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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宠妻,第075章 温柔与阴谋
身边的沈念凤脸色惨白,勉强维持着自己的身体跟着众人跪下去,她紧咬着双唇,唇上有血丝缕缕渗出,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却功亏一篑,天道不公,不公啊。舒悫鹉琻
沈念曦茫然的站在那里,看着匍匐脚下的一众人,精神有些恍惚,似乎多少年前也曾出现过如此熟悉的一幕,这是唯我独尊的感觉吗?
她叹了口气,朗朗说道:“起来吧。”
大家恭敬的退后一步,仍旧垂着头与她避开一定距离,绝对不能亵渎了医神,那是会遭天谴的。
比赛进行到了这里,实在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医神已现,已成定局,沈周川张开双臂,对沈氏族人高呼:“天佑我沈家,医神重现,今我沈周川愿退位让贤,将沈氏族长的位置让给沈念曦——天选中的医神。”
声音既出,台上台下又是一阵骚动,不过瞬间便已安静,沈家对这位医神还是十分敬服的,当下也齐声高喊:“恭迎族长。”
“免礼。”沈念曦一挥手,脑海中熟悉的一幕迅速划过,却又快的捕捉不到踪影,曾经,她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吗?
台下的离殇神情凝重的望着台上越发圣洁耀眼的沈念曦,心中没有生出一丝卑下,反而愈发热血激昂,她是为天生的,也是为他生的,他应该也有一个相应的位置与之相配,他想起岑家祠堂里那尊威武的武神像,武神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似乎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吧?说起来,前一位武神和沈家的前一位医神还颇有渊源,可惜,两人因为种种原因,最后没能走到一起,可以说是遗憾而终。
他要做武神,岑旭尧面色愈发坚定,这个时候,沈念曦向他转过头来,如水的眸光淡淡的注视着他,两人视线相对,似有千言万语,又似心有灵犀。
台下,云氏也来了人,是云氏三兄妹,云铿表情淡淡的,对沈家出了医神的事情,丝毫不放在心上,云峥就不同了,一想到当初与被绑架的沈念曦失之交臂,导致计划中途夭折,最终本该是他未婚妻的沈念曦,现在于他而说,仅仅是个认识的陌生人,他心里泛着滔天怒火,恨当初负责搜索的那几个没用的下人,恨当初自己不去的早些,恨后来放弃了搜寻,恨……
恨意滔天,可又无济于事,沈念曦这个天之骄女,不会因为他的不甘而多看他一眼,他焦躁的在原地踱踱脚,眉头禁皱,琢磨着怎么制造个偶然邂逅,最好是唯美一点,他要重新掳回沈念曦的心。
云梦的眼神很复杂的凝视着台上那个风姿绰约,出尽风头的医神,脑海中蓦地划过末曦狡黠的面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医神与末曦的神态很相像,那个小女人,她很感兴趣,非常非常的感兴趣。
这些天,蓝皓轩忙着处理蓝皓天的后事,公司的事情也需要他重新梳理,忙到现在,一直还没有见过沈念曦,他早就猜到沈念曦是沈家的人,却没想到她竟然是沈周川的女儿,更没想到她会在医神大会上脱颖而出,成为几百年未遇的奇才,新一代的医神。
他的心里苦涩夹杂着欣慰,一直担心这个丫头,现在终于放了心,可是,她再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了吧?从他和云梦订婚那一刻?
不过,他不后悔,原来,他的身体不好,医生说没有几年活头了,他便想着用仅剩的几年生命为蓝氏做点事,为沈念曦做点事,可现在,他的胸腔里跳跃着一颗健康新鲜的心脏,他的身体越来越强壮,他的未来还很长,虽说从未对曾经做过的决定后悔过,可现在,他是真的彷徨了,所有的事做完后,留在他漫长的生命中的,还有什么?
