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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他可敢？
面对着叶远临的叩问，闻太师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时之间都开始疯狂的在胸膛里面跳动了起来。
他做了好几个的深呼吸，告诉自己先冷静下来。随后再将目光投向叶远临的时候，那眸光复杂晦涩而又难以分辨。
“我无法代表自己的师门。”
闻太师说。
“但是……仅仅代表我个人，我愿意陪你赌上这一局。”
“这样也很好。”叶远临轻快的回答道。
他原本就没有指望闻太师可以做主一切，从最开始他接触闻仲的目的也不过是希望以对方为跳板去接近上清通天。
封神大劫说到底还是圣人之间的博弈，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的圣人们才是能够决定这一场大劫的最终结果的棋手。
在原本的命运轨迹之中，通天教主被四圣共同针对失败之前，殷商可并非是没有一战之力。一切的衰亡都是由最顶端的圣人们之间的胜负来抉择的。
纵使不甘，叶远临也清楚明白的知晓，那句话……并非是无的放矢。
圣人之下，的确众生皆是虚妄。
皆为蝼蚁！
“但是，想来闻太师也知晓，仅仅靠着你我――或者说，仅仅靠着这世间任何人的努力都是不行的。大劫最终的胜负成败，是需要圣人点头的事情。”
他眼尾一挑，端的是艳色无双。
“若是闻太师方便的话，那么不妨帮我转告通天圣人小狐想要一见的心愿。”
在叶远临的眸瞳之中跳跃着有如星辰一般的熠熠的光芒。
“我亲自同圣人谈这一件事情。”
“大胆！”
闻太师虽然是这样怒斥的，但是他的身上实在是没有多少的怒意……叶远临冷漠的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
呵。
官场上的老狐狸。
不就是个面子工程，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
没错，叶远临和闻仲都清楚，对方的这看上去的怒斥也不过是意思意思维护一下圣人尊严。
要说是对于殷商的国祚，闻仲想来比任何人――比那王座上面坐着的纣王本人都还要来的更加的上心。
“那么向圣人传递消息这件事情，便拜托闻太师了。”
叶远临拱了拱手，完全没有将闻太师那似是而非的怒火放在眼里面。
这委实是让闻太师一阵气短，但是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道：“……我明白了。我之后会回去请见祖师的。”
“那就麻烦您了。”
叶远临闻言，眉眼一弯，笑的如同春光般灿烂明媚。
“啊，对了……”
叶远临像是想到了什么，扯了扯自己的衣襟。
“可以的话，我还有一件小事，想要麻烦闻太师。”
“嗯？”
闻太师掀了掀眼皮，看在双方现在也算是同盟的份上，示意叶远临可以说来听听。
至于做不做……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帮我安排个身份吧。”
叶远临朝着闻太师笑了一下。
这倒是出乎于闻太师的意料之外了。
“你要身份干什么？”
叶远临眨了眨眼睛，唇角一点一点的勾了起来。
“闻太师。”
他的声音像是一把钩子，勾住了你，那么就没有了逃脱的可能。
“圣人当年曾经许了我日后荣登仙位，数不尽的法器与点化我的力量。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依旧是背离了圣人，想要转投你截教门下吗？”
“为什么？”
闻太师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这也的确是他想要知道的。
叶远临屈起手指来，用指关节敲了敲金丝楠木的桌子，笑了起来。
“我是叶远临，不是苏妲己。”
他轻快的回答道。
“便是在这宫闺之中，我也忘不掉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半句为真半句为假。
叶远临不忘的、在意的、不愿意妥协的，并非是性别之分，而是他坚持自己是“叶远临”，系统却想要将他变成“苏妲己”。
那可不行。
怎能让你如愿。
这是一个十分巧妙的偷换概念，但是对于并不了解其中暗藏的那些弯弯绕绕的闻太师而言，他便只以为这是叶远临对于女娲要求他男扮女装入后宫服侍纣王而产生的不满。
虽然说实在是太过于任性，但是细细想来，似乎也不是不能够接受的样子……
这样思考的闻太师便点头同意了叶远临的提议。
“可。”
“那么，你希望我帮你安排一个怎样的身份？”
有了来自于闻太师的允诺，早就对此有了想法的叶远临眼角眉梢便都染上了好看的笑意。
“关于这一点，实际上并不需要闻太师您费太大的力气。”叶远临道，“之后，‘苏妲己’会因为某些意外死亡，自此之后，世界上将再也没有苏妲己的存在，而唯余叶远临。”
“我只是希望，闻太师到时候可以帮一把手，让‘苏妲己’这个身份的死亡盖棺定论，再无翻盘的可能。”
闻太师深深的望了叶远临一眼。
“这是小事，仲自然能做好，定不会出半分的意外。”
叶远临抚掌而笑：“如此便是最好不过了。”
“那么，时间便定在小狐同通天圣人见面商谈之后吧，闻太师以为如何？”
闻太师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便算是达成了协议。
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完，那么闻太师自然也没有什么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叶远临目送着闻太师离开，唇角笑容不变，根本不管系统在他的大脑里面的鬼哭狼嚎。
【啊啊啊啊宿主啊啊啊你都在做什么啊啊啊啊!】
系统惊声尖叫。
【你知道“苏妲己”这个身份对于你来说有多好用吗！你居然说你不要了？！不要了？！】
叶远临吹了声口哨。
说实话，如果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他甚至还想用小拇指掏个耳朵。
“我知道啊。你是红颜祸水的系统，要说到红颜祸水，有几个存在是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吧？”
“夏之妹喜，殷商妲己，西周褒姒……古有此女倾城颜。考虑到你想要的是历史变革时期的力量，封神大劫的确是最好不过的战场。”
叶远临的手指轻轻的抚过了窗棱，随即发出来了古怪的笑声。
“毕竟那可是引起天地变动的大劫。”
他的声音和语气，就像是在咏唱颂歌。
“但是啊……”
“若是说这张脸还算是我自己原本的东西，不过是被你加了个美颜滤镜精修了一下的话；那么，苏妲己的身份、力量、地位，包括人脉关系，便全然与我无关了。”
“系统，你可莫要忘记……”
“我是叶远临，不是苏妲己！”
有关于苏妲己的一切，他都将会像是如今这样，一点一点的从自己的身上剥除。
系统本该奋起反驳他的话，然后再对这不听话的宿主进行一番惩戒才是。
但是，系统这一刻却是奇迹一般的保持了静默，没有对于叶远临的话做出任何的反驳。
叶远临似乎也只不过是这么随口一说，并不需要系统的回应。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唯有系统自己知道，它的运算核心都在剧烈的颤动着，那些庞大的数据流都出现了幅度不正常的抖动。
他、他难道……知道了“那件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