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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福寿堂,沈嫣便告诉魏敏:“老夫人那里,怕是多说无益。这事,还得我们自己拿主意。”
“嫣儿妹妹,”魏敏忙道,“你向来主意多,依你看,我们现下应当做些什么才好?”
“我想请你哥哥帮个忙。”沈嫣说,“你回东苑就书信给久霆哥,把这些情况都与他说明。我想,他会帮我们留意那一千两银票的去向。”
魏敏答应下来,立马就回东苑去了。
沈嫣微抬下颔,放眼望去,只觉近前尽是秋日萧败之景,比起她的御香苑很是少了许多生气。她摇摇头,当即吩咐惜玉道:“回头跟冯管家说,让他差人在侯府的花圃里再栽种一些秋日也能开的花草。”
“是。”惜玉笑道,“秋日的侯府,就是少一些生气,像御香苑一样种些花草便不一样了,回去我便跟冯管家说。”
“嗯。”沈嫣迈步,方才露出一抹笑容。
她喜欢花,她希望侯府的花园,一年四季都花开富贵。而今,她代掌主母之权,这点想法还是能够实现的。她还希望,侯府在她的看护下,越来越好。所以,遇到难处,她会第一个站出来。
但这一次,却是有人故意害宁安侯府,只怕没那么容易应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是五天后的清晨了,可没有人从京城带来魏久霆的书信,沈嫣不知出了何事。当然,她从未怀疑过魏久霆,因为她相信,魏久霆一定会帮侯府,就像上一次在京城,他帮了李承启见元稹大师一样。
魏敏则很是着急,“我在信上嘱咐过兄长。让他早些书信回来的。现在都过去五天了,他的信怎还不来?无论是有消息还是没消息,他都该书一封信过来才是。”
“只怕是出了什么事。”沈嫣担忧道。
她这话一出,魏敏更是着急了。
而就在同一天,顾源带了一队衙役闯进了侯府,声称侯府二爷李承茂犯了命案,他要将其带走。
此事一出,当即惊动侯府上下。
花厅内,焦氏问顾源:“顾大人怎好端端地说我家承茂杀人?我家承茂岂会杀人?”平素里,她虽对李承茂有诸多不喜。但她也不会相信,他会做出杀人之事。
“人证物证俱在,还请老夫人将二爷交出来。”顾源声色俱厉。他还道:“侯府仗着有免死金牌在手。先是将罪臣之女纳入府中为妾室,让她逃了死罪,后又粗制滥造学堂,致六名无辜孩童丧命。现如今,二爷又用一千两。买通屠夫王家汉杀了宛尘楼的花魁娘子颜如玉,实在是目无王法!本官已将此事上报朝廷,恳求朝廷收回免死金牌,将二爷正法!”
“颜如玉……”颜如玉死了?沈嫣脚一软,险些没站住身子。
“收回免死金牌?”焦氏听言则也是万分震惊,只不过她关注的点不同罢了。很快她便觉好笑道:“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岂有收回去的道理?”
“这就要凭圣上裁定了。现在,本官要将二爷羁押归案,择日送往刑部大牢。”顾源说着要派人去沁心园捉拿李承茂。
这时。听了消息的李承茂恰从沁心园赶过来了。他还未进花厅,几个衙役便上前将其缉拿了。
“带走!”顾源一声命令。
李承茂非常惊讶,但也算得冷静。他看一眼沈嫣,倒不抗拒跟他们走。
“慢着!”沈嫣方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神,她大喝一句。要带走李承茂的两名衙役便停了停。她怒然看着顾源,力争道理:“顾大人。既然朝廷还未裁定是否要收回免死金牌,免死金牌便还是我侯府的。顾大人枉顾先皇对我侯府的庇护,是为犯上!顾大人当真要将我们二爷带走吗?”
顾源听言虽有几分忌惮,但他想了想,还是命令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带走!”