台下众人神色多变,台上已进行到了祭天这一步,沈念曦到后台换上了祭天服,那是一件古老的,想着金丝的银色袍服,长长的后摆迤地,宽宽的衣袖随风飘舞,她垂顺的长发已然放下,乌黑亮丽的直发披散在肩上,发顶戴着一顶精致的金冠。
沈念曦有些不耐烦,冰冷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璀璨的黑眸中掠过丝丝不耐烦,她高贵的头昂着,露出玉白细长的美颈,站在高高的祭台上俯瞰脚下,眉宇间是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
四周的景,人,都成了她的陪衬,万物于她而言,只是尘世间转眼就逝的一件俗物,只有她那瞬间的风华,将会永久的定格在每一个人的心里,直到永远。
沈念曦闭着眼,耳畔响着古老的梵唱,像一缕缕清泉洗涤着每个人的灵魂,她双膝跪地,郑重其事的叩了三个头,从此以后,她就是沈家的主宰,是几百年来,这华国大地上唯一的医神,这个称号,够响,够炫。
典礼结束后,沈念曦匆匆回到沈氏祖宅自己的屋里,双脚用力一甩,把那双类似古代增高鞋似的云靴甩掉,那件古老尊贵的外袍早就被她脱下来扔到了衣架上,还有那顶金冠,怎么看怎么都像古董。
她松了一口气,悠然自得的躺在床上,双臂向后,仰望着窗外的蓝天,静静思索着下一步路该怎样走。
“曦曦。”玻璃被敲了几下,岑旭尧以一招倒挂金钟式,倒吸在窗外,脚勾着窗户上面的边沿,头倒着探进来。
“干什么?”沈念曦一惊,迅速从床上爬起,冲到窗口,打开窗户 ,岑旭尧动作敏捷的跳进来,脸不红心不跳。
“想你了,你这个丫头,长成这个样子却从不让我看一眼,过来,让我好好瞅瞅。”岑旭尧一把把她拽到身前,俯下身,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眉眼。
“卿本君子,奈何作贼?”沈念曦不耐烦的推开他,这个时候如果被别人发现岑家这位活阎王呆在她的闺房中,不仅有损她的闺誉,他们之间好不容易转到地下的联盟也难维持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曦曦,别担心,我有分寸。”岑旭尧探过头,从袖子里抽出一支鲜红欲滴的红玫瑰,玫瑰花瓣新鲜欲滴,像是刚摘下来的,藏在袖筒里,又要爬上二楼,要想不损坏,着实不容易。
“上来干什么?就为了看我这张脸?”沈念曦鄙夷的撇了撇嘴。
“别这副表情,好伤心啊,曦曦,我给你送来了这个。”岑旭尧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精心的包裹着三个纸包,沈念曦接过来,拆开纸包,每个纸包里都放着一根头发,纸包上还写着名字,是蓝皓轩和他父母的。
“你——”,沈念曦脸一红,真是误会岑旭尧了,他费尽心思爬上来,居然是为了送来蓝皓轩和他父母的头发,那天,她随便说了句,他就当了真,这人,真是——。
“不要太感动哦,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不如这样,感动就奖励一下吧,亲一口,这里——”,岑旭尧一本正经的指指自己性感的棱唇,星眸深邃,满是期待。
“滚,说你咳嗽你就喘。”沈念曦恼火的捶了一下他的肩,这时候,门口响起脚步声,两人同时神情凝重,对视一眼。
“晚安。”岑旭尧用唇语道别,一转身消失在窗外,沈念曦探过去,他矫捷灵活的身影早已消失,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谁啊?”沈念曦慵懒的站在门口,长长的打了个呵欠,“有事明天说不行吗?”
“是我,念凤。”门外沈念凤清冷的声音传进来,沈念曦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是发现什么了吗?
“呦,凤姐,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沈念曦慢悠悠的拉开门,把她放进来,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瞥着她的表情。
“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天。”沈念凤不动声色的走进来,犀利的视线迅速在屋里游走一圈,最后落在窗户上,状似无意的走到床边,猛的推开,向外观望:“外面空气好,曦妹还是多通风的好。”
“嗯,晚上睡觉怕凉,凤姐倒是好兴致,怎么,窗外有什么东西吗?”沈念曦冷笑着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向下望去,下面笼着薄薄的夜色,除了几支摇曳的树枝,再无他物。
“这边风景独好,曦妹这个屋子,真是全沈宅景观最好的地方。”沈念凤眸色加深,竟然没有,怎么会?
