白妍从回忆中拉回。
白妍跪地恭敬应道:“请问女帝有何吩咐?”
“能舞一曲吗?在祭台上。”
白妍身形一顿,眼眸微凝,俯身行跪拜大礼道;“是。”言罢,脚尖点地,轻敛素裙,飞身上祭台。
未央牵着梨儿坐在祭台正前方,白凤抱着雪雕坐在后面。霸域与妖玲陆续坐在白凤身旁,雪落无声息站在众人身后,远远地望着她依偎在他身边。
老者绕到了汉白玉石柱的后方,不见了身影。
白妍身姿轻盈地落在祭台中央,朝梨儿颔首,祭台周围的地下陷,露出一地闪着寒光尖利倒插着的长剑,只剩下一方圆形的小祭台,并很快升起一座高耸如云的积木。
咚咚……鼓声直冲云霄,白妍踩着鼓点。优雅转身,长长的衣袖展开,在空中划下唯美的弧度。轻盈旋转,裙裾飞扬,如诗如画,随着磅礴的乐器,若雨燕移步尖利的长剑端。水袖随之曼舞,惊艳四座。
梨儿乖顺地靠在未央怀里,看着白妍倾情地演绎九天玄舞,唇角牵起浅浅的弧度,可看着却是苍凉的美。
“蓠儿,我不后悔假死。只后悔……没早点发现自己的心,但今生很高兴,我能以为姬未央的身份爱你。而我也只是姬未央,你懂吗?”头顶传来清透若泉水的声音。
“那你还想要四大神器吗?”梨儿沉默了半响,用指尖按住了未央流血的伤口,抬眸看着未央一字一句道。
未央看着梨儿荡开涟漪的水眸,一阵心疼。刚准备说话,便被梨儿用指腹抵住了唇。
“别……回答。舞蹈正精彩。”
此时,乐声越来越激荡人心,祭台上,白妍单点带血的玉足,顺着高耸入云的积木,乘风直上,素色长裙在长空中铺散开来,仿若一朵空谷幽兰在九天怒放,水袖善舞,整幅画面美得惊心动魄,让人不由屏住呼吸,只怕打扰到她的美。
在飞致积木顶端,飘荡在空中的鼓声越加激烈,荡气回肠,白妍随鼓点在云端曼舞,回旋,演绎天下无双的舞,鼓声到达了*,白妍毫无征兆地纵身直落,尽管有所耳闻,在座还是有人发出惊呼。
顺着风,白妍合上眼眸,抽出暗藏在腰间的清涧,刺向正对着唇角带笑的梨儿,你这又是何苦?是在试他?还是在试你?
未央桃花眼一滞,本能地将梨儿护在身后,感受到温暖的怀抱,梨儿流着泪,却绽放出最美的笑容。
一切皆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清涧已冲后背刺穿梨儿的身体,殷红的血从伤口涌出,在白纱裙上盛放开一朵朵刺目的红梅,可她清丽的容颜上却带着笑,美的让心疼。
啊……撕心裂肺的嚎声响彻云霄。
未央一头若绸缎的黑发瞬间变成来自地狱曼珠沙华的红色,妖冶,绝望。
“明明我把你护好的,为何会这样?为何这样?为何会这样?”未央泪流满面,颤抖地抱把梨儿在怀里,狠命自责,不停用手捶打着胸膛还在流血的地方,哀嚎道。
梨儿含着泪,拉住未央的手,水眸清澈见底,艰难地弯起唇角道:“我改主意了……刚才那一刻,我很开心……咳咳……因为我知道未央只是未央,而梨儿也只是梨儿,从一开始便是……咳咳咳……梨儿很爱,很爱,未央,爱到觉得这天地都不重要,爱到……”
“别说了,乖,你会没事的,我们去找大祭司,去找他。”未央咽着眼泪,哄着梨儿,准备将她轻轻抱起。
“未央,大祭司死了,我杀的。”梨儿看着那双桃花眼盈满泪水,努力伸手替他擦着眼泪,轻声道。
未央愣了片刻,死死地盯着那双水眸,眼眶通红道:“娘子,你骗我的吗?”
梨儿不忍地摇了摇头,未央跪倒在梨儿身旁,崩溃地捶打自己流血的胸膛,泪流满面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哈哈哈哈……”
梨儿心疼地看着未央,想要去拥抱他,却觉喉头一甜,赶忙伸手捂住嘴,一阵猛咳,仿佛要把心肺咳出来。
听到猛烈的咳声,未央停止了大笑,爬过来小心翼翼地抱着梨儿道:“娘子,哪里疼?”
梨儿咽下喉咙冒出的血,伸手拉起未央的一只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展颜一笑道:“这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可多了,还不清,所以别想甩开我。”未央把梨儿的手贴着脸上,绽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道。
说着一个翻身,将梨儿抱在身上。一柄剑穿过两人的身体,妖艳的血在未央身下绽开,将绯色锦衣染的更红。
“未央……夫君,你怎么这么傻?”梨儿心痛地抚着那张桃花面,泪流不止道。
姬未央躺在流沙上,抱着身上的人儿,困难地勾了勾红唇,喘着粗气道:“娘子,你又重了。”
梨儿想笑,但还是忍不住眼泪,抹了抹眼泪,将脸轻贴着那张桃花面,气息不稳道:“未央夫君,我怕冷,能抱得更紧吗?”
姬未央感到脸上喷来温热的呼吸,温柔地笑了笑,戏谑道:“那抱不完娘子的腰了。”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手上还是将梨儿紧紧抱住。
“讨厌……不跟你说了……未央的娘子和宝贝……要睡了,要睡了。”
“怎么能比我先睡着呢?”
“困了……”
“不行,再说会儿话,娘子,还没夸过为夫厨艺好呢?”
“未央……夫君……厨艺……好。”
“娘子真乖,那你爱未央?还是爱宝宝?”
“两……个……都……爱。”
“娘子,真贪心,那爱哪个更多些?”
“未……央……”
“果然,还是娘子好,我也最爱娘子,那以后不会让为夫再睡地铺吧?”
“娘子,怎么不说话了?”
“娘子,真懒,怎么能比为夫先睡?”
“娘子,我知道你怕冷……我也知道,你怕孤独……所以,不管去哪里,我们都要在一起……在一起……娘子,为夫也困了,睡了……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