“钟管家,先皇御赐免死金牌何在?”沈嫣并不看钟策,只将目光定定地落在顾源身上。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几个胆子,见到了免死金牌,也胆敢枉顾先皇恩赐。
待钟策将免死金牌请了出来,沈嫣便将其举在手中,所有人见了,都不敢直视地跪到了地上,包括顾源,直至她将免死金牌收起来。
“顾大人执意认定我们二爷杀了人,也请等圣上裁定了再说。”她走至顾源跟前,对他缓和了语气。
“顾大人,”焦氏也上前,好颜道,“这其中只怕有误会,还请顾大人三思,再好好查上一查,我们承茂,是不会杀人的。”
“哼!”顾源冷声,“二爷杀人之罪无可狡辩。本官今次带不走他,待朝廷旨意下来,本官还是会将他带走。”说罢,他看一眼沈嫣,眸光狠厉对她说了一句“走着瞧”。
顾源等人离开后,焦氏一屁股坐在高堂的椅子上,跟失了魂一般。她实在想不通,顾源与侯府无冤无仇的,他如何要这般针对侯府。她不知道,侯府的祸事究竟从何而来。
对此,沈嫣则是心知肚明的。
顾源是顾崇之的人,而顾崇之,只怕早就想至侯府于死地。当初,李承启威逼利诱从顾崇之的屠刀下抢回她这条命,顾崇之就对侯府怀恨在心了吧。
侯府的祸事,恐怕都是因她而起。
“那一千两的银票,”魏敏也失魂落魄地坐下来,看一眼沈嫣道,“怕是成了二爷犯事的罪证吧?”
“你们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焦氏扫一眼大家,本就爬满了皱纹的脸,这下看来又老了许多似的。
“婆婆您别急……”魏敏安慰一句,又看向沈嫣问:“嫣儿妹妹,你看这事……我们当如何应对啊?”
“二爷,”沈嫣看向李承茂,问他道:“你知顾源说你杀了何人吗?”
李承茂不解。
“颜如玉,颜姑娘。”
“她……她死了?”听言,李承茂大为吃惊。
“你是否与她有过争执,被人瞧见了?”
李承茂点头,神情里满是不相信。他转身,想要去宛尘楼看看。沈嫣却叫住了他,“现在已不是管死人事的时候了。你跟我去京城,请一个人帮忙。现在,只有他能帮我们。”
“谁?谁能帮我们?”焦氏起身,期盼地问。
沈嫣看她一眼,没有答话。魏敏见状便上前问:“你可是想去京城问我兄长帮忙?”
沈嫣默了一刻,终是点了头。
“魏将军不过是御林军正二品牵牛将军,无权无势的,能帮得了什么忙?”焦氏说着酸话,很有些失望的样子。
魏敏顿觉难堪起来。沈嫣抚了抚她的手,示意她别往心里去。
“那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出发吧。”李承茂却知道沈嫣要找的人并非魏久霆,而是韦斯礼。
韦斯礼,在京城担当兵部侍郎之职,身居高位,这个时候对自己的家人当不会见死不救才是。现在在朝廷中,能压得住丞相顾崇之的,也恐怕唯有他一人。
此去京城,轻装简从,沈嫣仅让惜玉和丁全与他们同行。她独坐马车,李承茂骑马,两人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一路都没有言语。
看着沿途的风景,李承茂脑间浮现的,总是去年骑马从京城带她回宁安城时的情形。也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深秋寒凉,他骑着马,她就坐在他身前……那时的她,总流露着蛮横霸道之气,让人拒绝不得,也亲近不得。
那一夜,他在星空下,那样近距离地看着她白皙的面庞,是那样喜欢,只是,他那样卑微地认为,轮不到她。事情果真这样发展了,后来,即便安阳平将她托付给他,也没能轮到他去守护她。
他恨颜如玉的谎言,可是,颜如玉死了,他恨都没法恨了。
颜如玉……他的思绪,免不了又飘到了宁安城那个烟花之地宛尘楼。或许,死去的人,无论生前再是缠人,死后都会受到尊敬吧。他不恨她了,如果可能,他真希望他还活着,为她赎身,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二爷。”沈嫣掀开车帘,一声唤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勒了马缰,等她的马车至跟前。
沈嫣问:“可有更近的道路通往京城?”
“此去京城的路已是最近的了。”李承茂告诉她。
沈嫣蹙眉,想了想道:“那我们加快脚力吧。我只怕去晚了,一切都晚了。”
李承茂点头,便吩咐丁全将马车驾快一些。
如此不眠不休,他们赶在是夜亥时一刻入了京城。他们打听到兵部侍郎韦斯礼的府邸。
本要就寝的韦斯礼听闻下人来报,说宁安侯府的二爷和宁安侯的大平夫人在门外求见,甚觉诧异。他很快穿了便服,怀着狐疑之心,令人将他们请到了花厅。
他来到花厅时,沈嫣和李承茂已在花厅等候了少刻。他看到李承茂,自然觉得亲切,但看到梳着妇人头的沈嫣,则不由得好奇起来:她一个妇人,如何跟她的二叔抛头露面了。
他们的到来,太让他感到古怪。当李承茂将在宁安城发生的事跟他说过,并流露出请他帮忙之意的时候,他方才明白了什么。不过,他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何会找自己帮忙。
“我凭什么要帮你们?”他扫一眼沈嫣,目光落在了李承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