“不知凤姐是看中了我的屋子,还是看中了其他什么?”沈念曦冷笑,懒得和她打哑谜,这个虚伪的女人,明明是得了风声,想要来抓奸的,作为医神,没结婚就被人发现在闺房偷会男人,名誉是会受到极大损害的,那些幕后的人便会以她品质不端为借口,逼她辞去族长的位置,这算盘,打得还真响呢。
“曦妹说笑了,既然你疲乏了,不如就休息吧,改天再来打扰。”沈念凤哪有那么多闲话和沈念曦说,再说,说得愈多,漏得愈多,言多必失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不送。”沈念曦冷漠的看着她离开,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沈念凤给她带上了房门,她却一把拉开,向外走去。
“族长,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阿三惊讶的看着阴沉着脸的沈念曦,惶恐的垂下头,不知为何,大小姐自从回来后,就和以前不同了,以前的她端庄高贵,却很和善,现在的她高贵依旧,眉宇间却多了些凌然不可侵犯的王者之气,让他这个从小看她长大的人,都不敢直视。
“念如在哪里?”沈念曦仔细回想了一下沈念如过去住的屋子,和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念如小姐她,最近——”,阿三不知该怎么说。
“最近怎么了?”沈念曦眉毛微挑,听出了问题。
“念如小姐似乎疯了,连老爷都不认识了呢。”阿三压低嗓门,这个消息被沈周川严密封锁了起来,外人只知道沈家二小姐最近休了学,却不知道她已经疯了。
“带我去看看。”沈念曦蹙眉,这疯的还真是蹊跷呢,难道说就因为沈周川查出来她不是沈家血脉?可依着沈周川善良的性子,八成不会把她扫地出门,起码的名誉还是会为她保留的。
沈念如疯后,被关在沈家后院的一处独立的小楼中,这里是沈家的禁地,凡是犯了错的沈家子女都会被送到这里反省自己的错误。
夜色笼罩着大地,漆黑的夜晚没有月亮,四周树影影影绰绰,在微风的拂动下轻轻的摆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阿三打着手电筒,在前面为沈念曦开路,两人一路来到独立小楼前,守门的护卫拦住去路:“什么人?”
“二位,这是咱们新任的族长,想要见见沈念如。”阿三负着手,冷冷的看着那两名护卫。
“原来是族长,请进。”护卫换了一副恭敬的态度,躬身将两人让进去,楼里灯光很暗,顺着木制阶梯向上爬,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清晰。
楼上一声尖叫,是沈念如的声音:“鬼啊,鬼——”。
沈念曦心神微动,脑海中有件事情一闪而过,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阿三打开房门,沈念如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双目呆滞,浑身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被子滑落到地板上,屋内布置简单,条件十分差。
“念如——”,沈念曦迫近一步,柔声呼唤。
“不,你别过来,我不是沈念如,不是沈念如。”沈念如拼命的揪扯自己的头发,大眼睛充满了惶恐和无助。
“族长,您——”,阿三挡在沈念曦身前,怕沈念如突然发疯伤到了她,却被沈念曦轻轻推开:“阿三,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问她。”
“可,万一她发疯——”,阿三有些担心。
“阿三,我是谁?即便她清醒的时候也近不了我身,更何况是现在这个疯癫的样子?别担心?”沈念曦似笑非笑的看着阿三。
“是。”阿三打了个寒噤,是了,眼前的女子不再是他从小逗到大的小丫头,不再是耍赖不肯走,让他背着的小可爱,不再是阿三叔长,阿三叔短的翘辫子姑娘,她是族长,沈氏一族最尊贵的族长,还是医神,几百年来唯一的医神啊,这样的她怎么会有事?
沈念曦望着阿三的背影叹了口气,阿三是疼爱她的,可现在,她不需要疼爱,只需要唯命是从的忠仆。
她转过身,冷冷的盯着床上蜷缩在一起的沈念如,负手问道:“你是谁?你不是沈念如究竟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我这张脸,好陌生,陌生的让我害怕,我不敢照镜子,不敢看镜子里的那个人,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念如拼命的揉捏自己的脸蛋,感觉到疼后,颓然的垂下手,神情苦楚。
“你没疯?”沈念曦心中了然。
“我没疯,不过,没疯和疯了又有什么两样?还不是得被关在这里,终日不见天日?”沈念如恨恨的说。
“想必你刚才已经听说了,我是这里的族长,拥有沈家最大的权利,如果我想放了你,谁都不能阻拦,不过——”,沈念曦卖了个关子。
“不过什么?”沈念如来了精神,坐直身子,紧张的看着她。
“不过你要听我的,不管是谁来看过你,说了什么,你都要说自己是沈念如,而且,要把那些看过你的人,说过的话都记清楚,然后一字不差的告诉我。”沈念曦迫近一步,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好好,只要你给我自由,让我离开,我答应你,全都答应你。”沈念如忙不迭的点头。
“好,今天,你从未见过我,记住了吗?”沈念曦笑着说。
“是,我今天从未见过你,从未见过你。”沈念如又重复了一遍,沈念曦满意的点点头,踱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出屋外。
沈念曦已然是一袭黑裙,在夜色中像精灵一样缓缓移动,从后面的小楼走到自己的屋子,用了不算太长的时间,她的心里却已经算计过了千遍。
蓝皓轩和他父母的DNA鉴定出来了,他是蓝父的儿子,却不是蓝母的,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这么一来,柳颜对他态度那般恶劣也说得过去了。
沈念曦把那份鉴定装到一个上了锁的精致盒子里,让阿三送去给蓝皓轩,她想,蓝皓轩会明白她的一片苦心的,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他的亲生母亲究竟是谁呢?
沈家家族庞大,嫡系有沈周川和沈周越兄弟俩,旁系又有七八支,有些远亲,她甚至都不知道名字。
刚刚接手沈家,沈念曦确实有些忙,不过,再忙她也应付过来,为免她焦头烂额,沈周川最近一直在她身边指导。
忙了一个多月,手头的杂务终于忙完了,沈念曦稍稍松了口气,这一天,岑家送来邀请函,将于三日后举行家宴,邀请沈念曦参加。
阿三说,岑家这次的邀请的对象不仅有沈念曦,还有沈念凤和沈念如,如果不是沈念如有病在身,恐怕也得过去。
出去打探消息的沈家密探说,岑家这次的家宴,名为家宴,实则是相亲宴,不光邀请了沈家各位适龄女儿,还邀请了A市有头有脸的世家未婚女儿,想来是要为他那三个儿子选妻了。
得知这个消息,沈念曦有些郁闷,岑旭尧那样强势的家伙,在婚姻上会任由其父母摆布吗?岑父有这样的举动,无非就是想借助联姻与其他世家联盟而已,岑旭尧应该是清楚的吧。
沈周川看到邀请函,不动声色的瞟了沈念曦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念曦啊,你的婚姻大事,爸爸不想多加干涉,只要你觉得幸福就成。”
沈念曦一怔,目光复杂的盯着沈周川,在大家族里,最不能自由的就是婚姻,尤其是族长的婚姻,父亲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她知道他会承受多大的压力。
父亲是爱她的,她一直知道,可她没想到的是,父亲对她的爱这样包容,她的眸中缓缓凝结出晶莹的泪珠,哽咽着说道:“爸爸,谢谢您。”
沈周川没有说话,只是长久的凝视着她,然后松了口气,低声说道:“念曦,给我解毒的人是你吧?你和末曦是同一个人吧?”
沈念曦苦笑,知女莫若父,果然还是瞒不住他,“您是怎么知道的?”
“傻孩子,你是我最心爱的女儿啊,在这世上,我最牵挂的人就是你,一个人可以改变外形,改变容貌,唯一不能改变的便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一些微小的动作习惯便会出卖你,不过,你放心,也就是我才能发现一点端倪,别人发现不了的。”沈周川欣慰的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眼神中充满慈爱。
沈念曦扮演末曦扮演得很像,她的医术本来就高超,易容是不会被发现问题的,沈周川之所以开始怀疑,是沈念曦给他施银针术排毒时的动作,银针术是他教的,动作自然他熟悉,所以,也就是那时,他开始怀疑,也就是那时,他才不痛苦纠结与沈念曦失踪的事情上。
他一直知道他的念曦是聪明的,却没想到她会聪明如此,沈家是多少年传承的大家族,他一直自欺欺人的以为沈家内部一片祥和,兄友弟恭,可惜,终是他错了,当他心爱的女儿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是她自己救了自己,他这个父亲实在对不起她,所以,在婚姻上,他想为她做一点努力。
沈念曦从沈周川屋里出来时,心中还在感动着,母亲去世的早,沈念曦虽然是庶出,却一直被沈周川收在身边亲自教导,他既当爹又当妈的把她抚养大,倾注了多少心血她是知道的。
一出门,沈周川的嫡妻——沈念如的亲生母亲站在楼门口,与护卫发生了争执,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吵得正起劲。
她缓缓下了楼,在脑海中搜索着前世关于这位夫人的记忆,沈家家规很严,沈周川居住的这栋楼一般人不能随便出入,即便是他的正牌夫人也不可以,沈念曦却被允许住在沈周川的隔壁,是沈家最有特权的人。
现在,沈夫人在楼门口喧闹,想必是有什么事,沈念曦一边思忖着,一边已走到了门口,淡淡的瞥了眼护卫问:“怎么回事?”
“念曦啊,我要见你父亲,问问他参加岑家家宴,为什么不让念如参加,他得给个说法。”沈夫人很激动。
上次为了陷害沈念如,沈念曦在沈念如的血液里加了点东西,鉴定结果出来,她和沈周川不是父女,既然此沈念如已非彼沈念如了,那些手段也实在没有用在她身上的必要了。
沈念曦想了想,柔声说道:“夫人别急,我是族长,到时候允许念如去参加就行了。”她观察沈夫人的神色,心里知道,她是真的为女儿心急,估计沈周川还没有向她摊牌,所以她才能这样理直气壮的过来要求。
不过,转念一想,沈周川不向她摊牌也是对的,这位沈夫人可是苗家人,谁都知道晴川苗家人世代种植药草,得罪了他们,沈家将会寸步难行。
前世,沈家在沈周川的暗中折腾下,很快就开始没落,这位沈夫人也开始担忧自己的地位,晴川苗家看到风声不对,便毅然决然的断了对沈家的药材供应,让沈家原本困窘的局面雪上加霜。
想到这里,沈念曦决定,在岑家家宴结束后,她要去办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件事办成后,沈家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岑家定下的家宴日子很快就到了,沈念曦依旧穿了那身黑色古朴的长裙,将自己的曼妙身材遮在宽松的衣裙下,整个人显得严肃,清贵不可侵犯。
沈家大院外已经停了许多名贵的车,沈念曦下了车,犀利的冷眸缓缓扫视一周,视线落到沈念凤的车上,看来,她早已来了。
她刚要抬步往里走,陈少儒一脸慌张的走过来,一把拽着她的手腕说道:“跟我走。”
“你干什么?”沈念曦挣了挣手,没有挣脱,不由得对他怒目而视。
“嫂子,我是少儒啊,你不会是换回了身份,连我都不认识了吧?陈妍这段日子一直念叨你呢。”陈少儒压低嗓门说道。
“废话少说,你这是要拽着我去哪儿?”沈念曦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善。
“老大那儿有麻烦了,您得移驾过去,不然,要死人的。”陈少儒一边说着话,一边脚步未停,急匆匆的走到后院,在一栋独立的白色小楼前停下来,打开大门,冲进去,上了二楼,推开一个紧闭的房门,把沈念曦往前一推。
“老大,人我给你带到了,剩下的就无能为力了。”说着话,陈少儒急匆匆的退了出去,把房门紧紧关上。
沈念曦被推得向前蹬蹬蹬的冲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脚,却对上了岑旭尧满头大汗的脸,他的眼眸泛红,脸颊更是浮现不正常的红晕,看到她过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勉强站起身,伸出手搭在她肩上,低唤:“曦曦。”
“你怎么回事?”沈念曦摸了摸他的头,烫的厉害,难道是发烧了?
“你来了我就没事了。”说完,他身体一软,向她倒过来,沈念曦急忙用手一扶,他便软软的靠在她怀中,肌肤相触,两人都是一怔。
“曦曦。”岑旭尧低喃着,托起她的脸,吻了上去。
“你——”,沈念曦愕然,这才发现,这厮竟是中了药,该死,她从护腕中抽出一根银针,准确无误的刺入他的一个穴道,他的身体软软的从她身上滑下去,眼睛缓缓闭上。在眼睛即将闭上那一瞬,她看到他眼眸中有一丝解脱,一丝遗憾,那般复杂纠结。
这药性好烈,沈念曦翻过他的身体,从护腕中抽出银针,按照穴位的顺序,一针针扎过去,然后在他每根指尖上划开一道口子,毒素便会顺着指尖的血口子排出去,沈念曦看到,他指尖流出的血泛着诡异的紫色,这样的情形很熟悉。
等把他体内的毒素排完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沈念曦盯着银针尖端那点诡异的紫色,想起初遇离殇时,他的身上不仅混杂着几种剧毒,还中了一种极为霸道的媚药,当时,银针的尖端也是泛着这般诡异的紫色,难道说,下毒的人是同一人?
沈念曦就不明白了,依着岑旭尧现在在岑家的地位,只要有防备,谁还能轻易的给他下药,在这个重要的相亲宴上,下药是为了什么呢?
谜团像乱麻一样纠缠着她,一时又理不出头绪,这时候,岑旭尧已经醒转,那双深邃的星眸漾着柔波,静静的凝视着她。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沈念曦皱皱眉头,她讨厌他这副情圣似的摸样,搅得她很心乱,现在的她不需要心乱,需要冷静。
“你瞧瞧。”岑旭尧神情已然有些疲惫,体力却恢复得很好,说话间已下了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女人,扳过正面,沈念曦赫然发现,那女人竟然是沈念凤。
“这——”,沈念曦无语了,沈念凤是自己送上门?看着不像,沈念凤从M国费尽心机的回来,准备了那么久,不会是只为爬上岑旭尧的床,自取其辱,难道说,她也是被陷害的?那么,陷害她的又是谁?
“先不要急着问,先把她塞回去,待会儿就要有抓奸的了。”岑旭尧毫不怜香惜玉的把沈念凤踹进床底下,然后站起身,牵着沈念曦的手来到书桌边,“曦曦,写几个毛笔字看看。”
沈念曦略一思索,便知道了他的用意,遂提起毛笔,蘸了早已磨好的墨,在宣纸上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这时候,门外一阵琐碎的脚步声,岑父蓦地推开门,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在门开的那一瞬,视线首先落在那张大床上,然后眸中精光一闪,转到沈念曦和岑旭尧身上。
他的后面跟着一大群人,首当其冲的,竟然是媒体记者,镁光灯闪个不停,这时候,岑旭尧手中正拿着沈念曦写的那几个字,偏头与她低语,看起来郎情妾意,柔情万种。
“旭尧?”岑父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实在有些难消化眼前所见,旭尧不是应该与沈念凤被抓奸在床吗?怎么会一派悠闲自得的陪沈家族长写大字?
这时候,恰好岑旭尧提起那副字抖了抖,上面写着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聪明反被聪明误。
沈念曦看到岑父的脸臭的像茅坑里的时候,偏偏,某个被踹到床下的女人此时苏醒过来,从床下缓缓爬出来,晕晕乎乎的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屋里众人。
“啊——”,沈念凤一声尖叫,头脑瞬间清醒,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幕,顿时知道,她是中了暗算。
“啊——”,沈念曦一个箭步跨过去,也是一声尖叫:“沈念凤,你怎么会在旭尧的屋里?”
本来,媒体的人还没见过沈念凤,被沈念曦一咋呼,当即明白这就是沈家那位二爷藏在M国多年的女儿沈念凤,一时又把镁光灯往这边闪个不停。
“不要拍,不要拍。”沈念凤狼狈的拦住脸,那张圣洁的几乎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的恐惧,害怕,还有不甘等神色。
“旭尧,你跟我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岑父冷静下来,匆匆分析了一下事情的诡异之处,决定还是把它往既定的轨道上推。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和曦曦正在写字,谁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钻到床底下去了,难道是,小偷君?”岑旭尧蹙着眉,一本正经的说。
“我不是。”沈念凤一张俏脸青白交加,好在她此时也算是有了几分心机,努力平息了自己的满腔怒火,彬彬有礼的对岑父施礼道:“岑家主,我来岑家时,一名侍卫拦住我,说您有事找我,醒来后便出现在这里,这对我来说,是屈辱,您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呢?”
沈念曦凤眸微眯,心想,沈念凤这个女人也算是有心计的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迅速理出头绪,并反将岑父一军,镇定能力不可小觑啊。
“旭尧,你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是不是你看人家沈小姐貌美,动了觊觎之心?”岑父冷声问岑旭尧,语气中竟然是硬要让他承认的意思。
“貌美?她比得过曦曦吗?我是那样没品位的人吗?”岑旭尧沉了脸,冷哧着,深邃的星眸中满满都是对岑父的失望。
“呜呜——”,沈念凤哭得梨花带雨,向门口冲了出去,堵在门口的人看到这样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哭的这样伤心,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向两旁闪开,让出一条路来,放她过去。
沈念曦冷冷的盯着沈念凤的背影,心里绝不相信她是真的伤心,至少在沈念曦看来,沈念凤继续留在这儿也是自取其辱,不如找机会出去再说,这样做倒也算明智。
“岑旭尧,原来外面传的岑家不是那么铁血英豪一门,而是喜欢做背地里害人的勾当,今日我族姐名誉有损,你们岑家理应给我们一个说法,这宴会,不参加也罢。”沈念曦掷地有声的说了这番话,转身愤愤离去。
媒体人纳闷了,沈念曦和岑旭尧这算是决裂了?不过,似乎也没听说他们曾经有交情啊,怎么还有闲情逸致一起写毛笔字呢?那位沈念凤小姐算是怎么回事呢?到底是岑家的老子看上了人家,还是儿子看上了?众人面面相觑,这像个无头案,新闻似乎不好写啊。
既然没有了爆料的内容,媒体人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只好哗啦一下作鸟兽散,只留下一对怒目相向的父子,静默无言。
岑旭尧缓缓抬起头,星眸中隐隐有泪水,直直的盯着岑父,满脸的骄傲不逊,他负着手,双手在背后紧握成拳,如果眼前这个人是与他无关的人,他的这双铁拳打出去,一定会打得他满地找牙,跪地求饶,可惜,这个人偏偏是他的父亲。
“旭尧,你既然对沈念凤有意,就把她娶了吧?”岑父看到岑旭尧铁青的脸色,到底对这个心狠手辣的儿子有些忌惮,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再也不是命令的口吻,而是商量。
“哼,你想娶自己娶,别强加给我。”岑旭尧冷哼一声,转身背对着他,竟是一眼都不愿意再看他。
“你——”,岑父怒发冲冠,刚要发火,又莫名息下去:“你迟早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岑父最后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出去了。
岑旭尧清冷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吸了下鼻子,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被亲生父亲屡次算计,还是借着为他好的名儿。
这是为他好吗?说什么岑家男儿就要绝情断爱,万万不能真的动了儿女私情,像岑父就好了吗?妻不妻,父不父,子不子,家庭关系一片混乱,这样孤苦算计的活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他不会重蹈覆辙,他不要他将来的孩子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他不要自己将来的枕边人天天算计着他的家产,同床异梦,他不要孤苦伶仃的生活一辈子,到老来还要对家人处处提防,这一切,想想就可怕。
他的母亲,他可怜的母亲至今还在精神病院中,就因为曾经天真的相信了他的父亲——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把一腔柔情错付。
出了这么一场闹剧,岑家的家宴自然办不成了,沈念曦坐在自家的车上,阿三认真的开着车,她仰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思索。
岑旭尧是死过一回的人,上一次惨痛的教训不应该这么快忘记,这一次,对方故伎重演,给他下了同一种媚药,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